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域恍惚了下,他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一轻,竟是烈九卿抱起了他。
身上盖着单薄的外衣,他胸腔颤栗,剧烈的咳嗽了许久才停下,“男女授受不亲。”
烈九卿嗯了声,“现在我是男人。”
“……”
她好像没有情绪一样,显得他像个女人。
她要带自己出去的时候,花域愣住,“我不能走,花福会杀了我的人。”
“我会处理好。”
这个处理很简单,易容。
早在和花域做交易的时候,她就找到了人选。
花福的人,害死409的其中一个。
让他代替花域受受折磨,就当积阴德了。
花域这些年早就瘦的皮包骨头,这重量对烈九卿简直轻而易举,每一步都走的十分稳。
而这稳对花域却完全不一样。
他望着这一节节台阶,想起过去一次次努力自救的无助。
每一次都是他马上要推开门,看见太阳的时候,被人毫不留情的踹下来。
一次……
两次……
无数次。
他一身傲骨被踹成了贱骨头。
他学会了讨好,学会了当个好奴才。
而这一切竟然都是为了活命。
想想还真是可笑。
花域不自觉望着这阶梯,想象过去自己努力的样子,在最后一阶时,习惯性的害怕颤栗,幻痛让他低吼出声,痛苦到每根神经都痉挛抽动。
烈九卿一顿,一步踏了出去,站在天空下,站在晨光里。
温暖的阳光、清冽的风,这是熟悉的自由的味
“我就说你很幸运,今天竟然有彩虹。”
花域睫毛颤了颤,正想睁开,烈九卿提醒,“不想要眼睛了?”
他太久没见光了,这一睁开眼,完全会不适应。
幸亏烈九卿的提醒,花域才回神。
“你要这么带着我回去?”
“不然呢?”
不带他回去,救他干嘛。
为了他,烈九卿没少费心思。
不过,其中最重要的是……她总觉得有人在保护她。
暗处藏着一个十分厉害的人,或许和青酒不相上下。
这只是猜测。
烈九卿其实不必如此冒险,但骨子里就是有些叛逆因子作祟,她想这样,做危险的事,让人担心,让人心疼,逼着他……出来。
大抵是疯了。
她的记忆几次被更改,忘记了过去,忘记了爱恨之人,怎么就偏偏还如此执着?
烈九卿苦笑,明明刻在骨头上的痕迹都快被抹除了,她怎么还这么坚定的以为,这个人会出来?
烈九卿陷入了疯狂的自我否定,瞳孔一阵阵发暗,眸中诡异的光一闪而逝,被花域看的清楚。
“你是不是被抹除记忆过?”花域不可思议的望着她的眼睛,“你……你知道不知道,你中毒了?”
花域一看便知道了。
还全说中了。
烈九卿脚步一块,用上了轻功。
一回了房间,就和花域关在了一起。
“告诉我,你知道些什么?”
烈九卿迫切的想要知道她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花域对着烈九卿这双眼睛,许久才艰难道:“这个……你恐怕要问我父亲,他知道。我只是在十五年前见过一个和你相似的人,她是右眼。听父亲说,她的记忆被人强行抹去过两次。”
十五年前……
许多事,仿佛都和母亲离世那一年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