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累了,陈冰静了下来,这种情绪在这一个星期里,不知道出现过多少次,每次都会这样的撕心裂肺,都这样的歇斯底里,不然,这样的闷在心里,他肯定会疯掉的。
“兰儿,我相信你一定会醒过来的,连医生都说了,只要你能醒过来,就一切都有希望的!”陈然很是颓废的坐在床边,两只眼睛的血丝已经让整个眼珠变成了红色,看着让人心惊,让人心疼,不知道多少次,他都像这样握着克兰的手默默的说着话,虽然克兰从没醒过,可是,他却从没有放弃,没有想过放弃,也不敢放弃,他不知道放弃后,他自己会怎么样,经后的路会怎么去走。
这时,门外了,从门外走进来了一名男子,陈冰听到脚步声,并没有抬头看,只是两眼盯着克兰那越发苍白的脸庞轻轻说道:“谢谢你的关心,我不会走了,我要在这里守着她。”
“陈老师……”男子一步一步的来到病床边,看了看躺在病床上李克兰,语气沉重的叫道。
听到声音,陈冰抬起来,看到男子,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淡淡的说道:“你终于回来了,你为什么才回来呀,兰儿很多时候都对我说她很想你的。”
“唉……是我不好,最近几个月都在其它城市,对她也没有什么关心,我这个做哥哥的也做的可以了!”男子自嘲的笑了笑,看着病床自己的心爱的妹妹,眼睛里有着无比的疼惜,心里也如刀搅般的疼。
“唉……”陈冰深深的叹了口气,揍着胸口,很是自责的说:“要不是我没有保护好她,她也不会这样,我没有保护好呀,我自己还妄称自己的有多爱她,可是到头来呢,却连自己的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我到底还算什么男人呀。”
“唉……你也不用过分自责了,我李克强也只有她这么一个妹妹,只要她开心,我都会满足她,当初她要和你在一起,我并没有说什么就答应了,因为我相信她的眼光,也相信你,其实,阿冰,你并没有让我失望,也没有让她失望,你知道吗?她多次和我说起,有你爱着,她很幸福,只是可惜老天并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为什么会让她遗传到这个病?”李克强说着用手揉了揉痛苦僵硬的脸庞,坐在病床上的另一边,轻轻的吻了一下自己心爱的妹妹的脸庞。
“对了,兰儿的这个病听医生说是遗传,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这是像我们家族的一个诅咒一样,世世代代都缠绕到我们家,克兰的母亲也是因为这个才撒手西去的,她也只活了四十多岁,而父亲,也是因为母亲病逝,最后郁郁而终,说起来,我的这个妹妹真的很可怜,可惜他妈的,这个诅咒却只是针对于家里的女子,却不会遗传给男子。”李克强说着,那刚毅的脸庞上两张清泉慢慢的流了下来,此时,他的内心真的无比的痛苦。
“可是兰儿才二十二岁呀,为什么会发病这么早呢?”陈冰爱惜的看着克兰,轻轻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
“那她自己知道有这个病吗?”
“是的,她知道的。”李克强回答道。
听到这里,陈冰的心里一颤,心里又开始疼得不以得加,原本那已经流干了的眼泪又再次流了出来,他想起很多过去克兰对他说过话。
“冰哥哥,你觉得是雅儿好呢?还是欧阳姐好呀?”
“冰哥哥,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的活下去,称一个美丽的女人为妻,欧阳姐姐也不错呀?”
“冰哥哥,你说要是有一天我会不会也变成蝴蝶飞走了呢?”
“冰哥哥,你说要是我们永远在一起就好了,可惜却不可能!”
“傻丫头,原来你早就知道自己活不长久了,你又怕我会伤心,会难过,所以你从来都没有介意冰雪在我身边照顾我,甚至有时,你自己走开,让我和她单独在一起,你是想我也喜欢上冰雪,是吗?傻丫头,别说是你在了,就算你不在了,我也不会和别人在一起的,我说过,我们会永永远远生生世世在一起嘛?所以,你要答应冰哥哥,快点醒来过,知道吗?”陈冰终于回想起了当初为什么克兰会对自己说那些,可是他当时并没有太在意,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现在想来,可是自己当初留意一点,也许克兰就不会……
想到这里,陈冰的心更疼了,看着躺在床上这个让自己深爱的女孩子,她是那么的单纯,那么的善良,甚至她不忍心去伤害地上的一只蚂蚁,她救死扶伤,她关心着自己的身边的每一个人,也许上天就是这样的不公平,也许它就从来没有公平过,它是在嫉妒吗?
