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感觉到自己的腿痛了,却连续着爬起来几次,还没来得及走上几步,就又狼狈的跌倒了。
她几乎三天没有吃东西了,只有之前叶玲送给她的一碗清粥,三天三夜了,她什么都没有吃,连一口水也没有喝过。
此刻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这样的清醒,她该昏过去,该死了才对的!
“不要这样!锦瑟,他不会见你的!不会见你的!”叶玲死死的拽住了锦瑟,她扶了她许多次,可是她还是挣扎着,最终叶玲只有死死的抱住了她,叫道:“他已经做出了决定了!”
“决定?”锦瑟愣然,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叶玲。
她不挣扎了,叶玲这才放松了,她看向小宫女放在桌子上的酒杯,混乱中小宫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出了宫殿守在了门外。
如今,寝室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她们都没有说话时,安静得诡异,刚才那些歇斯底里的呐喊,吼叫和挣扎……仿佛还萦绕在耳边,但是世界又变得那样的安静了。
锦瑟木讷的顺着叶玲的眼光朝桌子上看去,白玉的酒杯静静的立在桌子上,烛光微微的将它白净的颜色染上一层温暖的橘红,可是它看起来那样的冰冷……
“不……”锦瑟摇头,仿佛刚才所有的挣扎和悲切,都抵不上如今猛然袭击而来的绝望。
“他说……”叶玲死死的吞咽了几下唾沫,仿佛做了很大的决定,才继续道:“没用的人,不能活在这个世界上。”
没用……
没用的人?
锦瑟全身的力气仿佛在这一刻都被抽走了,那种无力的晕眩感,那种陷入了无底深渊的绝望感,密密麻麻的朝她席卷而来。
她突然想起,和慕容修云遇见时,他朝她伸出了手,他告诉她——
‘只有有用的人,才有资格活在这个世上。’
如今她没用了吗?
没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吗?对于他来说……她的存在,就只是有用和没用,两个区别吗?
“本来不该我来做这件事情的,但是……我还是来了。”叶玲垂着头,昏暗的烛光下,她的脸埋在了阴影里,她幽幽的道:“告诉你这一切,也当是留给你最后的尊严了。”
锦瑟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坐在原地全身僵硬如同一尊雕像,她瘦弱的脸,苍白的皮肤和青黑的眼圈,叫她显得那样的狼狈,憔悴……仿佛一个将死之人,或者……已经死了。
她的脸上,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生机。
这种绝望,比她当年在大雨里失去了身体,跪倒在自己家里那一堆被大火烧后的废墟上还要绝望,还要痛苦……
起码那时……她想的是她该如何活下去,而如今她想的是……她是不是该如他所愿的死去?
为了恕罪,她是不是该死掉?
这个世界上,若是没有她……是不是就再也没有痛苦了?她的父亲不会死,母亲不会在大火中丧生,不会家破人亡,不会成为别人摆弄的棋子,丢弃了自己的自尊和所有东西……却只为了设下这一切阴谋的恶魔而活着。
可是她感觉到自己的腿痛了,却连续着爬起来几次,还没来得及走上几步,就又狼狈的跌倒了。
她几乎三天没有吃东西了,只有之前叶玲送给她的一碗清粥,三天三夜了,她什么都没有吃,连一口水也没有喝过。
此刻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这样的清醒,她该昏过去,该死了才对的!
“不要这样!锦瑟,他不会见你的!不会见你的!”叶玲死死的拽住了锦瑟,她扶了她许多次,可是她还是挣扎着,最终叶玲只有死死的抱住了她,叫道:“他已经做出了决定了!”
“决定?”锦瑟愣然,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叶玲。
她不挣扎了,叶玲这才放松了,她看向小宫女放在桌子上的酒杯,混乱中小宫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出了宫殿守在了门外。
如今,寝室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她们都没有说话时,安静得诡异,刚才那些歇斯底里的呐喊,吼叫和挣扎……仿佛还萦绕在耳边,但是世界又变得那样的安静了。
锦瑟木讷的顺着叶玲的眼光朝桌子上看去,白玉的酒杯静静的立在桌子上,烛光微微的将它白净的颜色染上一层温暖的橘红,可是它看起来那样的冰冷……
“不……”锦瑟摇头,仿佛刚才所有的挣扎和悲切,都抵不上如今猛然袭击而来的绝望。
“他说……”叶玲死死的吞咽了几下唾沫,仿佛做了很大的决定,才继续道:“没用的人,不能活在这个世界上。”
没用……
没用的人?
锦瑟全身的力气仿佛在这一刻都被抽走了,那种无力的晕眩感,那种陷入了无底深渊的绝望感,密密麻麻的朝她席卷而来。
她突然想起,和慕容修云遇见时,他朝她伸出了手,他告诉她——
‘只有有用的人,才有资格活在这个世上。’
如今她没用了吗?
