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方完全没想到上官瑶是这样的回答,一瞬间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本将能做到的,她们凭什么也可以做到?”上官瑶这话说得可谓是十分狂妄,但是眼中流露出的那抹认真和自信令人无法反驳。
那样的神情,似乎真的是有能力的人才能表露出来。
场面一瞬间陷入僵持。
上官恒看了一眼不信任自己女儿的几名士兵,语气微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每人杖责三十,随上官副将留在清水镇。”
杨宇听令后,将人带了下去,那几个人还不服气,有人甚至恶狠狠地瞪着上官瑶,可谓是不知者无畏了。
上官瑶不甚在意,随他们瞪,毕竟这个时候还有胆子瞪她的,都算是硬骨头了。
外面的王子健看他们又被带了出来,有些着急,想要跟上去,杨宇看了一眼大胖,对地上的人解释道“死罪以免,每人杖责三十。”
虽然杖责三十不死也要褪层皮,但好歹命是保住了,而且阿蛋身子骨硬实,应当能受得住。
惨叫声从远处传来,但没有多少人去看他们,所有人都已经开始准备出发了。
上官瑶带着一身的伤上了马,走路还不觉得有什么,这在马上一颠簸,瞬间便觉得浑身上下都难受极了。
马缓缓往前走,上官恒为了照顾她,将整个军队的速度都放慢了,上官瑶自然察觉到了这一点,并不赞同自己的父亲这么做……
“父亲,提点速吧,这样的速度,我们天黑才能到清水镇。”
本来半天的行程要硬生生地走成一天,他们本来就耽误了不少时间,而今为了自己又要耽误,若是在这期间边关发生了什么变故,上官瑶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上官恒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坚决地摇头“你身体吃不消。”
“父亲,我受得住,而且战事更加重要。”
见上官恒还是一脸坚决,她眼睛一转“要不我们就此分开走吧?”
“恩?”
“我们慢悠悠地走,父亲你就不用管女儿了。”
“不行。”她如今还受着伤呢,身边带的人又多半是被杖责的士兵,那清水镇也不知道安不安全,他自然是要帮她都安顿好了才有心思赴战场啊!
“那就加速。”
“就半天的时间,没事。”
“半天时间也耽误不得。”上官瑶态度也冷硬起来“父亲别忘了自己身上背负的是什么。”
她最看重的就是责任,甚至有些病态地看重。
毕竟孤儿出身,有的时候她就想啊,如果自己的父母负责一点,如果他们没有抛弃自己……
那么自己会不会也有一个美好的童年?
而上官恒活了大半辈子,很多东西都想明白了,看得也淡,和自己女儿的想法相悖,他觉得什么都没有家人重要,尤其是云瑶。
两个人的脸色同时冷了下来,浑身散发着低低的气压。
闻六在一旁听见了二人的谈话,策着马跟了上来,对着上官恒行礼“上官将军。”
“何事?”
“若上官将军不放心上官副将,属下愿为代劳,将上官副将安顿好后再快马追上。”
上官恒闻言蹙眉“你?”
“是。”
这个慕容奇他并不熟,虽然曾经救过自家女儿一命,但是究竟时好时坏还未可知,上官恒并不放心。
“既然你自告奋勇,那本将便准了。”上官瑶抢先一步开口“父亲不必担忧女儿,有慕容公子在,女儿定能平安无事。”
上官恒听出她语气中对少年的信任,不禁多看了闻六几眼,这个人真的可靠么?长得似乎有些贼眉鼠眼,但是眼中透露出来的光芒却很坚定。
似乎哪里怪怪的?
都说面由心生,可他却觉得这幅面孔与那双眼睛似乎并不配套?
上官恒只当自己眼花,谁能长出一张脸和眼睛不配套的模样?定是他想多了。
既然自家女儿如此信任对方,那应当是无事,于是上官恒点点头“那就劳烦慕容公子了。”
“属下不敢。”
整支军队就此分开,虽然同路,但是速度大大不同,上官恒提升了一倍的速度前进,而后面的上官瑶因为身子受不了颠簸,速度放的更慢了。
那些被杖责的人多半还处于昏迷中,王子健自告奋勇地留下来,但主要也是照顾阿蛋。
大胖是步兵,在马下面走着,背上背着两个大大的行囊,看着就累。
闻六看了一眼脸色十分不好的上官瑶,终是没忍住,开口提议道“休息一会吧?”
“如果休息了,天黑之前就走不到清水镇了,这荒山野岭的,很危险。”
上官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不用管我,这样的速度我还能接受,走吧。”
闻六深知她的性格,说一不二,对自己永远都很苛刻,心中叹气,策着马匀速前进。
一路上,除了中午那会,上官瑶一点都没休息,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清水镇。
几个人在路上换成了平民的衣服,西北流寇很多,若是被人发现他们的身份,被流寇盯上就麻烦了。
这一次,上官瑶和闻六扮成一队夫妻,带着小厮来投宿。
上官瑶用白色的面纱遮住了自己半张脸,然而即便如此,那张脸依旧吓人。
几个人顺利地进入了清水镇,也没有过多的人注意到他们,一切都平淡无奇,令一直警惕的闻六微微松了口气。
“我去给你找大夫来。”闻六看着上官瑶白的几乎透明的脸色,有些坐不住了。
“不用,就是伤口被颠裂了,重新上药就好。”
“那我去找个丫鬟来……”
“容易打草惊蛇。”上官瑶一边拒绝,一边从包裹里拿出金疮药“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己能包扎。”
“那我帮你。”
“男女授受不亲。”
上官瑶将一切都准备好了,见闻六还在边上站着,无奈地道“上个药而已。”
闻六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屋子,将门严严实实地关上。
屋内的人摇摇头,展开纱布,将自制的药物倒在上面……
“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