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悄然升空,红娟燃起了灯火,她的身形面庞映射在窗上,十分标致。王多利见了,就感觉如蚂蚁钻心一般,十分痒痒。他一脚踢开了房门,得意的将玉佩甩给了红娟。
红娟得了玉佩,欢喜不已,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更为娇俏。她在火光下翻来覆去观赏这天价宝贝,红嫩的脸庞,突然就阴沉下来。
“三爷要是舍不得宝贝,大可跟红娟直言。犯不着拐弯抹角的,拿这么个破物件唬我。”红娟撇着嘴将玉佩扔到桌上。
“爷宠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唬你呢?这确实是老倭瓜那儿,要来的啊。”王多利一头雾水,拿起那玉佩来,左右看看。
来时得意,没注意那么多,现在看看,这物件也就是那街边寻常之物,别说玉质如何,就看纹路都十分潦草。要是下山抢劫,碰到这玩意儿,都不稀罕抢。
“三爷,您可别小看了奴家,虽然身份低贱,平日里在如意赌坊待着,也是见过好东西的。那些公子哥们赌赢了,一开心,赏个百十两的小玩意儿,都比这破烂东西强。行了,三爷,奴家在您心中就是低贱的奴婢,只配见这种东西。您不稀罕,奴家留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就将奴家打发了回去,告知坊主讨不回赊银,挨顿板子也就罢了。”红娟说着,眼泪就簌簌下落,扭着身子就想走。
“别别别,爷怎么舍得你回去挨板子呢?”王多利将她拦了下来,“就这么会儿的工夫,你说爷上哪找个玉佩来糊弄你啊?真是那个老倭瓜给的。”
“我不信,太子的那块玉佩价值两千两银子,跟这根本就不是一档的东西。不想给就不想给,三爷何必诓奴家呢?”红娟一百个不乐意,折腾着身子,想从王多利手中溜走。
王多利血气上涌,将那玉佩一摔两瓣。
“别闹了,爷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诓你作甚!一定是那个老倭瓜在戏弄爷,你别在这儿跟我胡闹!爷这就去找他问个清楚!”王多利大喝道。
被王多利这么一喝,红娟是不敢乱折腾了,只是大哭变成啜泣,委屈的很。
“好了好了,都说了爷不会骗你的。”王多利又开始哄她。
“三爷,对奴家可是真心的?”红娟问道。
“当然了,一百个真心。”王多利保证道。
“我看爷的样子也不像是诓奴家。真的是从沈公那里讨来的,三爷就更得小心了。”红娟擦掉眼泪,说道。
“怎么说?”王多利问。
“不是都传,沈公和太子已经达成一致,同意招安,太子才将那贵重的玉佩相赠。可是,三爷去讨那玉佩,沈公却拿个假物件来糊弄爷,真怕他和三爷不一心啊。”
“他敢,胆敢又二心出卖我们莫阳山的兄弟,爷爷手里的刀,饶不了他!”王多利凶狠言道。
“三爷,您想想看,沈公与太子相见,不足三刻的工夫,能谈些什么,就让太子以厚礼相赠?得您信任,跟奴家讲了这莫阳山之事,后日,让奴家跟着您一起撤离。可是奴家很怕,沈公所言撤离,不过是将我的三爷卖给太子,做人情罢了。平日里,奴家也和官家打些交道,他们那些人啊,才是一点亏都不想吃呢。县丞大人,来找奴家侍奉三爷的时候,可是听说,莫阳山招安的事已板上钉钉了,说不定,沈公早就和官家串通好了。”
“县丞大人真这么说过?”王多利问。
“奴家骗三爷作甚?您要不信,现在可以把奴家掐死,免得污了您的耳朵。”红娟说罢,就做出撞墙状,又被拦了下来。
红娟说的一切,被王多利听在心里,一时连酒都醒了。
“你先睡吧,爷有事。”王多利,说罢,捡起那两块碎玉,带着刀,离了房间。
这事和大哥王万里说,是一点用都没有的,他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迷魂药,对沈公言听计从绝无二话。可事关莫阳山兄弟们的性命,王多利决定去找二哥王大虎商议。
这王大虎长得虽然壮实,像他的名字一样,却是个没有主心骨的人。王万里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现在王多利找来了,将自己猜测沈公背叛的事情如实告知,与王万里的叮嘱相悖,一时他也不知道要听谁的。
“这事你跟大哥说了吗?”王大虎皱着粗眉,用手轻敲了一下额头说道。
“这能跟大哥说吗?说了他能信吗?你我二人在大哥眼里,都不如那个老倭瓜。但是你看看,他口口声声说这是太子送的东西,是个什么破烂玩意儿。”王多利又将摔碎的玉佩拿至王大虎眼前。
王大虎虎头虎脑的,对这些东西可没有研究,就是真的将值两千两的宝贝摆到他面前,他都不认得。
“这样吧,说不定是个误会呢。咱们去找沈公问问,万一他拿错了呢。”王大虎建议道。
“好,问可以,你可得把你的嘴巴把严实了,只问玉佩的事,我刚刚对你所说的话,可不许透出来。”王多利谨慎言道。
王大虎点了点头。
“给我倒口水。”王多利今日情绪经过几个来回的翻转,又灌了一肚子酒,叽里呱啦说了半天话,现在口干舌燥。
“真会使唤人,那壶不是在你眼跟前吗?懒货。”王大虎笑着伸手给王多利倒了杯水,言道,“喝完你先去吧,我换件衣服就到。”
“哎呦,可是新鲜了啊,大黑天的,二哥还要换衣服,给谁看了?是不是也藏着位小娘子?”王多利打趣道。
“滚滚滚,都跟你似的,长成个色胚子。”王大虎臭骂道。
喝了水,王多利就先走了。而王大虎并没有换衣服,而是吩咐手下兄弟,去给王万里报信。他虽然虎,但是不傻,最终还是信大哥多于信三弟。
有了二哥在一旁作证,就不信这次这个老倭瓜的诡计不被拆穿。王多利又哼起了那熟悉又难听的调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