没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吗?对于他来说……她的存在,就只是有用和没用,两个区别吗?
“本来不该我来做这件事情的,但是……我还是来了。”叶玲垂着头,昏暗的烛光下,她的脸埋在了阴影里,她幽幽的道:“告诉你这一切,也当是留给你最后的尊严了。”
锦瑟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坐在原地全身僵硬如同一尊雕像,她瘦弱的脸,苍白的皮肤和青黑的眼圈,叫她显得那样的狼狈,憔悴……仿佛一个将死之人,或者……已经死了。
她的脸上,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生机。
这种绝望,比她当年在大雨里失去了身体,跪倒在自己家里那一堆被大火烧后的废墟上还要绝望,还要痛苦……
起码那时……她想的是她该如何活下去,而如今她想的是……她是不是该如他所愿的死去?
为了恕罪,她是不是该死掉?
这个世界上,若是没有她……是不是就再也没有痛苦了?她的父亲不会死,母亲不会在大火中丧生,不会家破人亡,不会成为别人摆弄的棋子,丢弃了自己的自尊和所有东西……却只为了设下这一切阴谋的恶魔而活着。
她是不是不该只为了一个人而活了?她该为了她自己……而死……
“锦瑟……他不会见你了,若我从这里走出去了,你知道等待你的会是什么……”叶玲低下了头,所幸也坐在了地上,仿佛什么都不重要了。
锦瑟没有说话,也许她已经找不到了自己的声音,但是她挣扎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她的腿脚没有力气,她的眼睛一片空洞,仿佛灵魂已经脱离了身体,仿佛已经只是一副行尸走肉了一般。
她扶着桌椅,踉跄着几次差点摔倒在地,最终还是挪到了桌子边……那白玉的酒杯就那样静静的放在桌子上,里面清澈的白酒还散发着浓郁的酒香。
也许……一切该结束了。
她不想再问了,叶玲说得对,她从来没有了解过慕容修云,但是她很清楚,当他决定了做一件事时,那么什么都无法阻止他。
她不喝这杯酒,那么等着她的办法还有很多,她如今的样子连挣扎都已经是奢侈了,哪里……还见得到他?
锦瑟死死的捏着手里的白玉坠子,另一只手颤抖着抬起了酒杯,若这是他最后送她的,那么她就当这是他给她的解脱吧!只是九泉之下……她该如何与父亲母亲交代?
她这个祸害了一家人的灾星,没能帮他们报仇雪恨,却还与仇人……
他是仇人……她视为她的天,她的所有,她的生命的男人——竟然是她的仇人!
锦瑟连眼睛都不想再睁开了,仰头一饮而尽,仿佛这个世界再没有了她的牵挂,再没有了她生存的意义。
“对不起……锦瑟,对不起……”叶玲突然放声大哭,在锦瑟喝下毒酒的那一刻,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丝毫没有了皇后的体面。
锦瑟什么都没有说,直到五张六腑传来剧烈的疼痛时,她忍不住张口吐了一口鲜血出来,顿时只觉得全身仿佛都被针扎了一般,她没有力气,猛然往后退了一步,她死死的撑住了桌子,才没有摔倒。
双腿之间有什么暖暖的流过……温暖的,粘稠的,缓缓顺着她的双腿下滑……
“啊!啊!”叶玲突然大叫了起来,锦瑟仓惶的睁开了眼睛。
她素色的纱裙上全是血迹,一点点的晕染开来,流了一地……她浑身都没有了任何力气,靠身后的桌子支撑着,而如今……她猛然瞪大了双眼,只觉得腹部如绞,比全身所有的痛加起来,都还要痛上百倍,千倍。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叶玲尖叫着,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去扶锦瑟,但是锦瑟已经瞪着大大的眼睛,僵硬的身体缓缓的滑坐在了地上,坐在了那一滩血迹之中。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竟是有了身孕了,我不知道啊锦瑟!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明明之前你昏倒时皇上叫太医给你检查过身体的……”叶玲猛然住了嘴。
锦瑟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袖,死死的拽着她,她瞪大了眼睛,惊恐又愤恨,她死死的抓着叶玲的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字一句的道:“救我……救我……孩子……”
话还没有说完,她突然口喷鲜血,那血不断的从喉咙涌上来,堵住了她的呼吸,堵住了她所有的言语。
“难怪……难怪他突然要下手了!那天太医诊脉时,只有他一个人在场!”叶玲仿佛突然恍然大悟了一般,她死死的扶着锦瑟,慌忙的道:“我带你……离开!我带你离开……”
可是无论她怎么扶,也无法将锦瑟沉重的身体扶起来……
叶玲惊慌的拖着她的身体,而锦瑟只能不断的吐着血,死死的抓着叶玲的手臂,她想站起来,可是她知道……她知道,她永远也站不起来了……
挣扎之间,叶玲终于将锦瑟扶了站起来,锦瑟浑身的鲜血,刚站起来,身体却突然往后倒去……桌子受到了巨大的撞击,桌上的烛台猛然打翻,桌布加上烛台的灯油,很快便燃烧了起来。
“啊!”叶玲惊叫一声,急忙避让开了,锦瑟失去了依附,顿时跌倒在地。
她趴在地上,死死的看着门口……
这一刻,仿佛她终于相信了,他为何会这样对她了。难道她的孩子,他宁愿杀死,也不宁愿要自己的亲生孩子?
