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一行衙差拱手领命。
站在门口看热闹的百姓迅速给衙差们让出一条路,就见他们直奔福来酒楼而去。
公堂上出现了片刻的安宁,没有人再多说一句话,只等着衙差们的搜查结果。
可门外的百姓却按奈不住寂静,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你们说这个蒋同会不会绑人啊?”
“我觉得不会吧,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觉得倒像是曾德子抢了他银子,又拉着两个东家做靠山,陷害他。”
“嗯,我也这么觉得,毕竟之前蒋同确实是得罪了白氏酒馆,白氏酒馆借机报复也属正常!”
“我看不见得吧,那个蒋同可没少干坏事,若真被曾德子给抢了,他能什么也不做,吃下这个哑巴亏?”
“对对对,我也这么觉得,之前我无意间看到蒋同带着打手欺负人了,还扬言若敢报官,就杀了他全家!”
“我也听说过,这个蒋同心狠手辣,凡是得罪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他们怕说话的内容被蒋同听到,日后再遭到报复,特意压低了声音,可还是被大堂里的所有人都听个真切。
孟自胜对于百姓们议论的事情十分清楚,但他收了蒋同的好处,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再说,他也了解过了,蒋同虽然动手打人,敲诈欺压百姓,却并没有弄出人命,也都把事情平息下来,没有闹大。
只要事情没闹大,又没人到衙门来状告,他这个知府完全就可以当做不知道。
就算事后有人追查,他也可以憋个干干净净!
蒋同开始听到百姓站在他这边,还有点沾沾自喜,可听到他们话锋一转,提起他过往做过的事,瞬间沉下脸来。
他偷偷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想要记住在背后诋毁他之人的容貌。
等这件事处理完之后,他好带人去教训那些大嘴巴的人。
曾德子一心惦记着老娘的安危,根本无心听大堂外的人都说了什么。
他清楚蒋同的性格,真怕蒋同会对自家老娘下毒手,内心十分忐忑。
白妙嫣看出曾德子的心神不定,悄悄安慰道:“德子个别担心,一切有嫣儿在呢!”
曾德子勉强挤出别扭的笑容,他知道小东家的好,但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等待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炷香的时间后,衙门外终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是刚刚派出去的衙差们回来了。
他们鱼贯而入,同时,还带着曾德子的老娘进来了。
当蒋同看到曾德子的老娘时,瞬间傻眼了。
“怎么会……”
“大人,属下等人在福来酒楼的柴房中找到了被绑住手脚的曾德子的母亲!”一个衙役双手抱拳,低头对孟自胜禀报。
“本官知道了!”孟自胜面色严肃,对着衙役挥了挥手,衙役们有序的退了下去。
“老人家,本官问你,你可是曾德子的老娘?”
曾德子的老娘看不清楚眼前的环境,仅凭着声音寻找说话之人,“回大人,曾德子正是我儿!”
孟自胜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你不好好在家呆着,为何到了福来酒馆?”
曾德子母亲闻言,落下委屈的泪水,“大人啊,民妇哪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啊!民妇平日里只能看到个光亮,根本看不清东西,今天上午,民妇如往常般在家中呆着,突然有人闯进来,就将民妇架走了,民妇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为何会被人架走啊!”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投来同情的目光。
他们从案子开始审理一直听到现在,清楚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曾德子的母亲被衙差们带回来时,大家也都清楚了一点,蒋同在撒谎,他就是恐吓曾德子,又用他老娘要挟,让曾德子偷配方之人!
“这个蒋同可真是丧尽天良!”
“就是啊,连个失明的老人都不放过,你们快看啊,那老人的手腕上还有勒痕呢!”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立刻脑补了一个老人被绑、被虐待的画面,他们也不再压着声音说话,反而刻意的提高了一些声音。
“哎呀,那老人身上会不会还有其他的伤啊?”
“那可说不准啊!蒋同那么坏,什么事做不出来!”
“看给那老姐姐委屈的哦,我都心疼,真不敢想她都经历了什么?”同样上了年纪的一位老妇人,看着曾德子母亲那委屈的样子,十分感同身受的也擦起了眼泪。
顿时,在场所有人都向蒋同投去憎恨的目光。
这些话也尽数落进了蒋同的耳中。
现在的情况对他非常不利,他赶忙喊冤。
“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从来没有绑架这个老太太啊!她是在撒谎!”
没等孟自胜开口,曾德子的母亲就放声痛哭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先是没了丈夫和一个儿子,如今和小儿子相依为命,还遇到这种祸事,老天爷啊,你现在就把我带走吧,清清白白的活了一辈子,临了还被人污蔑,我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反正我活着也是个累赘!”
听到曾德子母亲的哭诉,其他人也不太舒服。
都非常同情曾德子母子的遭遇。
与此同时,他们有多同情曾德子母子,就有多憎恨蒋同。
“大人可不能放了这坏人啊!”
“是啊大人,要给蒋同定罪!”
“让蒋同坐大牢!”
“对,让蒋同坐大牢,决不能轻饶欺负老百姓的恶人!”
孟自胜看着愤愤不平的老百姓,立刻出声安抚。
“好了,肃静!怎么断案,本官自会处理!”
见孟自胜开口,围观的群众才不情愿的闭上了嘴。
如果可以,他们恨不得立刻冲向大堂,狠狠的揍蒋同一顿,替所有曾被他欺负过的人出气!
“孟大人,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就是蒋同为了白氏酒馆的配方,起了害人之心,请大人给蒋同定罪!”白妙嫣软软糯糯的小模样,说出来的话却铿锵有力。
“请大人为草民做主,还草民一个公道!”曾德子再次给孟自胜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