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哄笑起来,苏念月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心急,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林沅音护着女儿,瞪着苏锦眠,“那你是要抗旨吗?!陛下吩咐你主持婚事,你还不快点定下来!”
“那我不得先选个吉日?你很着急是么,今日宜办丧事,要我今天帮你办么?”
林沅音哑口无言,只能暗暗握紧拳头,记恨着苏锦眠这个死丫头。
“月儿,我们走!”
林沅音拉着苏念月要走,苏念月甩开林沅音的手走到苏锦眠面前,委曲求全地说:“长姐,算我求你,就在我的婚事上不要动手脚可以么。”
“可以啊。”苏锦眠很轻巧地答应了,“我什么时候动手脚了,你可以马上去找陛下告罪。”
放在明面的手脚才叫手脚,私下动的手脚苏念月母女想都想不到。
“好。”
苏念月把这当成苏锦眠的保证,安心地跟母亲走了。
王府门口的人散去,苏锦眠转身回府,青璃连忙跟上去。
“王妃,您真要帮她操办婚事了吗?”
“不然呢。人家都找上门了。”
苏锦眠冷笑,“不过既然决策权在我手里,他们就别想着这桩婚事能这么顺利办成。”
第二日,苏锦眠就让人把苏姚成请来。
苏姚成问了三遍才确认,“真的是请我去?”
“是。王妃说得清清楚楚,就是请您回府议事。”
苏姚成还在犹豫之际,林沅音一想,现在还有什么事需要苏锦眠和苏姚成父女一起商议?那只能是她女儿的婚事了!
于是林沅音立刻撺掇着苏姚成去,“老爷,一定是关系到月儿的婚事,你快去呀!”
“你当真?”苏姚成疑心其中有诈,但林沅音为了女儿的婚事甘心颠倒黑白自打嘴脸,“怎么会呢,无论怎么说她都是你的亲女儿,想必不会坏到如此地步。”
“……好吧。”
苏姚成还是听从林沅音的建议去了摄政王府。
本以为到了能直接见到苏锦眠,奈何下人告诉他:“王妃尚未起身,还请苏大人等等。”
“还没起身请我来干什么?!”
苏姚成气急败坏地转身就要走,却被青璃拦住。
“苏大人请留步,王妃正在洗漱,很快就来。”
“哪有让父亲等女儿的!”
苏姚成拿着做父亲的款,正要大肆教训一番苏锦眠,却听青璃说:“苏大人慎言,现在我们主子是摄政王妃还是县主,官阶上不输苏大人。”
“那又如何!”苏姚成面子上过不去,便说:“那也没有请人来等着的道理。”
苏姚成坚持要走,青璃也不再阻拦,只淡淡地说:“既然这样,那苏小姐的婚事只能再往后延一延了。”
“你——!”
苏姚成觉得青璃跟苏锦眠一样可恶,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过了一个时辰,苏锦眠才姗姗来迟。
她来时,苏姚成本要劈头盖脸一阵责骂,却被苏锦眠一个懒洋洋的哈欠堵了回去。
“辛苦苏大人等了。”
她嘴上说辛苦,表情却一点都不愧疚。
苏姚成板着脸,“你叫我来商量什么事?”
“自然是苏念月的婚事。你别当我爱掺合这件事,陛下圣命,我也违抗不了。”
苏锦眠把一个名册扔在苏姚成面前,“这都是要用的东西,你的女儿出嫁,最高的她不配用。用个一般的倒是绰绰有余。”
苏姚成欲反驳,苏锦眠又说,“不过这次陛下赐婚,让我主理他们的婚事,可没给我拨一分钱。所以这钱只能让你来出了。”
“我来出?!”
“你的女儿嫁人当然你来出钱了。”
苏锦眠挑眉,“难道你要我去找陛下出钱吗?”
苏姚成脸色变了几变,“我出就是了。一共多少?”
“你先支三万两来,不够我再跟你说。”
“三万?!”
苏姚成捂着心口差点昏倒,他一年的俸禄也没三万两。
“你办的什么婚事要花三万两!”
“那你女儿的凤冠霞披和首饰嫁衣都随便糊弄一下就行了是么?”
苏锦眠恍然大悟,“你早说啊。那我不就知道怎么办了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姚成铁青着脸,“我明日让人送来。”
“明日午时之前,否则我可没空。”
苏姚成攥紧拳头,这丫头真是太没大没小了。
定是随了她那个暴脾气的舅舅。
苏姚成还要再说,突然看到苏锦眠站起来。
“好了,该吃饭了,来人,送客。”
苏姚成要说话,却被青璃制止,“苏大人,请跟奴婢来。”
苏锦眠头也不回地走了,苏姚成只能回府。
林沅音不明所以地迎上前,喜笑颜开。
“老爷,苏锦眠怎么说?!”
“她让我支三万两银子给她使。”
林沅音瞠目结舌,“多少?!三万?!三万两够府里和我娘家使好几年了!”
林沅音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苏姚成皱眉:“什么?你拿府里的钱贴补你娘家?”
不但没有讨到好处还暴露了自己贴补娘家的事,苏姚成又狠狠地打了她一顿。
林沅音拖着半条命,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
三万两银子很快封到王府,苏锦眠收了支票,便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硬是拖了半个月,不是称病,就是称忙,苏锦眠在府里躲清闲。
陈君也不着急,成日在城里晃荡。
谢樽最近奉命办城内大盗的事,时常在城区里走动。
“王爷,有人跟着我们。”
杨粟往后一看,示意谢樽看一眼。
谢樽闻言扭头,一转头就对上陈君挑衅的眼眸。
陈君故意举起酒杯,敬他一杯。
谢樽没搭理他。
陈君也不生气,笑了笑,把酒泼在地上。
这一日,无论谢樽走到哪里,陈君都在他附近。
“王爷,他是故意跟着我们的。”
“跟着便跟着。城区这么大,走哪是他的自由。”
杨粟见谢樽都不在乎,也不好说什么。
只不过进拐巷之后,谢樽交代杨粟,“你先回王府。”
“王爷——”
杨粟还没回过神,谢樽就不见了。
地上的落叶甚至没有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