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在原地。
炸弹?
侯珊珊的身上怎么可能会有炸弹?
可是,看沈野那火急火燎的样子,又不像是说谎或者是恶作剧!
侯珊珊逆着光往我面前走过来,眼睫毛扑扇扑扇像是两把浓密的蝶翼,浅橙色带闪粉的唇色显得十分性感……
“珊珊?”我迟疑着往她的面前挪了一步。
就是这一步之间,我突然发觉侯珊珊的面目肌肉十分僵硬,虽然粘贴了长睫毛,涂抹了口红,可是看上去十足十的像个充气娃娃!
就在这时候,沈野也已经往我这边大步冲了过来,口中还使劲儿喊道:“梁夏快闪开,她是假的,她不是侯珊珊!”
几乎就在同时,我看到侯珊珊的肌肤下有电路隐隐闪现。
她不是侯珊珊!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侯珊珊’便轰一声炸开了。
电光火石之间,有人从后面扑上来将我护在怀里,抱着我噗通一声跳进旁边巨大的人工湖。
巨大的爆炸声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湖水也被震得激荡颠簸,我一呛进水中,便失去了知觉。
爆炸之后的场面,我想一定很混乱。
只可惜我沉入湖底,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了。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午后。
我躺在医院病床上,四周安静得可怕,隐约能听见身边有细微的呼吸声。
我低喃道:“慕淮……”
没人应我!
我不安的睁开眼睛,感觉到左边视线被什么东西蒙住,抬手摸了摸,我的脸上居然缠着厚厚的纱布!
这怎么回事儿?
我被炸瞎了一只眼睛?
“梁夏你醒啦?”
侯珊珊因为担心而显得紧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紧接着她抓住我的手,大颗大颗的眼泪就啪嗒啪嗒滚落了下来:“吓死我了!梁夏,我好怕你醒不过来……,呜呜,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怎么活呀!”
我从床上坐起来一些,摸着左眼问:“我的眼睛怎么了?”
“眼睛没事儿,是脸,靠近眼睛的地方被爆炸后的碎片崩出了一道伤口……”
“我毁容了?”
“你别难过,过段时间,等你身体好些,我陪你去韩国做个微整形,保证让人看不出你的脸上有伤痕!”
她竭力安慰我,可是她的眼泪一刻也没有停止过。
我伸手拥抱她,故作轻松的说道:“别哭啦,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只要还能活着,受点儿小伤不算啥,容貌被毁也不算啥!”
“你心可真大!”
侯珊珊也不想影响我的情绪,毕竟我现在也算是个伤员加病号。
她抽了纸巾擦拭眼泪:“你昏迷了一天一夜,肯定饿了吧?我去给你拿吃的!”
我四下看了看:“沈慕淮呢?”
我受了这么大的惊吓,还被碎片毁了容,他难道不应该在我身边照顾我陪着我吗?
我见侯珊珊支支吾吾不肯回答,忍不住又追问道:“他在哪里?看见我毁容,他嫌弃我了?”
我不问还好,我一问,侯珊珊的声音又哽咽起来:“他,他还在重症监护室,还没有度过危险期……”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重症监护室?”
爆炸发生的时候,沈慕淮正和斯科夫先生在院子里面谈事情,他怎么会受伤?
我抓着侯珊珊的肩膀,摇晃着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珊珊你告诉我呀,他怎么了?”
侯珊珊泪眼婆娑的看着我,充满愧疚的说道:“梁夏,对不起!有人将充气娃娃打扮成我的样子,还在充气娃娃的身体里面安置了炸药……,都怪我,我如果路上不耽搁早一点回到庄园与你们会合,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只想知道,沈慕淮他怎么了?”
“他在爆炸的瞬间冲上来护着你,然后带着你跳进了旁边的人工湖……”
“是他?”
也对,爆炸发生的时候,沈慕淮在我身后,沈野在我身前,救我的人是从后面扑上来护着我并且带我跳进了湖里,不是沈慕淮,我想不出还能是别的谁。
想到当时惊险的场景,我紧张得声音都颤了起来:“他伤到哪里了?”
“后背被炸伤,爆炸迸射出来的碎屑进入他的身体,伤到了脏器……”
“脏器?我要去看他!”我跳下床就要往外面走:“我现在就要去看他!”
侯珊珊连忙上来扶住我:“梁夏你冷静点儿,他现在在重症室监护室,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我没法儿冷静!
一想到他浑身插满管子躺在冷冰冰的无菌监护室,一想到他随时都可能会咽气离开我,我这心里就好像有刀在剜一般。
我甩开侯珊珊的搀扶,大步往门口走去。
病房的门却在这时候从外面打开了。
李来翠儿穿着极为沉重肃穆的黑色套裙,别着白色的钻石胸针走了进来:“梁夏!我总算找到你的病房了!”
我僵了僵:“你来干什么?”
她将一捧白色的雏菊递给我,阴森森笑道:“这花是为你的葬礼准备的,虽然用不上了,可还是得送给你!”
我完全没想到,李来翠儿她还敢来!
昨天那伪装成充气娃娃的炸弹,很显然是李来翠儿特意送来让我见阎王的。
这笔账,我原本打算以后慢慢和她算,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这么嚣张的上门来了。
可我现在战斗力这么弱,实在不想和她纠缠。
李来翠儿将白色雏菊塞在我怀里,转身又看向站在旁边的侯珊珊:“哟,珊珊也在呀!”
侯珊珊面色十分难看:“滚出去!”
李来翠儿呵呵呵的笑了起来:“这么大的火气?不就是昨天盗用了一下你的形象吗?对你又没有什么损失,你干嘛这么生气?”
侯珊珊一生气,性格中彪悍粗犷的一面又显露出来了。
她抬手一把抓住李来翠儿的手腕,拽着她就往外面走:“我让你滚出去你听不懂是不是?出去!你给我出来!”
“喂,珊珊你放手!我可是你的长辈!”
李来翠儿五十多岁,虽然够得上做我们的长辈,可惜她阴毒狠辣,做的事情实在太可恨,太可恶了!
今天幸亏有侯珊珊在这里,不然的话,我只怕会被她欺负得连个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我将白色雏菊丢在地上,然后毫不留情的一脚踩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