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大家唱首歌吧!
仅剩的时间是少之又少,去了一分钟就可能少了一分的可能。没有人愿意再为一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而驻足停留。人总是在最紧急的关头最吝啬自己的时间,仿佛只有事到临头的突袭才是最重要的,这样临阵磨枪的观念在中国盛行百年却经久不衰。
他们越吝啬就越慌张,越是慌张就越容易出错,越是出错就越是吝啬时间,就这样形成了一个无休无止的怪圈。我嗤笑他们的看不穿。
夏天的天气总是不那么正常,六月的天就是孩子的脸,想变就变,说变就变。刚刚也许晴空万里,可是下一刻就再也捉摸不透天的心思。如果它乐意可以给你一整天的晴空万里,如果它不高兴,下一刻可能就是电闪雷鸣。
见过杨溪回家的路上,是一阵沁入心脾的甜蜜。杨溪几乎一个月的痴迷巅狂状态,让我与她就连依偎在一起的机会都少有。而她纠结了一个月的茅塞顿开终于能够让她真正的卸下沉重的包袱。
当然她能从阴影中冲出来并不只是我的三言两语便起到了不得了的作用,也是她困顿纠结了一个月后对那种精神纠缠的厌烦,她需要摆脱纠结、释放自我。而我恰恰好给了她这样的机会让她甜美的释放。
休息了两天之后换来的不仅是身体上的满足更是精神的充沛,这样一下子能睡超过十个小时的日子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离我遥远而不可触及。接下来要做得自然就是回到学校,调整到自己应有的状态,然后完完整整的完成自己的使命。
我一改往日提前到学校的习惯,拖拖拉拉的等到快要上课了才回到学校。不是因为我的精神疲殆了,而只是我想让自己真实的感受自己在这所学校待不了多久了。
当我到达班级的时候,杨溪和小蒙已经到了,而且看起来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学习状态。这样考前的突击是无所谓的,学不了多少,主要看得是状态。也就是一个人应该有的底气,与群体的士气。
太阳很久前已经落到了地球的另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只剩下些许的余晖还若隐若现的挂在天边。教室的灯光从玻璃里露出来,打在地上,照亮了每个人的梦。
我透过窗帘认认真真的审视了这个熟悉的地方。在这一刻仿佛时光定格,每个人依旧忧心忡忡的为未来发着没有必要的愁,每个人还看不穿自己真正的实力。
我走进教室,几乎没有人抬头看我,即使有抬头的那几个也是匆匆的看了我一眼以后又收回了那宝贵的眼神,仿佛多看我一眼就会沾染到晦气,直接影响考试成绩。
我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杨溪和小蒙看了一眼,各自打了招呼之后,我就开始加入到他们的行列调整自己的状态。
杨溪拉着我的衣服说:“你昨晚什么时候回到家的?”
我看了看杨溪说:“十点多吧!怎么样?不会再有什么情绪了吧?”
她点点头说:“徐枫,其实我不担心我会考不上大学,我只是担心我们不能继续在一起。”
我皱皱眉头,认真的看着杨溪说:“傻丫头!”轻轻的刮了刮她的鼻子,然后握着她的手接着低下头看书。
老大是在很多老师过来千叮万嘱之后才悄无声息的到来的,他来到教室之后什么也没有说就搬了个凳子在讲桌旁边坐下。老大总是这样,虽然讲课讲的不怎么样,可是总是带着一颗负责任和与我们同甘共苦的心。
没有人因为老大坐在讲台上而有什么不同,紧张的气氛下可以很容易的营造安静环境与不约而同,也更容易让人变得表里如一。
大家已经不再发疯的疲劳战做试卷了,而是很有默契的看起书和错题来,也许他们要珍惜的培养自己稀有的脑细胞,看些不太费脑力的学习项目,以致于到高考的那两天脑细胞可以供给的上。
教室中的所有风扇都被调到了最小档。闷热的教室中,没有足够的散去闷热,每个人的呼吸都会加重教室中的烦腻。没有了极大的冲力,风扇吱呀吱呀的响声也安静了很多。越是这样的时刻,大家就越不敢轻举妄动,仿佛每个人都羸弱到了一阵强烈的风就能引发一片的头疼脑热。
教室中的人都自顾自的看着自己的书,只有唯一的一个同学来来回回的穿梭在讲台和自己的座位之间。他神色紧张的翻着书不停的找题问我们老大。
我觉得这个同学特别的有意思,不安慌张的有些过分。轻笑着摇摇头,然后停下来看书看着他一个人精彩的表演。
我看着他拿着各种各样的题走上讲台,操着各样的语气问着我们老大。老大似乎被他的问题问的哑口无言,想吼又顾及到这么多人,只能哭笑不得的放下怒气说:“这个你不用懂,会做就行了。”
那个同学表面上唯唯喏喏然后安静,之后又会找各种各样刁钻古怪的问题似乎专门为难老大。我可以听得到那些奇怪的问题:你看这个,怎么怎么样?这些问题已经到了可比拟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的巅狂程度。
我轻笑,低下头准备静静地看书。突然,老大一拍桌子,几乎对着那个同学吼道:“你现在马上下去,坐在你的座位上,安安静静的什么也不要问,自己看自己的书。这样的问题不要再拿来问了。”老大的语气中尽是不耐烦,那个同学就悻悻地走了下来。
看着他的脸色我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儿,他的手忙脚乱已经超过了所有人的程度,可以说他已经惊慌失措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坐下没多久,他的坐立不安已经告诉我他可能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
我站起来走向他想要安慰他一下,我走到他背后轻轻地拍了他的背一下,他就像触了电一样全身处于戒备状态。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他站起来穿过所有就跑,跑到讲台上然后站定。
所有同学的眼光都从乏味的书上转向我们两个。老大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位同学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马上高考了还嫌不够热闹?”老大一定以为我们两个在闹矛盾。
我看着那个同学,什么话也没说。那同学脸上的所有焦虑在刹那间忽然消失了,还诡异的笑了,笑的大声张狂,笑得让人毛骨悚然。他面向所有的人大声的说:“我为大家唱首歌吧!”声音中充塞着阴阳怪气。
老大气急败坏的说:“你在干什么?赶紧给我滚下去。”语气里藏着深深的怒意。我看着那个同学觉得他很不对劲儿,似乎思维已经脱离了正常的轨道。我就急奔到讲台上,准备在他做出疯狂的行为之前抓住他。
他似乎感觉到我是在抓他,收起刚唱出的第一句歌,看着我就跑了出去。
我也跟着急奔,老大一把抓住我的衣服说:“徐枫,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神情犀利,言语怒斥。
我指了指已经跑的很远的那个同学说:“老师,那个同学已经有些不正常了,他疯了!”老大瞬间怔忡了,他似乎也回想到刚刚的情形,紧紧抓住我衣服的手有所放松,我清楚的感觉到他似乎有些泄气了。
我愣在原地,被老师的喝斥和同学们大声的议论搅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老大大声的说:“追!追啊!你快去追啊!”声音虽大可是已经没有了怒气,他似乎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我转过身就追了出去,身后全班已经沸腾了,他们争先恐后的跑出教室来,一边看一边指点还一边热烈的议论着,生怕错过了这最精彩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