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这天气越来越凉了,萧千歌的肚子也开始有些大了。她披着暖意洋洋的袍子站在庭院之中,温柔地抚摸着腹中那跳动了生命,望着远方的天空,更是多了些思念。自从上次和慧袌书信往来了一次之后,便再也没有了慧袌的消息,也不知道她是否过得好?而那几个孩子,不知道有没有暖衣穿,会不会很冷?
“听闻歌儿日日站在这庭院中发呆,是思念朕吗?”许久未见的嬴烬,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萧千歌的身后,温柔地环抱住萧千歌的身躯,并轻轻地将手握住萧千歌的手。
“皇上。。。”萧千歌一怔,自打自己怀孕之后,加上年关将至,嬴烬忙于国事就不常来景芳苑了。而萧千歌怀孕之后嗜睡的现象更是越发的明显,皇帝为了不惊扰她,总是在床边坐上好久,看着她的睡颜便又悄然离开。
嬴烬紧紧的拥着萧千歌,似乎是要把自己所有的温暖都传给萧千歌,他将头抵在萧千歌的脑袋上,温柔的说道:“天气渐冷,爱妃要注意身子才是。”
萧千歌将手搭在嬴烬的手臂之上,若有所思的说道:“皇上可还记得耀城的那几个孩子?臣妾很是挂念他们。”
嬴烬一愣,他当然记得了,他也记得萧千歌是有多么的喜爱那几个小孩子,那样的眼神他也期待在未来,他们的皇儿诞生的时候再次浮现在萧千歌的眼中。
“臣妾想到耀城去看看。”顺道去看看慧袌。。。这句话萧千歌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萧千歌沉思了好久,也思索了好久,她终于把她最想要做的事情讲了出来。但是她知道嬴烬未必会让她出宫,她的身子不好,若是颠簸的路途影响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岂不是一种罪孽?她知道嬴烬的秉性,可是她脑海中的想法却愈发的强烈。
她想要去见慧袌,因为隐隐之中她感觉慧袌可能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又不能和嬴烬直说,虽然已经宽恕了慧袌,但毕竟她还是出逃私通的妃子,若是自己直接就和皇上提出自己的请求,岂不是太惹众议了么。
“好。”萧千歌还在沉溺在自己的想象当中,只听得头顶上传来了一声许诺的声音。萧千歌当下便感到了无比惊讶。
“朕拧不过你的脾气,不过,除此之外,其他的事情都要由朕来安排。”嬴烬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自己身为一朝天子,始终还是败在这个女人的手里了啊。萧千歌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而且听说她近日苦恼得紧,怕是也是因为这件事情不知道该如何和自己开口而烦恼吧,若是再不依她,她会一直跟自己置气的吧。
萧千歌抬起头对上了嬴烬温柔似水的目光,孕期情绪的起伏让她此刻感受到嬴烬对她的疼爱。她其实也烦恼自己情绪的波动,可是有的时候就是忧虑,但是眼看着这样的忧虑都被这样爱意所消散了,倒也觉得不畏了。
至于慧袌,萧千歌觉得她也开始接近那个想要解开的谜团了,尽管她现在还是想不透为何慧袌的音讯就这样消失了,不过已经快要接近答案了,不是么?
景芳苑的一角,丽嫔的脸上一扫往日的阴沉,醇香的酒坛让她更是沉醉其中。李公公恭敬的站在一旁,看着娘娘如此的高兴,现下更是欣喜万分。
丽嫔出手向来阔绰,不由得人谦让拒绝,便将重金赏赐给了李公公,以及站在李公公旁边阴沉的黑影。
“我不为钱财的。”男子看着那个已经微醺的女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多年不见的这个女人,如今已经嗜酒如命了么?
“不要钱财么,那我将上好的酒坛子分你几坛如何?这可是我的私藏啊。”丽嫔眯着眼睛,向李公公摆了摆手,示意让他退下去。接着又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个阴沉无比的脸,她倒不觉得有何恐惧感,只觉得这人整天都摆着一张脸,倒是可笑至极。
男子摇了摇头,瞥了一眼便说道:“不要。”他的眼中让人捉摸不透,但是丽嫔却知道他想要什么,可是对于她而言,除了金钱以外,她又能允诺些什么呢?
