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一队人马,你亲自带领,暗中保护她,此剑给你,上可斩百官,下可斩平民。”燕尘将手中的佩剑抛给阿康,双眸之中满是坚定。
“可是,陛下,您身边各方势力涌动……”阿康却是急了,言辞恳切道。
燕尘转过身去挥挥手,“没有了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这就去办吧。”
阿康闻言,也只得退下。
海城。
江南织造胡府,响起阵阵哭天抢地的呼喊声。
院内早已经乱作一团,无数的金银财宝被装箱造册,而后一箱箱的抬出府去。
院内的桌椅板凳皆已被打翻,瓷器也化作碎片散落一地,丫鬟婆子也一个个被吓得抱成一团,瑟缩在墙角一动不动。
“不要,那是我最爱的一个钗子!”胡蝶猛得向正在抄家的衙役扑去,却被衙役毫不留情的一把推开。
眼见着自己心爱的东西被一一查没,胡蝶一次又一次的冲上前去,却又被一次又一次的推开。
精致的发髻早已散开,妆容也早已经化成一团,而华丽的衣衫也早已经满是泥土,整个人好不狼狈,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趾高气扬大小姐的模样。
“爹爹,这是为什么呀?姐姐不是已经贵为淑妃了吗?即便是爹爹犯了错,她也能护上一护呀!如今,如今这是为什么?”胡蝶一把扑进胡长山的怀中,哭得极尽委屈。
也是,这胡蝶自打出生便是养在蜜罐中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哪里吃过这等的苦,受过这等的罪,突遭变故怎能不让她发癫发狂?
胡长山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被衙役一把将他父女二人拉开,这胡长山再也忍受不住,咆哮道:“你们可知道我的女儿乃是当今唯一的后妃淑妃娘娘,我乃当朝国舅,即便是皇上也要给我三分薄面的!等我到了御前面了圣,你们这些狗东西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如果林青染在此,定能发现率兵查抄家产之人正是阿康。
此时他走到胡长山面前,冷笑一声道:“只有皇后的父亲才配被称为国舅,你又算得上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卖女求荣的肮脏货罢了,凭你也敢妄想见到陛下?来人!把他给我带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胡长山被两名官兵一左一右架起来向外拖去,口中发出绝望的叫喊。
“做错了什么?错就错在你惹了不该惹之人!”阿康冷笑一声,看着已经哭背过气去的胡蝶,双眼之中更满是鄙夷,好似多看一眼便会脏了她的双眼一般,“将这个也带下去!”
前几日还在嚣张的胡氏父女,此时沦落了个流放之罪。
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林青染与琼斯正在商议着造船之事,妙空空却急匆匆的走了进去。
端起桌上的一盏茶一饮而尽,这才深深的喘了一口气道:“徒儿,胡家被查抄了!胡长山和那个小丫头片子,以及胡府上下三十多口全部被流放千里!”
林青染听后不禁双眉紧蹙,也是大大的吃了一惊。
本来还为惹上胡府的势力而担忧,没想到,不等她动手,这胡家便被天道轮回收了去。
“怎么会如此的巧合?刚刚与他胡府结了仇怨,便发生了这等事情。”林青染不禁疑虑道。“师父可知道,查没他胡家的是何等罪名?”
“听围观的百姓传言说是蔑视圣上,仗势鱼肉百姓。”妙空空自顾自的又斟了一盏热茶,大口大口的喝着。
林青染却不由得喃喃自语,“蔑视圣上?难道前几日的那件事便是由头?”
“什么?”妙空空听不到林青染所言,不禁疑惑出声。
“没什么,这胡家不过是自作孽罢了,没什么好可怜的。”林青染慌忙掩盖。
妙空空听后赞同的点了点头,连琼斯也插嘴道:“胡府?那个江南织造胡长山吗?他那是活该!这老东西可是吃了我不少的回扣呢!他哪里应该叫什么胡长山,应该叫胡扒皮才对!”
听琼斯如此骂胡长山,林青染与妙空空对视一眼,不禁轻笑出声。
琼斯疑惑的看向二人,尴尬的挠了挠头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林青染与妙空空更是发出哄堂大笑,连声道:“对!你说的极对!”