锦瑟剧烈的咳嗽着,喘息着,浑身都湿透了的感觉,温热的血在她的身上变得冰冷,但是她还是感受到不断的有血从她的身体里流淌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我……”叶玲踉跄着后退,火越来越大,锦瑟就倒在桌前一点的距离。
“不……我不能忤逆他的意思!我不能救你,锦瑟我救不了你!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忤逆他……我不想,我不想变得和你一样!你要原谅我,一定要原谅我!”叶玲说着,已经退到了门边,手边是窗台上的烛台,她一把打落下来。
火顺着屋内的柱子,门窗,还有床上的棉被顿时烧了起来。
不一会儿已经是大火弥漫,将锦瑟团团包围住了。
叶玲转身离去,快速的带着小宫女离去了!
小宫女很紧张的跟在她的身后,却只听叶玲嘴里念念有词:“这是报应,这就是报应……你们欠我的,你们欠我的!我要你死了,都恨他!这辈子,下辈子,都恨他入骨!”
她的低喃很快被大火的声音代替,宫殿整个的燃烧了起来,砖瓦开始掉落……声响巨大,叶玲和小宫女却已经走远。
锦瑟还瞪着眼睛,几乎眼珠子都快要蹦出来了,她什么也看不到了,什么也感受不到了,没有了痛苦,没有了绝望……没有了呼吸,甚至没有了自己,那双瞪大的黑眸里全是大火,燃烧着的愤恨,不甘,绝望将一切都烧毁了……
宫殿开始倒塌,皇宫里突然乱了起来,有人大声喊着:“失火了,清心殿失火了!”
又有人大声喊着:“刺客,有刺客!快保护皇上!君宵殿有刺客!”
所有的一切都在大火中变得那样渺小,微弱……
清心殿被烧毁的书架后,墙壁突然裂开,一道石门就那样缓慢沉重的打开,一个人影快速的窜入了大伙之中。
“锦瑟!锦瑟?”不可思议的呼喊,慕容追风不可置信的看着浑身都被鲜血打湿的锦瑟……毫无气息的躺在原地。
他将她抱了起来,死死的抱在怀里,眼睛里全是大火,赤红了他的眼睛,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以这样的姿势倒在地上,仿佛全身的血都流光了,留给他一具什么都没有剩下的躯壳!
“不!不!锦瑟……不!!!”慕容追风猛然大吼一声,然后门外突然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许多人围了过来开始救火!
慕容追风跪倒在原地,死死的抱着锦瑟瘦弱的满是鲜血的身子,她早已经绝了气息,只剩下这一具狼狈的,一生备受折磨的躯壳了!
“她都死了!你还不走!想陪葬不成!?”突如其来的眼里的怒喝,火光中的银面成为了唯一冰冷的东西!
北棠冽一把扑灭了慕容追风已经着火的衣角,一把拽住了他的后衣领,往后面的秘道拖拽着,怒吼道:“她都死了!什么都没有了!你苦苦哀求要回来,如今看到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吧?若你也死了!谁来替她报仇?”
报仇。
两个字,如雷贯耳。
慕容追风猛然一愣,更用力的抱住了锦瑟的身体,双眼几乎要迸裂了一般的怒吼道:“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慕容修云!我一定要杀了你!”
没有人看到大火之中,似乎感应到了慕容追风的愤怒,锦瑟的手微微一颤,那样的轻微,如同蚊子扇动翅膀一般,很快又淹没……毫无声息。
“快走!”北棠冽打开了落下来的几根横梁,火势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连他们都已经无法躲避了。
“我不会让她留在这里!哪怕是尸体!我也不会让她孤孤单单的留在这里的!”慕容追风突然站了起来,一把将锦瑟抱了起来,她的身体那样的小,那样的轻……
刺痛了慕容追风的心,但是他转身,大步的抱着她,随着北棠冽的脚步快速的隐入了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