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御着传送玉台飞速而去,因她被限制了修为也无法御乘圣品传送玉,只能用九品的,即便如此,从通云山至天机门,也就几日时间。
如今他们在这里耽搁了近半个月的时间,温如玉估计卫天辰二人早已经抵达天机门了。
行了两日后,路过一处山林的时候,夜长歌突然出声,声音带着几分冷意:“师姐,停一下。”
“嗯?”温如玉不解。
“前方有埋伏,强行过去,会被击落传送玉台。”夜长歌作为占卜师,感知力远远超过温如玉这个被压制了修为的帝阶强者,就算是她修为全盛之时,也绝对没有他的敏锐。
温如玉一怔,跟他一落在一座翠绿的山上,放开魂力,看向山峰之外。
果然,原本安静的小山上,隐藏了不少的陌生人,气息强大,都是王阶、皇阶修士。
“遁世仙宫?”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遁世仙宫为了宗武泓还有周不平的死,找上门要杀她了。
夜长歌抿紧了薄唇,眼中的冷酷和煞气一闪而逝,随即又变得淡然,望着她道:“他们不是遁世仙宫的人。”
“那是什么人?”温如玉眨了眨眼,微拧了眉头,黑眸中闪耀着点点微光。
夜长歌双眸深邃,却深藏着难辨的杀意,语气平静的道:“是什么人你就不用管了。师姐,你记住,一会儿打起来,你找到机会就先离开,回天机门去,千万不要回头。”
“为何?”温如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总觉得此时的夜长歌神情有些不对劲。
难道是来的人太多了,他并没有把握不成?可是就算自己不行,还有阿陵,他是想引蛇出洞还是有其他想法?
就在温如玉疑惑的时候,山峰周围的空气骤然间变得有些诡异,一股异样的气息由远及近,带着阴冷的煞气。
“来了!”夜长歌瞳孔一缩,望向窗外,俊逸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邪佞嗜血的身笑,身形一动,就向对方掠了去,衣襟飘飘,姿态潇洒而俐落,风姿卓绝,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动人心魄的霸气。
“哈哈哈,”一声轻笑声从空中飘来,笑声很诡异,仿佛很远近在耳边,又仿佛是在天边,随着那笑声,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压抑起来。
夜长歌眼中精光一闪,看着周围不再隐藏,渐渐围拢过来的数十名黑衣劲装修士,冷冷冲着夜色中道:“既然来了,就快点出来,别在一边装神弄鬼。”
对方的笑声更大了,笑了一阵,终于有一道柳色身影从远处而来。
只见那男子手中拿着一把精美的折扇,轻轻摇晃,五官清秀,一头墨发用白玉绾起,嘴角弯起微笑的弧度,长袍随风轻摆,霞光山色中,显得格外清俊绝伦。
“夜少门主,听说你在这里,谢某欣喜不已,特此星夜赶来,想见少门主一面。哎,一晃已经好几十年了都不曾见到少门主了,每次刚刚得到夜少门主的消息,待赶到却发现少门主早已离开!好不容易今天总算是碰到了,夜少门主你怎么又想走呢,你为什么看到我来,居然又要走呢?太伤我的心了吧。”
望着夜长歌,他脸上是怅然无比的样子。
夜长歌冷笑,目光环视周围一圈,讥诮道:“几十年不见了?谢天荣,你这话说错了吧,十年前的臧运谷,你不是已经见到我了吗,还给我送了一份厚礼,没想到你的忘性居然这么大,才不过两年的事情而已,居然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谢天荣眼底有暗光涌动,摇动着手中的扇子长笑:“哈哈,没想到夜少门主早已认出了我,那就更好办了,今日我来,就想找夜少门主取几样东西。”
“什么东西?”夜长歌脸色淡淡。
谢天荣挑眉,冲着他邪气的一笑:“别的我都不要,我只要你的魂玉和玉灵台,听说天机门少门主皇阶三星修为就凝练出一座玉灵台,还是特殊灵台,可叫人好奇得紧啊……”
谢天荣勾起了唇角,眼中的阴冷得意一闪而逝。
“呵,想要就尽管来拿啊,”夜长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玉灵台乍现,光芒万丈,直接冲着还没有加入战圈的黑衣人便攻了过去。
“啊!”那些黑衣人站在周围,根本没想到夜长歌居然舍谢天荣而朝他们动手,霎时被攻了个措手不及,惨叫声四起,鲜血迸射,死伤无数。
谢天荣脸色大变,看着夜长歌大开杀戒,不由得冷笑:“夜长歌,你以为把他们杀了,今日就能逃出这里?想得美!今日我亲自动手,必留下你的命来!”