琼斯显然还是没有明白这二人为何发笑,看着这二人笑的如此开心,也只得发出了莫名其妙的笑容。
一切都归于了平静。
江湖人士仍在不断的向林青染所在的海城涌来。
小小的府邸,早已经不能容纳如此众多的江湖人士。
林青染别无他法,只得将宅院扩了又扩,甚至连后山之上的山庄也好好的修葺扩建一番后亦住上了投奔她而来的武林人士。
造船之事也很顺利,并且按照林青染的图纸增加了火炮等作战设施。
只等待零星的工序完成,便可下水试水,并在夏季洋流来临之际扬帆起航。
日月神教在上次的交手之后,仿佛便在江湖之中销声匿迹。
林青染深知,日月神教仿佛就是蛰伏在黑暗中的一条毒蛇,它在寻找机会,等待一击致命。
只是与其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不如放开手脚快速的扩大势力。
林青染以海城为根基,快速的将经济势力向临城扩散。
而那些武林人士则心甘情愿的,在其中充当了镖师脚夫的角色。
所以一时之间,林青染快速的壮大了经济势力,包括海城在内的沿海十城,经济皆以垄断在她之手。
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紧锣密鼓的策划之下,春天竟然不知何时悄悄过去。
眼看着两个小娃娃,如同豆芽菜一般又窜高了许多,夏日雨后蝉鸣蛙叫一片,荷塘中的荷花迎着风儿摇曳生姿,阵阵花香袭来,引得人昏昏欲睡。
林青染躺在摇椅之上,轻阖着双眼,听着昆仑与两个娃娃笑闹的声音,心中很是满足。
她现在别无所求,只愿岁月静好,能与两个孩子在这偏隅一角安安稳稳,平平安安一生。
皇宫。
自从胡长山被处置过后,满朝文武官员表面上也很是消停。
燕尘坐在湖中央的凉亭之中,手中拿着鱼食,很是惬意的喂着鱼儿。
湖面上凉风吹过,粉嫩嫩的荷花犹如一个个含羞的少女一般在碧叶连天中翩翩起舞,此情此景勾起他的思绪。
曾经王府之中也有这么一片荷田,他与林青染刚刚成婚,正是你侬我侬之际,当时也没有权利纷争,也没有江湖作乱,一切是那么的美好,他们的感情也是那么的纯真。
如今怎么就变作了这般?
“陛下,司马大人来了。”贴身太监的话打断了燕尘的思绪,让他微微一愣后回过神来。
“让他进来吧。”燕尘将手中的鱼食一把全部撒进池塘,无数金色的锦鲤在水中上下翻腾争抢着,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辉,煞是好看。
“陛下金安!”司马南风毕恭毕敬的跪倒在地行礼道。
“起来吧,这是酿酒司新呈上来的冰玉琼液,入口绵软,清凉回甘,并且还有消暑之效,现在喝是最好不过了,你也尝尝……”燕尘语毕,贴身太监斟了一盏冰玉琼液恭敬的递到司马南风手中。
司马南风谢过恩后站起身来,自贴身太监手中接过酒盏,轻轻的品尝后频频点头,“此酒实乃上乘佳酿,谢陛下赏赐。”
“既然喜欢,待回去的时候,我让小安子给你拿上两坛。”燕尘笑道。
“谢陛下。”司马南风再一次行礼道。
燕尘边悠然自得的自斟自饮,边问道:“朕让你查的事情可是有眉目了?”
“回陛下,已经十拿九稳了,臣已经将这些证据整理成册,还请陛下过目。”司马南风如此说着,从袖中拿出一本奏折递出。
贴身太监小安子走上前去,接过奏折呈到燕尘手中。
燕尘将奏折打开,一目十行的看着,空气一时之间变得静谧。
只见这本奏折之上,书写着后宫这些女子家人的所有罪状。
欺男霸女的,横行乡里的,搜刮民脂民膏的,贪污受贿的比比皆是。
虽然也有一个半个的清流之辈,但家眷却并不是十分干净,竟然有人私放印子钱。
可以说这些官员没有一个人是真真正正清白的。
燕尘整个奏折浏览一遍后,不禁冷笑出声。“还真是朕的好臣子呀,果真一个个都甚合朕心……”
司马南风一时之间不知道燕尘这句话说的是他还是指的那些贪赃枉法的官员,也只得努力将头压低,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更是不敢接话,免得惹怒龙颜,引祸上身。
“你回去吧。”燕尘挥了挥手,站起身来走到亭边,定定的看着满池塘的莲花出神。
贴身太监小安子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司马南风逃也似的快步离开。
“娘子,只有你是我的妻,也只有你才能做我的皇后,等等我,我这就来了。”燕尘忆起往日种种,不自禁的喃喃自语。
夜色慢慢降临。
燕尘的心腹分作几支队伍从皇宫奔出,有的直奔京城中官员府邸,有的则直接快马加便出了京城,分作纪录全国各地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