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轻舞优雅地站在她面前,一双美目上下打量着冷汗涔涔的澜贵妃,神色淡淡地说道:“贵妃娘娘,臣女只能给您止疼,治不了标,臣女跟其他太医一样,无法根治您的病。”
“庸医。”澜贵妃气得咬牙,娇美的面容里满是厌恶之色。
真不是夜轻舞不想治。
而是澜贵妃根本不是得什么病,应该是吃朱砂中毒了,导致了肚子疼,夜轻舞目前只能给她止疼,其他的真做不了。
方才进寝殿之中,夜轻舞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她精神亢奋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澜贵妃服用了息肌丸。
这种药能散发撩人的香气,更能让男人不能自持,不施云宇绝不罢手。
难怪这些年来澜贵妃盛宠不衰,而且没子嗣。
息肌丸麝香、人参、鹿茸等名贵的药材配好,塞进肚脐,来达到效果,可此丸非常影响身体。
更重要的是元宗帝炼丹,企图长生,他这样宠爱澜贵妃,自然会拿丹丸给她试吃,古代道士的丹丸都是朱砂炼制而成。
澜贵妃每日用息肌丸,还替元宗试吃各种息肌丸,肚子不疼才怪。
所以她无法治,治了就要将自己窥探的事情说出来,难怪太医们宁愿被训斥,也不愿替澜贵妃治病。
换她,她也只能这么做。
澜贵妃疼得面目可憎,葱玉般的细手颤抖地接过夜轻舞手中的止痛片,囫囵地咽下去。
夜轻舞看着面前脸色难看如死的澜贵妃,淡淡说道:“大约半盏茶的功夫,贵妃娘娘便可以舒服些,多休息。”
澜贵妃愤恨地看了她一眼,最后非常不耐地朝她挥手。
夜轻舞也不想再自讨没趣,便躬身退出了寝殿。
到了芙蕖宫的正殿,元宗帝双手交叉背着,焦躁地走动着,见到夜轻舞出来,忙是问道:“如何?”
夜轻舞低眉敛首地来到元宗帝跟前。
“陛下,臣女已经给贵妃娘娘服下了药,估计要晚点贵妃娘娘才能舒服点。”她支吾着,“不过……”
元宗帝双眸微眯,一双似冰一样的尖锐眼眸注视着她,“不过什么?”
夜轻舞一脸内疚地说道:“不过臣女并没查到贵妃娘娘得的什么病,只能先给她止痛,日后贵妃娘娘若是还犯病,臣女也无策了。”
“嗯。”元宗帝沉吟着点头。
夜轻舞躬身告退,才没多远,便听到元宗帝吩咐宫人。
“摆驾湘仪宫。”
“陛下,陛下。”澜贵妃难过地声音响彻宫殿上空。
澜贵妃用这种禁术留元宗帝,结果没留住,反而便宜了皇后,心里自然不甘了。
夜轻舞只想离开皇宫这个是非之地,多一刻都不想待,人人都在算计,其实包括元宗帝也有自己的如意算盘。
哎。
夜轻舞走在灯火昏暗,空荡的宫道上,突然一抹熟悉身影徐徐来到她跟前。
“姐姐。”
她那酥酥柔柔的桑音让夜轻舞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浑身难受,不自在。
果真是夜清红。
方才在芙蕖宫,她应该没看错,隐约看到的身影就是夜清红。
夜轻舞并不打算搭理她,美目撇了昏暗之中的得意之人,径直地越过她,与她擦肩而过之时,夜清红疯了似的,一把拉住她。
“姐姐,妹妹没记错的话,你白天说我这一辈子都休想出浣衣局,你看现在我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你很气愤吧,很难受吧?”
她满脸的挑衅之意。
“姐姐,我告诉你,你永远打不到我,你也休想打到我,这一辈子我都会屹立不倒,即便你是王妃又如何,还不是别人换来唤去的一条狗。”
“人家一条狗对主人的不满,还能嚎叫几句,我被人放出浣衣局,你却不敢有任何的不满,这就是你所谓的权利,所谓的高高在上吗?”
她是那么用力的攥紧夜轻舞的手臂,都把她弄疼了。
“啧啧,姐姐,你真的好可悲,永远也不明白宫中的生存之道,活该这些日子来被人算计。”
夜轻舞美目微微闭了闭,睁开瞬间冷冷看着面前小人得志夜清红,不恼不怒地说道:“放手。”
“呦,姐姐,妹妹跟你亲近亲近,您还嫌弃了。”
夜轻舞檀唇微勾,露出一抹嘲讽地笑意:“一个贱婢有什么资格跟我自称姐妹,别拉低了我的身份。”
“你!”夜清红本来想气气夜轻舞,不曾想到自己不仅没气到她,反而被她气得恼羞成怒。
她气得双手一用力,死死抓住夜轻舞的手臂。
“嘶。”夜轻舞发出痛吟声,接着狠狠一甩手臂,甩开了夜清红的双手。
夜清红猝不及防,踉跄后退,幸好靠了墙角,不然她肯定摔个四仰八叉,她面目可怖地瞪着夜轻舞,冷嘲地道:“你害怕了。”
夜轻舞大袖一挥,双手交握优雅地放置在腹前,整个人大气温婉。
“谁会怕你一个贱婢,你以为从浣衣局出来,你就可以一步登天嘛!你也不看看的身上刻有什么字,贱婢,这是你一辈子都逃不脱的身份。”
夜清红双手撑着红墙,浑身颤抖地说道:“你个贱人,你少拿身份来说是,你就是心里害怕了,才这样反驳我。”
想到耳背上“贱婢”二字,夜清红怒火中烧,这是烙印,一辈子都去不掉,深深跟着她,直到她死。
夜轻舞看着面前情绪激动的人,继续笑道:“夜清红,你以为自己还是千金小姐嘛!你成了奴籍,你的身份将从夜家消失,永远得不到家族的认可。”
“即便你能婚配,也只能嫁给奴婢,而你的后人,世世代代都将为奴,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呢,即便从浣衣局出来,你还是一个贱婢!”
“哦,对了。”夜轻舞浅笑着凝视面前面带恐色的人,“我还忘记告诉你,即便你将来得到陛下的青睐,让陛下给你许配一个好人家,那人家也记不住你高贵的身份,只会说你是人尽可夫的女人,前面跟姐姐抢男人,后面跟着景王,现在又跟上了别的男人,肮脏不堪。”
“再说难听点,你就是一个不贞不洁,厚颜无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