这些黑衣人,修为很多都是皇阶初期,自然不是已经凝练出玉灵台的夜长歌的对手。
夜长歌对他的叫嚣充耳不闻,继续抓紧时间,朝着周围的黑衣人狠狠下手,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趁着现在多杀一些,温如玉跑出去的机会就更大!暴露身份的可能性也就少一些!
一会儿他和谢天荣动起手来,必然是一场恶战。
因为谢天荣早已经是帝阶修为,修为比他高上不少,被他缠上,师姐若是遇险,他定然分.身乏术。
谢天荣看着夜长歌没有居然还是没有停手,不由得双眸泛红,脸都黑了。
虽然让自己的属下把他的力量耗掉一些,对他来说大有好处,只是这些人修为虽低,却还是费了一番功夫培养出来的,以后还有大用处,被人这样杀鸡一般的杀了,也太亏了。
谢天荣轻喝一声,收起折扇,一道光芒万丈的玉灵台从他身体中飞出,冲着夜长歌便攻了过去。
夜长歌在杀黑衣修士,魂力却一直关注着谢天荣。
看到他朝着自己攻了过来,目中精光大盛,不再管那些黑衣人,控制玉灵台疾如闪电般的迎了上去。
“轰!”玉灵台碰撞在一起,发出耀眼的光芒,声音传出数十里之外,连大地都在颤抖。
夜长歌后退了六七步,而谢天荣只后退了两步就稳住了身形。
谢天荣眼中的阴鸷一闪而逝,冷笑着再度控制着玉灵台攻了过去。
夜长歌一站定,趁皇阶还没有攻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双掌挟着恐怖的灵务,向周围狠狠的拍去,霎时,惨叫声再度四起,又有不少黑衣人被他拍成了肉泥。
谢天荣大怒,嘲讽的笑道:“夜长歌,你疯魔了不成?呵呵,夜长歌,你想救那个人,我偏不让你如愿!”
话音一落,玉灵台不朝着夜长歌轰去,直接向着山峰轰去,眼看着山峰就要化为粉末。
夜长歌自然不可能让他的攻击落在山峰上面,周围都被包围着,温如玉修为被限制,根本反应不及。
高大的身体似离弦的箭一般,扑了过去,挡住了谢天荣的恐怖一击。
谢天荣看到冲过来的人居然是不是夜长歌的护卫和天机门的长老,而是一个女子,眼中异光一闪而逝——那个少女面容清秀艳丽,青丝如黛,凤眸流光溢彩,整个人美得就似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呵!”他心中恍然,怪不得夜长歌如此大开杀戒,面对着自己都不先保存实力,居然毫不客气对一干王阶修士和青府修士下手,为的居然是这个女人!
