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灞直到现在都猜不透那女修的心思。
若说要靠四领主之间敌对关系相互牵制,借机牟利,也用不着把整个夭夭城的兽修都牵扯进来吧?
而且在他看来没有与四领主对等的实力便与虎谋皮,实乃下下之策,远不如和单一方共谋来得实惠。于是细细算来,这女修每一步可以说全似自杀行为,怎么算都得不到好结果,一个不小心还会搭上自己小命。
究竟,她在图什么?
此刻温如玉还不知自己为离开“夭夭岛”而做出的稀奇古怪行为给困在阵内众修带来多大的困惑,她只是静静盘腿坐在空中,掰着指头算时辰。
待次日正午,阵法微动,雪凰前辈感应到西北方向有人入阵。
温如玉缓缓站起,凝视远方。
这第二批“客人”总算是登场了!
沐子青早在百里之外便看到立于高空的温如玉,但他并未上前,而是按计划隐蔽于林间。
半日之后,他与坞鸟汇合。
坞鸟一见面便愤恨不已将一日前发生之事如实告知,不过沐子青听完后虽然表情有变,但很快便又恢复了常态,并不未像坞鸟想象那般大发雷霆。
末了,他只问坞鸟一句:“那四修呢?”
坞鸟迟疑了一会方道:“女修设有阵法,如今谁都出不去,想来他们应该也在附近吧。”
话音方落,却见自家领主美目微微眯起,里面寒光闪过,坞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此乃领主要发怒的前兆!
“坞鸟,”沐子青的声音轻柔得让人胆颤,“我发现你脑子越来越笨,也越来越不会办事了。你说我们来此到底是为了什么?”
坞鸟惶惶,有什么从脑海中一晃而过,瞬间脸色剧变,连忙跪下道:“属下该死!未能完成任务,还请领主责罚!”
沐子青不理会他,继续道:“当初签订誓约时我就说过,无论那女修打什么主意,只要灵液一事是真,其他都不重要。你说你是怎么做的?放着四修不管却去盯着一个幻象!就你这样的废物留着亦无用!真当千刀万剐死上万次!”
炼形期兽修威压在空气中膨爆开来,坞鸟整个身子瞬间被压贴到了地上,额前全是细密的汗珠,僵硬重复道:“属下请领主责罚!就算领主立刻杀了属下,属下也绝无怨言!”
“哼!杀了你就能补救过失了么,”沐子青冷着脸道:“眼下乃非常时刻,本宫暂时先饶过你!待事情过去后,再议惩罚!现在你先滚下去,把那四修给找出来!其他的人也给本宫去找!”
身旁十余妖得令,纷纷散开。待人全都离去,沐子青腾空而起飞至温如玉幻象前。
就像看到久违的老友般,温如玉朝他友好的笑了笑,“属下见过沐领主。”
沐子青厌恶的冷笑道:“呵,你能耐倒是不小,竟连本宫都敢算计。”
这话说得不阴不阳,温如玉却只当他在夸奖自己,笑得灿烂,“哪里,哪里,不过是占据了先机罢了。”
像是习惯了她的随口敷衍,轻描淡写的本事,沐子青已经懒得再去与她计较,“本宫上来只想最后再确认一次,有关灵液到底是真有其事,还是你为达目的而胡编乱造的?”
温如玉徐徐答道:“自然是真的。在这一点上我可不敢骗你们。”
沐子青挑眉,“话说你已失信一次,空口无凭,让本宫如何再信你?”
“领主这意思是问属下要足以说服自己的证据么?”温如玉恍然,“还请领主放心,待余下三帮到来,属下自会拿出相应的诚意。”
“为何一定要等另外三帮到来?就算让本宫先行知晓又何妨?”沐子青目光徒然变得凌厉,口气咄咄逼人道:“还是你所言的一切皆是谎言,眼下不过是故弄玄虚拖延时间!”
温如玉不恼,平静望入其眼中,“是真是假其实领主心中早就有所决断,又何必再反复试探属下?”
她知道誓约的违背或许会让另外三帮质疑自己,但这只花孔雀却绝对不会,这夭夭岛上估计没有谁比他更悉知四修,或许该说对于他们的秘密,他便只差一个抓住把柄的时机。
刹那,沐子青周身凌厉收起,淡淡一笑,艳若灿花,“好!本宫便再给你点时间,希望到时你不会让本宫失望。”
温如玉目送其离去,只是未行几步,沐子青又忽然再回过头来:“为何要毁约?另外三位领主可不是本宫,这样一来,你觉得他们还会再相信你吗?将数百兽修困于此处,你真的控制得了这个局面?本宫看你也不似,而本宫亦非无信之人,为何你却不肯遵守誓约只与本宫合作?”
这是藏在他心中的疑惑,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温如玉摇头,有些无奈:“其实许多事情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如果可以属下也不想弄出如此大动静,怪只怪属下所求非领主一人所能给得起。”
沐子青若有所思离去。日升月落,两日后两外三帮终于也赶来。
在弄清来龙去脉后,四领主共五十多名兽修团团将温如玉幻象围住,不留一丝缝隙,唯独四修不在此列。
面对着周围黑压压一群兽修,哪怕他们围着的只是自己的幻象,温如玉亦倍感压力。
她稳住心神,朝众修笑笑,“既然诸位都到齐了,那我们可以开始了。”
“哼,什么开始?在此之前你是不是还欠我等一个解释?”应话的是一名肌肉结实,上边青筋虬结突起的男修,此刻他刚毅的面容上满是戾气,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温如玉歪头看他,此妖正是渡厄区领主——应龙。
“应领主想要什么解释?不过是在下缺乏安全感,觉得一方势力不够保险,这才甘愿冒着修为永不精进的风险,把诸位集结到一起。试想若是在下直言希望四领主共同合作,诸位是否会答应?”
谁都知道四领主水火不容,会答应才怪!
应龙素来独霸专权,这种敷衍了事的解释,他又怎会满意,遂怒道:“就因为料到我等不会答应共同合作,你便要来阴的?这个回答恕我无法接受,相信在座各位亦不会接受!”
温如玉摆出一副为难的模样,不解道:“应领主,试问一句,诸位来此的初衷是什么?如今是否因为在下小小的善意欺瞒便改变了初衷?眼下真正的关键人物可是明哲保身的偷偷躲了起来,诸位却在这里问在下讨要欺瞒的原因,是否有些本末倒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