李克强走了,病房里又变得无比的安静,病床上的克兰依然一动不动,陈冰慢慢转身,来看窗台边,他抬起头看向天空,阳光照射到他的眼睛里,他感觉刺眼和疼痛,但看着外面并没有因为冬天而变得萧条的景色,他感觉这么多天心中无比阴霾的情绪也变得少了一些,心里那种无比压抑的感觉仿佛变少了一些,可一想到还没有醒来的克兰,他的心又变得无比沉重起来。
“冰哥哥,你在干嘛呀!”突然,一声无比清脆的声音在陈冰的身后响起,他的心狠狠的跳动了两下,无比兴奋的说道:“哈哈哈,小丫头,你终于醒了。”可是当他转过身看去的时候,克兰依然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更不曾说过话了。
原来又是自己的幻觉,他也已经说不清这是从克兰迷昏以来第几次这样了,那种从天堂打到地狱的感觉,让他的心早已经麻木,甚至有时,他觉得自己的胸口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那颗早已支离破碎的心,已经连点滴都没有剩下,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也许他会慢慢的随着克兰而去吧。
他对她说过的,要生生世世的在一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轻微的敲门声传来,门被轻轻的推开,樊佳俊穿着便服走了进来,轻声说道:“陈兄弟,弟妹还没有醒吗?”
陈冰看到是樊佳俊进来了,也赶忙站了起来,如果这次不是樊佳俊来了,他们几个人恐怕都会凶多吉少的,所以他对樊佳俊是无比的尊敬的。
“唉……还没有,还请樊哥移步到外面说。”陈冰叹了口气说道。
樊佳俊也并没有多说什么,轻轻的点了点头,率先走了出去。
陈冰来到病前,将克兰理了理被子,然后在她的额头亲吻了一下,然后才走了过去。
两人来到客厅分席而座,樊佳俊率先开口说道:“陈兄弟别着急,我相信弟妹会醒过来的,到时候我还要来喝陈兄弟你的喜酒!”
陈冰脸上很是勉强的笑了笑,然后说道:“希望如此吧,不知樊哥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事?”
“我这次来呢,是向陈兄弟告个别的,在这里逗留了这么天,也是时候该离开了,为兄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樊哥,你要走?也是,这次真的感谢樊哥了,你看我一直在医院都没有机会请您吃个饭,要不这样,我们吃一顿饭再走吧。”
“呵呵,不用客气了,我知道弟妹现在这种情况,你又怎么能吃得安心吧,放心吧,会有机会的。这一个星期黄虎已经履行了他该做的,但后期我想他们肯定不会罢休的,所以还得多加小心才好,不然,有荆紫雨这颗大树罩着,想来黄虎他们也不会做出什么太离谱的事情来的。”
“嗯,这次真的很感谢樊哥的帮助!”
“呵呵,陈兄弟也不必如此的,要不是当初你救了小女,也许会出什么意外也不说定,这小丫头,有时还念叨着你呢!”
“呵呵,那我在这里就祝樊哥一路顺风,如果以后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尽快开口就是。”
“哈哈哈,好,以后,到你酒吧喝酒,陈兄弟给我打个八折就可以了!”
“那是自然,你多少酒,我陈冰都包了。”
樊佳俊走后,陈冰独自坐在沙发上,此时他才想起,自己这一个星期以来从来都没有过问过社团的事,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陈冰再次叹了口气,重新回到了楼上,可当他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玻璃打碎在地上的声音。
陈冰心头一惊,赶忙打开了门,只见克兰很是艰难翻起身子,伸出手去够柜子上的杯子,可是也许是力气太远,手指轻轻的勾了一下,杯子却无力的掉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
陈冰站在门口,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第一次笑容,可是在他的眼里却含着泪,他想叫住克兰,可嘴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眼泪不停从眼眶里流出来。
克兰无奈的看了看地上被摔碎了的玻璃杯,便要转过头来躺下,可当她在转身之时,却看到了陈冰站在门口,在哪里又哭又笑的。克兰便嘟起了小嘴,脆声说道:“冰哥哥,你真是的,人家要喝水啦,可惜杯子打碎了,你不帮人家,还笑人家。”
“兰……儿……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陈冰哭泣着快步上次将克兰的身体紧紧的搂在怀里,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着。
“冰哥哥,你怎么了,我只是小睡了一会儿呢?”克兰紧紧的抱着陈冰,有些不太明白为何陈冰会如此激动。
“小睡?你知不知道?你整整睡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呀……”陈冰说着将克兰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