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陋面目被揭穿了就不用再见了!
送走童雪之后,我简单的站在路口发了阵呆。想了想今天在倩倩那边取得的收获,与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释然了许多。
毕竟少一个人怨我恨我,我自己的日子也会好过许多。我并不是怕他们怨我,我只是害怕我们因为怨恨,从此就成为了陌路,就变成了像陌生人般的各自不留情面,就如同上次一样,分崩离析。
许多人,一旦错过就是陌路,我自然不希望是我们这群人。可现在已经是这样分崩离析的状态,却并由不得我再希望什么,只能尽量的减少各自的尴尬与不安。
我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这条路是那样的熟悉,熟悉到我每次走过都会自觉不自觉的朝小蒙家窗口看两眼,想要看看那个家现在正在发生的一切。
可是以后也许再也没有这个必要了,因为那里面不会再出现那张熟悉畸形的笑脸大声的喊着我的名字,不会再有了。
我转过路口,却看见了正站在阴影处的小蒙。他迷蒙的眼光并不在我身上,而是低着头寻找着什么就像不是来找我的,而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可是我知道他是来找我的。
想起中午在他房间发生的那一幕,我不禁从骨子里坚挺,从从心底冰凉。我故意绕过他走了过去,就像我们从来没认识过的陌路。
“何必难为童雪呢?一切都是我让她做的!”小蒙依旧看着地面,寻找的目光,不看我,不动声色。
我转过身对着小蒙,毫不留情的回答:“我只是不想要童雪为难而已,不像你!非要把每个人卷入这场战争!”我的语气有些怒意,不知道是因为小蒙现在的责备而生气还是因为中午的那一幕而感到愤怒。
“战争?”小蒙嗤笑,“在你的眼中与我们的矛盾已经是场战争了?你就这么迫切的想要看我们在这场战争中鱼死网破,分崩离析?”小蒙的话句句犀利,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割穿了我的喉咙,让我哑口无言。
小蒙接着说:“徐枫,你今天中午也看到了,你的光芒是得到了所有长辈承认的,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不如你!而且你还总是要摆出这副高高在上、拯救所有人的模样!”他将眼光转向我,寒冷从瞳孔里散发出来紧紧地将我包裹。
“在你身边如果没有任何嫉妒是不可能!我们谁都不是圣人,不可能心甘情愿的把所有的情绪与尖锐收起来,待在你的锋芒后面!况且你的光芒已经影响了我们的正常的生活。所有我深深的嫉妒过你,像蓝山一样,可是我没有他那样狠心,自己十几年的兄弟也可以下得了手。”他的眼神扑朔迷离,看不出有什么破绽。
我大声的笑,笑出了声音,笑出了嘲讽的味道,“你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踩低我,把你捧到圣人的位置?你现在说自己不会这样不会那样,还不是想要显得你自己怎么怎么样?你不觉得自己虚伪吗?”我的话句句像带了刀子,刀刀见血。我就是要说出最龌龊的话,狠狠地伤所有人一把,这样以后我们才不会有更多的伤害。
我神色犀利的看着小蒙,步步紧逼,“说到底我们都是一样的人,谁也没有资格说谁!别把自己想得太干净!你现在不会做蓝山做的事,只能说明你没有他心狠手辣,不代表以后也不会!”
我把眼光从小蒙的脸上移开,看着前面的路,那些路模糊的让我可怕。这是从我口里说出来的话吗?怎么那样的恶毒?怎么那样的伤人?连我自己都想狠狠地给自己一拳。可是我明白我现在必须坚强的把这场戏演下去。
小蒙上前抓住我的领口,逼迫我直视着他,“你说的是人话吗?”他气的全身抖动,像一只随时发怒的小兽。“如果当初不是你非要和杨溪在一起,我们三个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变得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说到底还是你的错!”他大声咆哮着,想要找出究竟谁对谁错,可是找到了又能怎样?伤痛可以挽回?记忆可以抹煞?
我轻轻地拨开小蒙的手,面无表情,态度坚决,“你错了!即使没有杨溪,也会变成这样的!我们三个之前很好,是因为我们并没有什么共同利益。杨溪就像是我们的利益,不择手段的争夺本来就是人的本性。所以即使没有杨溪,到有共同利益出现的时候,我们也会像狗咬狗一样斗的头破血流!”我尽量把大家往下贱了说,这样才能让我更加能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也能让我更加的狠心。
小蒙一拳打在了我的脸上。这是多么愤怒的一拳,小蒙一定用尽了全力打在了我的脸上,我马上就滚在了路上。“你他妈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一脸怒意,如果我没看错更多的是失望吧!
