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再也回不到从前

走过又长又高的台阶,林青染终于登上祭司高台,站在高处俯览台下众生,这些人们都变得佝偻好似蝼蚁。

台上最中央的火盆‘噌’的一下窜起巨大的火焰,那些呐喊之声都已停止,一切都归于宁静,只能听到火盆中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片刻的宁静过后,老祭司吟唱的声音突然响起,让氛围一下子变得更加的庄重。“伟大的神啊,我为你送来了新的接班人,以后让她替代我,聆听您的意志,传承您的精神,保佑我的部族……”

这个祭台变成了老祭司的独舞,只见他疯狂的跳跃舞蹈着,手中的权杖在半空中画出一个又一个诡异的符号。

他身穿着与林青染同样的衣衫,在黑夜之中,没有半分老态龙钟之态,反而却是精神奕奕。

林青染按照老妇人之前教她的,亦跪倒在地,头深深的埋下,而一只手高高举过头顶。老祭司的吟唱终于停止,他缓步来到林青染眼前。

他将自己的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咬破,瞬间指尖滴出殷红的鲜血,而后在林青染额间一点,那血滴竟然逐渐渗入林青染的头中。

“守护好部落。”老祭司将手中的权杖缓缓的放入林青染的手中。

伴随着手上传来的权杖的重量,林青染亦感觉到了这份责任的沉重,她当即虔诚道:“徒儿自会拼尽全力。”

“好,好,好。”老祭司连说三声好,身形突然一晃,林青染慌忙起身一把将他扶住,只见他的衣衫早已经被冷汗所打湿,而额间也满是汗水,一张脸颊早已变得惨白。这时林青染才知道他的伤还没有好,刚才的独舞都是他在咬牙坚持。

“师父!”林青染低声惊呼,面对他的焦急与心疼,老祭司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而后从林青染的搀扶中挣脱出来,执起林青染的手向台前走去。

老祭司举起林青染的手,台下呼喝声顿起犹如排山倒海一般,“恭迎新祭司福泽天下!”“恭迎新祭司福泽天下!”“恭迎新祭司福泽天下!”

大喝三声过后,声音击打在两边的山谷之上,回荡之声延绵不绝。

林青染的心在此刻被震撼到了,这是权力,是信仰,是无边的责任!

随着走下祭坛,仪式虽已结束,但是责任却刚刚开始。

经验应该算是一个好日子,因为燕尘也在此时醒来。就在流夏穿过人群,一脸急匆匆的向林青染本来之时,她便猜到了。

“王,王妃,王爷他醒了!”流夏由于奔跑累得双手掐腰,气喘吁吁中却带着浓烈的喜悦。

林青染看向身边的老祭司以及陪伴在侧的无名老者,只见他们二人皆欣慰的点了点头,这才抬步离开。

燕尘醒来,本是在她意料之中,但是内心却也有着丝丝的喜悦。

她大步的向燕尘的房间走去,挑开门帘燕尘正在侍卫的服侍下轻倚在床边。一名侍卫端茶盏立在身边喂着水。

林青染走过去自然的接过茶盏,轻声道:“你们下去吧,我来照顾王爷便是。”

“是。”两个侍卫异口同声,而后毕恭毕敬的施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短暂的沉默过后,燕尘率先开了口,淡淡道:“你可还在怪我?”语气之中听不出悲喜。

“谈不上怪与不怪,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些仇人我还没有手刃,何况是你。”林青染轻轻的舀起一勺水递至燕尘嘴边,同样淡声说道。

虽然说的是那样的轻描淡写,但是燕尘知道,他们二人之间永远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谢谢你救了我。”燕尘将水喝下。

“你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不想让他们像我一样没有了父亲。”林青染沉声说完,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边,便转身决然的出了屋子。

看着她那倔强与高傲的背影,燕尘不禁苦笑,身在皇家有太多的羁绊,先前是我负了你。

女人不是不会坚强,只不过是那时有人可以让她撒娇;女人不是不会倔强,只不过是那时有人为她撑起一片天;心冷了自会坚强,心冷了自会倔强。

林青染回了自己的院子,看着外面已经升起的一轮皎洁的圆月,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爱或不爱,自己竟然也是不知了。

长叹一口气,舒解着心中的压抑,腾身一跃在屋顶的茅草之中窝了个舒服的姿势,双臂枕在头下,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月亮。

“王妃,你在上面做什么?”流夏的院子与林青染的院子紧紧挨着,此时她一脸疑惑的看着屋顶之上的林青染,不禁轻声问道。

“赏月啊!”林青染一跃而下,不等流夏反应过来,架起她的胳膊又重新回到了屋顶。

不顾流夏的挣扎,将她一下摁坐在茅草之上,不知何时又拿来了美酒与酱肉,塞给流夏一壶,碰了个杯边自顾自的喝着。

“王妃,我,我怕高……”

“嗯……”

“王妃,我不会从这里漏下去吧?”

“不会……”

“王妃……”

“……”

不知何时,林青染已经有些微醺,流夏看着已经不应答她的林青染,又向屋子下面探了探头,被那高度忙吓得将头缩了回去。

拿起手中的酒壶,喝了一口压压惊,不禁被酒又辣又呛的直咳嗽,眼泪都流了出来,她气愤的将酒壶一丢,一张小脸已经拧成了苦瓜模样。

下又下不去,在上面坐着却也是担惊受怕,看着已经打起轻鼾的林青染,流夏不知何时竟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空气之中升起薄薄的雾霭,隐隐约约有一丝金色的朝霞从天边穿透而过,鸡啼声犬吠声小孩的哭闹声,以及妇人的交谈声,声声响起,一片安详的日子便从清晨拉开了序幕。

流夏抱着一团茅草,正傻兮兮的笑着,嘴角竟然还有口水流出,她紧闭着双眼,显然是正在做着美梦。

“喂,傻丫头房子塌了!”林青染看着这样无忧无虑的流夏好生羡慕,突然生起戏弄之心,在流夏的耳边大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