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净尘唇边的弧度,在听见小江管家的一刻荡然无存。
白芊芊眼底喜色一闪即逝,催促:“王爷,快去忙。”
白翩翩作妖这么多次,难得地做了一件人事。
她正愁怎么和精分速战速决,好快点回空间种草药呢!
现在,她不用找借口了。
她眼底的急不可待,让他心头莫名地烦躁。
“去请医师。”
小江管家抬头,小心翼翼地回答:“请了,但……翩翩小姐拒绝包扎和吃药。”
“快去吧!人命攸关。”白芊芊满脸真诚,美眸澄澈。
司空净尘墨眸微沉,薄唇紧抿不语。
这个女人,一如既往地气人!
静默片刻,他攥住了她的手腕,再次上了马车。
……
白芊芊挣扎了一路,她是真的有事
白府,明珠苑。
床上的白翩翩一听见脚步声,睁开眸子一看见司空净尘逆光走来的白色锦袍。
她的声线便溢满了喜悦:“司空哥哥!”
全然没有半点虚弱。
司空净尘眸色淡淡,没有意外。
广安良清楚地感觉到,自家王爷在看见白翩翩的那一刻,与王妃在一起时愉快的心情没了。
司空净尘抿唇不语,手固执地攥着白芊芊的手腕。
白翩翩满眼里只剩下光芒四射的司空哥哥,目不转睛。
她越看,心底越委屈,不说话,只是水眸里的泪越积越多。
他淡淡地扫了眼,一旁的张医女:“还不给她包扎?”
张医女立即上前包扎。
白芊芊开始抗拒,一脸委屈地不配合着:“我不要包扎,包扎完你就要走了。”
司空净尘墨墨眸无波。
刚才愉悦的好心情一扫而空,以及说不清的不自在。
虽然他的态度没有之前冷,但是白翩翩知道司空哥哥不高兴了。
她用被子擦了擦眼泪,泪眼汪汪:“司空哥哥,我有话要对你说。”
“你们先聊。”白芊芊抽出了手腕,脚下飞快,溜出了房间,回到了未出嫁时住的还珠苑。
司空净尘看着消失在门外的白芊芊,脸色微沉。
这个女人连遮掩都懒得遮掩了。
他走到了一旁的圆桌坐下,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
白翩翩双手搅着被子,扫了一眼广安良,委屈至极。
“司空哥哥,还……有别人在。”
司空净尘抚摸着腕上的佛珠,沉声拒绝:“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是传出去了,对你名声不好。”
白翩翩闻言,面色一白,心头一阵紧张。
她已经是豫王女儿的传言,早已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司空哥哥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屋内侍女察言观色,纷纷主动退出了屋外,还有人来到了广安良身侧,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广安良目不斜视,纹丝不动地杵在自家王爷身后。
侍女眼底划过一抹急色,唤道:“广侍卫,主子有话要谈,咱们守在门口也是一样的。”
“本王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侍女指手画脚了?”司空净尘目光森冷地射向了白翩翩。
豫王一身寒气,直接吓得小侍女腿一软,“扑通”跪在了地上。
“不、不关小姐事,是、是奴婢自作聪明。”小侍女牙齿打颤地解释着。
白翩翩面色又白了几分,对着小侍女呵斥:“出去,你下次若是再自作主张,我便罚你!”
司空哥哥从未用这样冰冷的目光看过她,他是生气了吗?
小侍女立即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出了房间。
空荡荡的房间,顿时只剩下司空净尘、白芊芊和广安良三个人。
寂静尴尬的氛围在空气中流淌。
司空净尘起身,湛黑的墨眸又沉冷了几分:“白翩翩,找本王来究竟有何事?”
京中少女失踪案,一天不抓住幕后真凶,京城里但凡有些姿容的女人便一天不得安宁!
他的态度早已表明,而她却为一己私心纠缠不休!
白翩翩觉得近在咫尺的司空哥哥,似乎与自己隔了千山万水。
他一身寒气,毫不掩饰地拒人千里之外。
白翩翩的眼泪情不自禁、地簌簌滚落,哽咽着:“司空哥哥,翩翩已经是你的女人了,就算你不能纳妾,翩翩愿意没名没分地跟着司空哥哥,可是司空哥哥,你不能抛……”
司空净尘修长的手指继续摩挲着腕上的佛珠,指尖泛着染上了悠悠檀木香。
“之前本王不忍你受刺激轻生,但本王无法隐瞒你一辈子,所以你若去意已决,本王绝不阻拦。你若是想如从前般体面,本王和王妃依旧是你的后盾。”
他起身,淡淡地看着摇摇欲坠,脆弱得似随时晕倒的白翩翩。
“若无其他事情,本王和王妃便回了。”
白翩翩不死心,掀开被子便追上来,伸手去拽他的袍摆。
她已经卑微地装疯卖傻,甚至不惜为他去死,如此倾尽一切地爱他。
他、他怎么就没半点感动和怜惜之情?
结果……
似乎有一道透明的墙,阻挡她继续靠近。
白翩翩知道,这是司空哥哥的罡气,曾经用来拒绝那些莺莺燕燕的,如今却用在了她的身上。
“翩翩究竟哪里做错了?翩翩不会同芊芊抢,哪怕没名没分,只要能留在司空哥哥身边也好。”
她的心口痛得碎了,无力跌坐在地,不顾形象地嚎啕着。
两年前,司空哥哥待她虽然很冷淡,但是待她终究与京城其他贵女是不同的,至少允许她跟随在左右。
可是现在,就这么点微末的不同,他也要连本带利地收回吗?
“司空哥哥,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绝情?”
司空净尘修脚步一停,转身走回桌边,随手拿起一个杯子。
“白翩翩,本王对你一再纵容是顾念恩情,但不是让你用这恩情来伤害本王王妃,若是论起救命之恩,那她的救命之恩怕是一只手也数不过来,但是她却从未要求本王做过什么!”
说话时,他五指收拢,再张开,掌心的粉末随风而逝。
白翩翩两只手无措地扭着绢帕,深吸了好几口气,也无法平息犹如刀绞的心口。
她有一种,要永远失去司空哥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