“当年的恩情今日我也算是还清了。”男子接着威严道。丽嫔微微一怔,已经还清了么?那么快吗,她以为许久未见,是因为他身上那未尽的情愫。现在看来,只是为了还恩情么。。。
丽嫔从躺椅上起身站了起来,倒上了一杯清酒,走向那个男子。丽嫔将酒递给男子,男子迟迟不肯接过丽嫔递过来的酒,只是任凭空气凝固在此刻。
丽嫔无视男子的冷漠,若无其事的说道:“若是他日我成了皇后,这杯酒便是当做是祝贺我的吧。”口吻中却似乎有了些琢磨不透的悲怆之感。
男子听到丽嫔的话语,不再迟疑便接过了她递来的酒,道:“那便先恭贺皇后娘娘了。”话音未落,只见男子将酒一饮而尽,那样的豪迈正如当年一般的洒脱。男子将酒樽放在桌子上,一声不吭的转身离开了丽嫔所在的宫殿。
丽嫔盯着那渐渐小了的背影出了神。你定是对我这样的不屑至极了罢,也罢,追求本就不一样,又何必再纠缠。此番别离,便是终身不再见了吧。
“来人啊,上酒!”丽嫔转身又躺入了柔软的躺椅之上,一脸的醉意隐藏着那不经意察觉的悲伤。只剩那无尽的酒坛子,和那醇香的宫殿中寂寥的她。
无人与我共饮酒,无妨,无妨。
正准备出发的前一日。
“丽嫔娘娘驾到。”蝉衣正在门口清点着娘娘出行的货物,就看见只见过几面的丽嫔娘娘来到了景芳苑中,不由得感到一丝丝的意外之感。
“听闻你家主子要出宫,我便来瞧瞧。”丽嫔眼中充满了蔑视,她打心底里不喜欢这个恭敬的丫头,因为她身边根本连这样忠心耿耿的丫头都没有,她承认她是嫉妒萧千歌的。不过,那有如何,萧千歌的好日子已经快要到头了。
“恭迎丽嫔娘娘。”萧千歌听到丽嫔来的通报,感到了些许的意外。先前听得旁人说,这丽嫔娘娘素来不喜和外人接触,终日待在自己的寝宫里饮酒,日子过得好不潇洒,现下今日亲临自己的宫殿,也算是难得。
“呵哟。”丽嫔的声音从庭院里传了进来,萧千歌迎了上去。丽嫔的眸子一扫过萧千歌的脸庞,便从打心眼里觉得不喜欢她。稍加粉饰的妆容,轻易间便略胜她几分,加上那会讲话的眼神,更是让丽嫔心烦不已。
丽嫔瞥了一眼萧千歌那凸起的小腹,心中的羡慕之情更是加剧了万分。而那宽敞的庭院和舒适的环境,令丽嫔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这些东西,原本都是她的啊。
“还请姐姐见谅,妹妹身子不便,就不跪安了。”萧千歌礼貌的说道。
丽嫔摆了摆手,笑道:“本来就是我到访,妹妹也不必多礼了。”丽嫔说着,便走进了萧千歌的寝殿。那样的温暖一瞬间便包裹着她的全身,皇上为了她还真是付出了诸多啊。丽嫔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蝉衣,看茶。”
纯正的茶香味瞬间沁入丽嫔的鼻腔当中,这样的好茶也只有自己的娘家人才会偶尔带来给自己,这个萧千歌还真是简单呢。
“不知姐姐来看妹妹,是有何事呢?”萧千歌也察觉到了那一丝敌对的气息,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丽嫔品了品茶,笑道:“倒也没什么事,就是听说妹妹要出去几天,深怕妹妹冻着,带来了件袍子给妹妹带在路上。不过看来皇上已经帮妹妹安排妥当了,也是我多虑啦。”
听着丽嫔的回答,萧千歌不免得有些意外。是自己以小人之心了么,还是说这个丽嫔娘娘本身的个性就是这般的放任,才会让自己产生莫名其妙的敌意感。
“怎么会?姐姐心疼妹妹,这番体贴令妹妹倍感暖意,瞧着这儿天呀,也都不那么凉了呢。”萧千歌微微的笑道,她确实是觉得有些温暖。日常里不常接触到的人,竟然还会有这样细腻的心思,这当然让她感到万分的意外了。
丽嫔也是微微一笑便不再言语,命丫鬟拿来那袭上乘的袍子之后,便说乏了要离开了。萧千歌送别她之后,将袍子递给了蝉衣,蝉衣又命人细细的查看了其中的端倪,竟然也没有发现其中的不妥之处。
只是那料子的厚实感,确实是不常见的。“这是西域的物件儿,据说暖得很呢。”身旁的小太监说道。
萧千歌有些诧异,这么好的东西,丽嫔居然也舍得送给自己。可能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吧,丽嫔本来就是来关心自己的,又何必去以小肚之心去揣测别人呢。
而另外一边,丽嫔也没有什么举动,她似乎对于萧千歌的此番前行,没有任何的想法。只是心中有些欣喜,萧千歌终于要按着自己给她预设好的路往前走了啊,萧千歌,我相信你会觉得很惊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