谢天荣长笑一声,也不去攻击夜长歌了,身体轻轻一转,就朝着温如玉追了过去。
夜长歌神情冷酷,直接拦在了他的面前,两人再度战在了一起。
谢天荣被他挡住,脱不了身,也不急,眼中闪过一抹冰冷的邪佞,冷哼一声,冲着周围的黑衣修士喝道:“给我拦住那个女的,别让她跑了。”
霎时有一半都冲着温如玉而去。
黑衣修士太多,很快就将人拦住。
夜长歌见状,薄唇紧抿,御着玉灵台狠狠的向谢天荣攻了一记,反身就冲着温如玉而去。
谢天荣诡魅的低笑,一道狠绝的杀意从他眼中一闪而逝。
趁着夜长歌向前冲去的时候,趁势扔出了一枚九品冰刃玉,化为无数冰刃,直取他的后心要害之处,这枚九品冰刃玉可是他花了数十万灵珠才弄来的,就是为了拿来对付夜长歌。
夜长歌的修为,虽然比他低了几阶,他的攻击力却强大得吓人,上次在臧运谷处,他带着人追去,眼看着已经得手,却在最后关被他带着人逃了开去。
这次他再次来阻杀,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九品的冰刃府,只是其中的一样而已。
觉察到身后的异样,夜长歌拐了个弯,闪过了大部分,却还是被其中的一支冰刃击中,闷哼一声,去势不减,直扑围住温如玉的黑衣人。
眼看着就要扑到,谢天荣身形一动,冲了上去,光芒万丈的皇阶再度袭来。
“师姐,”夜长歌急得上火,却很无奈,只得回身相迎,因为刚才受了冰刃一击,只片刻之后,他的脸色就变得苍白无比,唇角还有隐隐的鲜血逸出。
而温如玉自然也没有闲着,虽然没有祭出法器,其实是知道自己祭出来也没什么用,这些黑衣人中,随便一个实力也比被压制了修为的她高上不少,她就算祭出法器,只有被挨打的份。
“真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隔绝空间之力、时间之力的法阵,难怪我的魂玉天地毫无作用,阿陵也无法出来!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身份,跟夜师弟又有什么恩怨,居然会费这般心思来对付他?”
温如玉心中郁闷不已,不断地扔出器玉,去攻击这些黑衣人。
“还好,”夜长歌随即眼中闪烁着异彩,趁着她扔出器玉的时候,不断的配合她猛烈攻击。
因为她身上的器玉很多,虽然被十几个黑衣人围着,并没有什么性命之危。
夜长歌终于松了一口气,冷酷的目光锁定谢天荣,下手毫不容情。
谢天荣原本以为自己的人对上温如玉,稳拿胜券,哪知道温如玉不停地扔器玉,就好象那不是一枚就价值连城的器玉,而是一块石头一般……看向温如玉的目光,就似看怪物一般。
那些器玉攻击力都极强,他今次带过来的人,除了他自己,都是皇阶之下,虽然不至于被器玉所伤,却也无法近身,双方激战陷入僵局之中。
温如玉其实也十分郁闷。
她的器玉之所以能够克制住他们暂时不能近身,是因为这些器玉品阶都不低。
普通的低阶器玉对定星了的王阶、皇阶修士毫无作用,必须得用八品、九品,她从前炼制得品阶最高的器玉,就是九品器玉了。
而且都是用极品玉石,甚至是极品玉髓炼出来的,每一枚价值都很是不菲,故而,自从修为突破王阶以后她就很少炼制器玉了。
手里的这些器玉,还是之前走的时候暗一他们给的——说是担心她进入深海秘境,与轩辕陵走散了又遇到什么强者,所以准备了一些。
她一开始并没有把这些器玉放在心上,没想到,关键时刻,居然能救了自己一命。
现在她自然也知道了,这些人既不是遁世仙宫的,也不是想杀她的,而是冲着夜长歌来的,她这次完全是遭了池鱼之殃。
夜长歌很是艰难的打开了一个缺口,让她向另外一个方向逃去,众黑衣修士在后面紧追不舍。
温如玉一边跑,一边望着身后陷入苦战的夜长歌,心情难得如此紧张——虽然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但作为师姐,她也不能就这么自私的不顾一切的跑走。
“啊!”一声惨叫之后,又有一名青府黑衣修士被斩杀。
“杀了他!”谢天荣狂怒,稳拿胜券的一战,又要出现变数了吗?
不!今天谁也不能阻止他杀夜长歌!
他是帝阶二星修为,而夜长歌只有皇阶四星,他比夜长歌高了整整一个大境界,而且夜长歌独自出门的机会极少,若是再失手……
不用想,他也知道主子会十分不满,而且他带的这么多王阶、皇阶修士,都被杀了一半多了!若再无功无返,以后他在老祖身边,哪里还有说话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