我淡然的站起来拍打了拍打身上的尘土,依旧是刚刚的模样,满不在乎,“你打我不就正好证明我说对了吗?你自己也是这样想的吧!我们都一样!别拿嫉妒当借口,争强斗狠就是争强斗狠,现在已经打这个地步了还有必要再遮遮掩掩吗?其实你我、蓝山本来就是一路人,一路自私自利的人!”
小蒙说着就又要挥拳上来,我喊着:“打啊!你打!打完了就各回各家,以后不要再有任何的联系!我想丑陋面目被揭穿了就不用再见了!”我说着竟然笑了,我伸出手弹去了小蒙衣服领口的一块儿灰尘。这样的亲密让我无法适从。
小蒙狠狠地把拳头扔下来,“打你脏了我的拳头!”他擦了擦眼角,那应该是一滴尚未形成的泪水吧!他看起来像一只可怜的是败了的斗鸡,悲哀的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我转过头假装没有看见,我知道我现在不能软弱一点。
小蒙扬起脸来直勾勾的看着我,像看着一只彻头彻尾的恶魔,“我本来想,等你们过些日子都冷静下来了,再找个机会劝你们两个讲和,我们三个又会像以前一样!”他一脸的挫败,看起来没有了该有的神色。
我故意装作冷笑,且冷冷地笑出了声音,“还有这个必要吗?”
小蒙慢慢地把头埋的很低很低,语气低沉像失了主心骨一样,“现在看是没有这个必要了!”他泫然欲哭。
可怜的小蒙啊!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再看事只看事情的表面啊!你如果深究哪怕就那么一下你也会发现我的意图,发现我的软弱。
戏既然已经演到这份上了,自然不允许我中途退场或退缩。我决绝的转身,“如果你见到了蓝山,就把今天我说的话都说给他听。以后没什么就不用再见了,你们可能也不想再见到我了。”我跨着大步子离开了。
幸亏那个天真的孩子没追上来,否则他一定会看到我眼眶中那些及不可待而拥出来的泪水,和我颤抖着身子的冰冷。
转过了下一个路口,我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我扶着墙生生的撑着我软弱无力的身子,眼泪却越加的肆无忌惮,绝望与伤痛纷至沓来。
我终于艰难的回到家中,爬进了浴室把所有的水龙头全部都打开,流水的声音大到可以遮盖一切,我才嚎啕出声。
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烂好人,今天我终于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做了一次坏人,也许在他们两个人眼中我就再也不会是好人了,可是现在就连我自己也不觉得我曾经是个好人。
在小蒙的房间抚摸着那张我和小蒙曾经挤过的无数次的床,我暗暗做下了一个决定。
我把小蒙摆在床头上我们三个人的合影撕的粉碎然后撒在了他的床上,我就是为了要把小蒙引出来,然后一步一步地引入我的圈套之中。
我和蓝山经过假酒和杨溪的事情,关系已经支离破碎到再也无法修补的地步。我可以忍受一个陷害我的人埋藏在我的意识中,可是只要他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要不要再忍受就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了。既然这样还不如断的干脆,一刀两断的事儿,以后便再也没有了兄弟之间的牵挂。
小蒙说的那种情况,缓和几天讲和根本就不可能发生,所以根本就不用再让他心怀希望的做任何无用的挣扎。
而我也知道我最容易激怒他们的方式就是先要激发他们的妒忌。
从小到大我也知道我的光芒遮掩了他们的来自父母的疼爱,或许一定程度上也阻碍了他们的成功。
只是我不知道他们对于我的光芒竟然从来都不是心甘情愿的,甚至满含了毁灭性的嫉妒。那我就偏要利用这一点。
我故意在小蒙爸爸面前提起要替倩倩选学校,我就知道他会毫无保留的打压小蒙,这样正好顺了我的意,让我可以一步一步走的如此的顺利。
既然你们恨透了我的光芒,那么就不要靠近它。以免它会无情的伤害了你们悲弱而狭小的自尊,徒生是非。
我轻轻地把你们一个一个拨离出我的世界,也是为了你们好。
也许我本就不该出现在你们的世界中。我的光芒碍着了你们的眼,那么我就放你们一个自由。从此以后互不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