第7章 小王八蛋,看我不打死你们;要钱还是要手

“姑奶奶,我错了行不行,我是真没钱,你赶紧走行不行,”陈三郎瞪着憔悴无神的眼睛崩溃的低吼“等我有钱我一定给你送去。”

连续几天的心里折磨,让陈三郎彻夜难眠,加上儿子的差事没了,更是愁的牙疼,右边的脸都肿成了左边的二倍,全然不负之前的嚣张气焰。

黑眼圈和眼袋恨不得都掉到脚面上,搜门盗洞的凑出来一贯钱,扔到崔堇娘的手里。

剩下的真是死活拿不出来了,光是这陈大嫂的眼珠子都恨不得能喷出来火,死死的剜着崔堇娘。

“赶紧拿着这些钱滚蛋,别以为你在这卖惨我们就不敢动手,若是再胡搅蛮缠,我就直接把你们一家都杀了去地府团聚。”

说完还觉得不解气,抬腿就把崔堇娘正熬的药壶给踹翻,天天在她家门口熬药,什么好福气都给熏走了,看到就来气。

滚烫的药汁飞溅出来,将正在玩耍的两个孩子吓一跳,纷纷往后躲去,陈大嫂心里不快,故意伸脚去绊,小奶娃们根本没反应就摔个大马趴。

“呜呜呜,阿娘,好疼啊。”

思娘不仅手掌被擦破,连白嫩的脸蛋上都有划痕,瘪着嘴就嘤嘤得哭起来;

风郎同样疼的很,却强忍着去看妹妹,因为之前阿耶教育他是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把眼眶憋红了都没哭出来,反倒更让人心疼。

一对儿女受伤,崔堇娘赶紧跑过去担心的查看,他们委屈痛苦的模样和前世惨死时的脸重合,那时刻强压下去的恨意再次翻涌而来。

为什么,为什么总有人来碰她最在意的人,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太软弱,太没用么?

崔堇娘常年饱受虐待压迫,此刻所有的思绪都陷入了滔天的恨意中,整个人爆发出强烈的压迫感,双眼瞬间猩红着瞪向陈大嫂。

“你,你看我干什么,是他们自己眼瞎撞过来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看他们那一脸倒霉样,肯定和李大郎一样是个短命鬼……不定什么时候就……啊!”

陈大嫂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崔堇娘疯了一样的抓住撕打。

明明之前还挺柔弱的人,此时力气却大的不像话,挣脱不开不说,还被左右开弓的吃了好几个大嘴巴。

崔堇娘浑身的暴戾之气,好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凶狠薅着陈大嫂的头发,张嘴就死死咬在她的脖颈上。

“啊!救命啊!杀人了!”

陈大嫂的脖子被咬出鲜血,钻心的疼痛让她剧烈挣扎起来,可越动崔堇娘就咬的越狠,疼的她直翻白眼。

陈三郎见媳妇被咬赶紧去扯崔堇娘的头发帮忙,结果两个孩子也有样学样,狠狠冲过去咬住他的手,像是两条护着母亲的小狼崽。

“啊……小王八蛋,看我不打死你们。”

手背被咬,陈三郎愤怒至极,抬手就给了风郎一耳光,成人的力气将他扇的滚到地上,鼻血哗啦啦的流下来,给边上的思娘吓的松嘴哭了起来。

“阿娘,哥哥流血了,呜呜呜!”

直到听见女儿的哭声,崔堇娘才恢复理智,松开咬得麻木的嘴扭头看去,风郎一脸是血却忍痛不哭的样子又刺激的她瞳孔一缩。

尤其他发现阿娘的神色不对,赶紧想要说不疼的,可结果刚张开嘴就吐出一颗带着血丝的东西,定睛一看,竟然是颗门牙。

“啊!!陈三郎,你敢动我儿子,我要和你拼了!!”

崔堇娘的脑海里轰的一下什么都没了,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儿子受伤了,她要让陈三郎死。

扭头把放在院外的菜刀抄起,冲着陈三郎就砍过去。

她的动作利落阴狠,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杀意,根本就不只是吓唬吓唬而已。

陈三郎看着理智全无的崔堇娘,自然也吓的不行,仓皇的围着院子躲藏,就连陈大嫂也跟着尖叫跑开,生怕她无差别攻击。

“你们不是要杀了我们一家么,来呀,咱们同归于尽,阴曹路上也有个伴!

你把我儿子牙都给打掉了,我要把的牙都拔了!!”

崔堇娘阴恻恻的举着菜刀嘎嘎乱杀,陈家人被她吓的屁滚尿流,所过之处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刀痕,诉说着激烈的战况。

后来还是邻居们怕搞出人命,赶紧跑进来拉开崔堇娘。

同时也有人找来大夫给风郎医治,再三保证他只是皮外伤,掉落的牙齿也会再长出来,她才好转一些。

“陈三郎,你欠债不还纵容妻子欺辱与我,现在又仗势欺人殴打我无辜儿女。

今天,若是不给我个满意的交代,明天我崔堇娘就是豁出性命也要砍断你一只手。”

铿锵有力的说完,手下用力一挥,边上的篱笆就被砍断一大截,陈三郎见此就像是自己的手真的断了一样,手腕处竟然传来刺痛感。

“陈三郎,你也真不是东西,那么小的孩子竟然也能下手,往后还不定能干出什么缺德的事呢。”

“就是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还拖着人家四口都不得安宁,这样的人渣根本不配和咱们做邻居,赶紧把他们给赶走。”

陈三郎这几天的作为已经将大家的气愤累积到顶点,加上崔堇娘为了风郎而激化矛盾,直接引起所有人共鸣,纷纷怒吼着让陈家滚出去。

更有脾气暴躁的直接冲进来,拖着陈三郎就往外拽,其他和陈大嫂有过节的女子也都冲进来,撕扯着把他们往外赶。

看着群情激奋的邻居们和手握菜刀随时准备砍人的崔堇娘,陈三郎到底害怕了,哀嚎着爬到她脚边赔罪。

“我错了,我赔钱,我赔钱还不行么?这个家也有几样值钱的东西,足够抵那五贯钱,你拿走吧。”

崔堇娘闻言冷哼,终于松口还钱,那就好好算算账。

“五贯钱可不够吧,先不说我儿子的伤药费,光是借你一年的利钱难道就一文不给?

还有这几天守在你家门口,吃穿嚼用加上耽误我织布的功夫,怎么也得再加个五贯钱,你没意见吧?”

一听这话,陈三郎惊的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她这比放印子钱的都狠,几句话的功夫就把本金翻了一倍。

有心想要讨价还价,可崔堇娘却将菜刀抵在他手腕上,要么给钱,要么给只手。

“行,你们搬吧。”

感受到皮肤被利器划坏的刺痛,陈三郎到底不敢冒险,只能咬牙同意他们搬东西。

有了他这句话,崔堇娘也不客气,什么织布机,板车,瓷瓶,布匹,就连陈大嫂脑袋上的银簪子都被薅走抵债。

等到最后,陈家除了墙皮和一些破烂之外,全都被搬到李家。

“苍天啊,大地啊,还有没有王法了,这日子可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