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易川为口头压了陈君一下而沾沾自喜时,忽然看到苏锦眠递给陈君一碗粥。
“吃吧。”
陈君感动地看着她,易川则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表妹,你干嘛给他吃啊!”
“人不说了么,就算是俘虏,我们也不应该这么对待他。我觉得有道理,更何况只是给点吃的,不算什么。要留着他的命,我们才能打探出舅舅的下落不是么。”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
易川除了听他父亲的话,就是最听苏锦眠这么妹妹的话。
妹妹说的一定是对的,妹妹肯定不会害他的。
这么想着,易川便放心吃粥,让苏锦眠对付陈君。
陈君吃惯山珍海味,乍一吃鸡丝香菇粥觉得好吃极了,对苏锦眠的情意更深几分。
“我就知道你会心疼我。”
苏锦眠蹙眉,“你这话说得不对,我只是怕你饿死在府里,我和王爷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
陈君咬着下唇,“你有必要跟我分得这么清楚么。”
“很有必要。”
陈君不喜欢苏锦眠跟他泾渭分明,也不喜欢苏锦眠自动站在谢樽那边。
“殿下,如果你告诉我我舅舅的下落,这件事我保证就到我这,我舅舅和我表哥都不会再追究,可以么?”
苏锦眠巴掌大的小脸写满认真,看得谢樽差点心软了。
不过永昌侯是他目前唯一能够牵制苏锦眠和谢樽的把柄,他不能轻易供出。
慢条斯理地咽下最后一口鸡丝粥,陈君清了清嗓子。
“我怎么告诉你?我真的不知道永昌侯发生何事。”
苏锦眠忽然觉得这碗粥的确没必要给他吃。
她拿走那半碗粥,“殿下吃了半碗粥够了,应该不会饿死了。”
易川嫌弃地说:“我就说不必给他吃吧,浪费粮食。”
陈君吃个半饱,笑得吊儿郎当。
“我就再陪你们待一会,一会我就要走了。”
“走?去哪。”
易川从碗里抬头,奇怪地看他。
他们可没说要放他走。
苏锦眠亦是奇怪,陈君猖狂的说:“这会儿我的心腹已经去皇宫给陛下告状了。陛下降罪下来,你们顶得住么?”
易川脸色微变,“表妹,要不我把他带到我的军营去,军营那么大他们搜不过来。”
“先别急,等王爷回来看看他怎么说。”
话音刚落,下人便立刻进来通报:“王妃,王爷回来了,请您准备。”
“准备什么,让他进来。”
下人偷笑,整个王府敢这么跟王爷说话的只有王妃一个。
谢樽听了下人回话也毫无反应,大步走进。
陈君狂笑起来,“是陛下把你叫进宫骂吧?还不快点把我送回去!”
“不是。陛下交代我好好招待殿下。”
谢樽坐在上位,“殿下好生待着吧。”
“不可能!”
陈君拍桌而起,“陛下知道你把我关在这里不可能不作为!”
“你大可以修书进宫问问。”
“……”
陈君咬牙切齿,“有本事你就一直管着我,三日不出现我父王就要派人进宫问话,十日不出现我父王的军队就会进军攻打。”
“殿下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谢樽嘲讽一笑,“你父王有七个孩子,就算没有你,还有其他孩子继承王位。为了你出动军队,太不值。”
陈君一直以来的担忧被他一针见血地指出来,顿时恼羞成怒,沉默不语。
“所以你还是早点说出来,免得我查到,一起捅到陛下面前,陛下若是生气了,影响的就是跟西域之间的往来。”
陈君心里有些纠结,最终还是不说话。
苏锦眠安排了易川在王府别苑休息,和谢樽商量这件事。
“我们不能这么拖着,舅舅的性命要紧。”
谢樽点头,“我已经派人去鹰州打探消息,不出两日便有下落,至少生死该有个定论。”
苏锦眠还是觉得慢了点,当夜安排陈君住在易川所居住的院落厢房。
一来方便易川盯着陈君,二来方便苏锦眠做手脚。
陈君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觉得还不错。
青璃给他点上香,“殿下若是有什么短缺的,就请忍一忍吧。”
言罢,青璃便离开了。
陈君直接身子一歪,倒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
待在这里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日日看到苏锦眠。
一想到这,他也不妨多住上三五日。
这么想着,陈君就睡着了。
一炷香后,苏锦眠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
她走到陈君床前,故意踢一脚床幔,陈君毫无动静。
看样子是迷晕了。
她翻着陈君的口袋,陈君对外往来书信肯定有信物,她只管找定能找到。
可没等她翻完,忽然被抓住手。
“嘶——”
苏锦眠赫然抬头,对上陈君清明的双眼。
他分明是装晕。
“苏锦眠,你是不是忘了大多数香料都是从西域进的,你以为我会闻不出来昏睡草的味道么?”
苏锦眠一点都没有被戳穿的尴尬,反而问:“那你既然都知道我要干什么了,配合一下不行么?”
“我刚才不是配合你了么。你进来的时候我一直没出声,担心吓着你。”
“……”
那我还得谢谢你么。苏锦眠心里翻个白眼。
见苏锦眠变脸色,陈君也不再逗她。
“如果你是来问你舅舅的事情,那无可奉告。”
苏锦眠蹙眉,“那我同你没什么好说的。”
说完苏锦眠转身就要走,陈君用力一拉,翻身把她压在床上。
陈君的脸离她极近,低头嗅着她身上的香气。
“你好美。”
苏锦眠忍着恶心偏过头,“殿下,你自重。”
“我是西域人,不懂你们中原文化什么自重。”
苏锦眠的嫌弃都写在脸上,“那你是逼我来硬的了。”
“你想来软的也行啊。”
陈君暧昧地笑起来,正要低头一亲芳泽,突然感觉脑袋一疼,晕了过去。
苏锦眠推开死尸一样的陈君,忙不迭地从床上爬起来,又狠狠踹他一脚。
手忙脚乱地从陈君房里离开,一出院门恰好撞进谢樽怀里。
方才跟陈君拉扯间弄乱了衣裳,苏锦眠攥着衣领,不知所措地看着谢樽。
而谢樽的眼神亦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