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贪凉虽然正常,但是她出于医者本能,早就察觉了珏亲王的面色白得没有血色。
加之,她感激珏亲王赠衣解围,便抬眸认真地问道:“珏亲王,冬日里,天气越是严寒,您越是贪凉?”
他冬日里贪凉,在皇室不是什么秘密。
但珏亲王脸上始终笑得和煦:“是。”
白芊芊眸光清澈,一脸认真地提醒:“珏亲王,烦渴燥、热,体内寒邪太深,用冰来缓解,只会越来越严重。”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珏亲王最怕热了,而且太医院的人,都说他是热邪。
珏亲王并不信,但他一向风雅,从不让女子为难。
所以,他风度翩翩,温润一笑:“多谢。”
白芊芊知道他不信,她不再多说。
中医里,医患之间是需要缘分,若是不信任,也勉强不来。
“十四皇叔,留步。”白芊芊说着,将那日的青色外袍取来。
珏亲王本想拒绝,那日本就是随性而为,一件外袍而已。
若有似无的桃花香,飘进他的鼻间。已经浆洗干净的外袍,竟然还有她身上的香味。
等他回过神来时,手已经接过外袍。
“上次多谢,皇叔慢走。”白芊芊弯眸一笑,唇红齿白。
珏亲王清润的眸光微闪,阳光下她白得发光,美眸若波光涟漪的清泉,灵动而又干净,仿佛是误落人间的仙子,让人生不出一丝亵渎之心。
从前,他竟不知,医圣寻回来的亲孙女,竟然是这般绝色,倒是有他父亲当年的风采。
司空净尘沉冷的声音忽然响起:“十四皇叔,慢走,本王便不送了。”
白芊芊微诧,腰身已经落入了他的大掌中,娇软的身子撞入他温热的怀中。
珏亲王邪肆一笑,挥了挥衣袖,便倜傥地朝着府门外走去。
司空净尘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他眸光幽深,落在了珏亲王挥在空中叠得齐整的外袍上。
白芊芊敏锐地察觉到,他周身的寒气,似乎冻得空气都凝滞了。
这神经病,不是去陪他的白月光了吗?
又回来发什么神经?
司空净尘眉宇间划过一丝烦乱,松手朝着正殿大步走去,冷冷地丢下了一句话。
“若不想名声无可救药,便离他远点!”
白芊芊微怔,细细回想,才通过原主记忆,隐约地拼凑出这位珏亲王,是京城里有名的风流人物。
至今还未娶正妃,行事风流向来不拘小节,模样又是千里挑一的好,自然有不少美妇心甘情愿与他春宵一度。
也因此,惹得京城不少男人的头顶有点绿。
这珏亲王在现代便是海王,在这个时代,还真是离经叛道的存在。
白芊芊忍不住笑出了声:“倒是个趣人!”
白芊芊的评论声虽然极轻,但是内力深厚的司空净尘听得一清二楚。
他大掌攥紧,忽然转身,一把扣住了她的下巴,森冷的声音淬着冰渣子:“怎么?你想让他做你的入幕之宾?”
白芊芊迎上他彻骨寒的眸光,嘴角的笑意烟消云散。
“是呀!”她气话道。
他从来都不信她,那么她又何必费力气去解释。
顿时,满院寂静无声。
侍女和内侍们都吓白了脸,眼底却隐有几分兴奋。
豫王妃竟明目张胆地要给豫王戴绿帽子!
他们不会被豫王杀人灭口吧?
想到这儿,即使他们再好奇,也不敢再留在这是非之地,顿时悄无声息地散个干净。
“好!好!你竟然这么缺男人,本王这便满足你!”司空净尘眸里阴云密布。
他冰冷肃杀的气势,如一张冰冷的网,如影随形无处躲逃。
白芊芊虚晃一招,司空净尘不仅单手轻而易举地化解了,还猜到了她逃跑的目的,攥着下巴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嘶……”她痛得抽了一口冷气。
便是这一刻的松懈,他清冷绝尘的脸,在她眼前无限放大。
他冰冷的唇趁势封住了她的唇,吞没了她所有的呼吸。
白芊芊剧烈地挣扎着,桃花眸怒气腾腾。
她的吻有着她的倔强,张牙舞爪的反抗,让他越发失控和沉醉。
微风拂过,不知从何处卷来的桃花,落在了她比花瓣还要娇艳的颊边。
他墨眸深了几分,鬼使神差地将它卷入,可怜的花瓣瞬间在二人唇里粉身碎骨……
白芊芊渐渐没了力气,不知是挣扎得累了,还是流窜在身体里陌生的电流。
他的吻如同他的人,冰冷而又霸道,强势而又刻板,毫无技巧可言,但就是这样的吻,让她理智渐渐溃散。
吱呀——
司空鸿佑醒来,推开了房门。
“大皇兄,丑女人,你们……”
闻言,司空净尘放开了白芊芊,因为刚才的反常,眸底划过一抹懊恼。
这个女人,是不是给他下了蛊?
白芊芊呼吸有些紊乱。
她嫌恶地擦掉,唇上不属于自己的水渍。
“司空净尘,你什么意思?”她冰冷眸光,隐有水光。
她倔强而又羞恼的目光,似重重地撞在他的心头,原来女人可以柔弱的这般倔强!
司空净尘依旧面无表情,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白芊芊勾唇冷笑:“你既然无话可说,我们和离吧!”
明明厌恶至极,却依旧能下得了嘴,她只能想到一种可,便是将她当作了他的私有物了!
身为一个现代人,她有自己坚守的底线,况且她不爱他。
司空净尘墨眸微怔,她认真淡漠的眸子,似锋利的刀,让他感到了陌生的痛。
他大掌收紧,眸底划过一抹算计,似配合道:“之前的约定,是你治好外祖母和八皇弟。”
的确是之前的约定,所以白芊芊痛快地点头:“好。”
她有了在这个世界立足的资本,所以也有了离开的底气。
司空净尘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开口冷冷地警告:“但是,和离之前,你仍是豫王妃,所以要恪守本分,别给本王添乱!”
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这个女人竟当真没有半点留恋。
意识到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竟是他第一个女人,而且离开的比他还潇洒时,心底的烦躁便不禁加剧了几分。
“可以,王爷若是有需要臣妾帮忙的时候,只要有这个,臣妾定当配合。”白芊芊说着手做出了数银票的姿势。
司空净尘脸色骤然一黑,气急败坏地转身离去。
他的第一个女人,竟然如此市侩,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