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中,苏乐瑶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场梦,然而当醒来看见穆逍遥的脸时,苏乐瑶便瞬间安心下来。
“东西拿到了吗?”苏乐瑶眯着眼笑着问道。
“拿到了。”穆逍遥温柔的笑着说道。
苏乐瑶皱起眉头,掐了自己一下,咦......这不是梦啊,可为什么如此的不真实。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不是......你第一次说话这么温柔。”
“傻。”穆逍遥翻了个白眼道。
苏乐瑶看向聂小寒,却发现聂小寒双眼通红,一看见自己的视线便转身,不敢直视。
“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苏乐瑶笑容渐渐沉积,不解的问道。
“你不要失控......你感染了瘟疫......”穆逍遥眉头紧皱,担忧的看着苏乐瑶,一把握住了苏乐瑶。
苏乐瑶有一瞬间的怔愣,猛然挣脱穆逍遥的手,大怒道:“你们两个是傻了吗?还待在这里干嘛,是想被传染吗?”
“都怪我!我辜负了二皇子的信任!苏小姐明明提醒过我,要小心四皇子,可我偏偏不信,才害死了那么多人,害了苏小姐!我才是罪魁祸首!”聂小寒红着眼嘶吼道,今天或许是他人生的第二次成长,第一次,是在父母被杀,被师傅收留的那一天,第二次,便是此时此刻。
“你若是真心有愧,便竭尽全力将她治好,否则的话,你就是一墙撞死也无济于补。”
“你们都不要激动,这或许是我们的一个契机,用我做实验,证明给太医院的人,那药方是有效的。”苏乐瑶心里其实还是有一丝忐忑的,虽然知晓前世,可难免今生不会有变数,死没什么可怕的,可是自己大仇未报,怎能辜负上天垂怜,赐予自己重生一世?
“不行,这太冒险了,还是先让太医院的人医治吧,若实在不行,再用这药方。”穆逍遥果断拒绝道。
“不,若是让他们抢先一步研制出药方,我们就前功尽弃了。”苏乐瑶起身,紧紧握住穆逍遥的手,用祈求的目光看着穆逍遥。
“不,我......我们不能冒险。”穆逍遥不解为何苏乐瑶如此执着,连性命都不顾。
“算了,随你们吧......”苏乐瑶知道穆逍遥认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于是只得妥协。
“乖,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不能在这里陪你,聂小寒会一直待在这里,有什么事尽管叫他,他现在就是你的贴身仆人了。”穆逍遥见苏乐瑶终于妥协,拍拍她的头,安慰道。
“嗯。”苏乐瑶只觉头痛欲裂,四肢无力,于是有气无力的答道。
穆逍遥刚刚离去,门便被重新推开,苏乐瑶转头一看,居然是陆院判,身后随行着几个御医。
苏乐瑶上一世便知道陆院判这个人,只因他脾气火爆,刚正不阿,时常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不过他医术高明,很受人敬仰,这次派他前来......苏乐瑶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陆院判一进门便看见情绪有些失控的聂小寒,轻轻叹了口气,走到苏乐瑶床边,把了把脉,问聂小寒道:“你给那些病人用了些什么药?”
“辟瘟疫药干散和度障散。”
陆院判皱起眉头,“按理说应该管用的啊。”
“服药之后病人情况一直都很稳定,我也不知为何会突然恶化......”
“现在感染人数已经增加了,或许是你之前防护工作没做好,才会导致新的感染。”
“我熬了草药让大家都喝了啊!”聂小寒百口莫辩,极力证明自己的清白。
“或许是产生了免疫。”
陆院判把完脉,又问了些情况,看了眼脸色淡然的苏乐瑶,感到纳闷,别的人若是知道自己得了瘟疫,不是哭的肝肠寸断,便是要死要活的,向苏乐瑶这般淡然处之的,实属罕见。
“苏小姐情况尚佳,被治愈的可能性很大,我和御医们会将方子进行实验,至于这第一批病人,自然就是现在这些了,所以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陆院判说的十分的委婉,然而聂小寒和苏乐瑶却听的明明白白,也就是将现在的病人都当做小白鼠。
“我要留下照顾苏小姐。”
“年轻人就是火气大,易冲动,不要任性,到头来丢了性命。”陆院判胡子一吹,十分不屑说道。
“我不是任性!好吧,既然你们不让我照顾苏小姐,那就让我和你们一起吧,虽然我......可还是希望能帮则帮。”
“呦,小伙子还挺执着,好吧,看在你有底子份上,来给我打下手得了。”陆院判哈哈大笑道,身后的几位御医也跟着笑了起来,不过与陆院判的笑不同,那是嘲讽的笑。
陆院判走后,苏乐瑶向聂小寒招招手。
“怎么了,苏小姐,是不是哪里不适?”
“不是,我是想告诉你,那陆院判是好人,为人正直,若是你入了他的青眼,将来进太医院也是有可能的,你要好好把握。”
“苏小姐你怎知道他的为人?况且我可不稀罕做那什么御医,我的梦想是行遍大江南北,为穷苦人民医治疾病,若是当了御医,整天给那些享受荣华富贵的人治病,人生有何意义?”
苏乐瑶有些诧异,原以为聂小寒是想进宫当御医的,“罢了,每个人有自己的活法,我也不强迫你。”
“嗯,苏小姐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聂小寒走后,空荡荡房内便只剩下苏乐瑶一人,苏乐瑶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这是从来没有过的,自打重生以来,苏乐瑶无时无刻心中不是满满的斗志,心无旁骛一心复仇,难道一场疾病就将自己打倒了吗?
“咔叽!”木门被推开。
苏乐瑶心中一阵雀跃,朝外看去,却是一个小丫鬟。
“苏小姐,该吃药了。”丫鬟有些惧怕苏乐瑶,远远站着,不敢靠近。
“你放那吧,我等会就喝。”苏乐瑶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
那名小丫鬟如获大赦,几乎是跑出房门的。
苏乐瑶起身,将碗中的褐色液体一饮而尽,嘴里一阵苦涩。
奇怪......自己究竟在失落什么呢?是希望那个人来看自己吗......
苏乐瑶吹灭烛灯,静静的躺在床上,不知该如何度过这漫漫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