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别跪着了,那是和硕吗?”他歪着头看着伊璃,慈祥的笑容里都是宠爱。
点点头,伊璃也走过去,跪在那床前,无论怎样,无论他是否囚了她在牢里十几天,此刻看到皇上病成这个样子,她的心也软了,所有的怨气突然一下子消失殆尽。
“你没事……没事就好。”
“我没事的,圣上放心。”
“那一件事,我虽是让刑部判了你们死刑,可是这天下人知道的人却没有几个,不过几个当事人罢了,咳……咳……”一口气说多了,皇上又开始咳嗽了。
伊璃忙着上前轻捶着他的背,帮他顺着气,稍许人才好些了。
他又继续道:“我知道淳儿他们要去劫囚车的,也早知道你们要离开的,却没想到回来这么快,不过也好,也可以送送我这把老骨头。”
“圣上不怪我爹了吗?”
“这么些年,他憎恨我,我忌讳他,两个人为了彼此的存在累了几十年了,如今要入土了,才发觉那些个事争来斗去又有什么意思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嗯。”不住的点头,原来皇上也是这样好的一个人呢。
“和硕啊,等我入了土,就接你爹回安庆王府吧,这皇位啊本来早先就是他的,却机缘巧合被我给坐上了,既然坐上了,也就没有再下去的理儿了,否则自古以来只要是坐了就下去的没有一个好下场。”
“父皇,你别说了,你不会有事的。”
门口一串脚步声传来,有太监进来报道:“皇上,阮贵妃到了。”
“宣吧。”
一旁的宫女喂了一口水给皇上,他喝下,眼定定的看着那门口,满满的象是在期待什么。
直到阮贵妃进了这内室,他的目光突然一亮,柔柔的看着她,从前所有的怨怼都消失了一般。
“凤儿。”皇上轻轻叫着阮贵妃的小名。
阮贵妃乍看到他的刹那,眼里突得涌出了泪水,“阿哲。”
原来皇上的名讳叫做慕容哲。
“你过来。”
阮贵妃依言走过去,皇上拉着她的手,再拉着慕容淳的手道:“孩子,你娘就交给你了,从此也让你师父收收心吧,这宫里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好,我得到了一切,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吗。”
“父皇,你是要放了母妃,是吗?”慕容淳欣喜的问道。
“父皇就两个儿子,一个是你,一个是延,而你才是父皇亲生的骨肉,可是当初有人陷害了你母妃,把一封你师父写给你母妃的情书偷偷的放在了我的案几之上,我一看,竟信已为真,于是你母妃才苦了这么多年。”
“父皇,那放信之人是谁啊?”这样的阴狠,害他从小就失了娘的照看,还害了父皇与母妃分开了十几年。
“唉,不提也罢。不过你娘这些年我也没有不闻不问,缺什么少什么也都偷偷差人布置齐全了,这也算是为她赎了罪吧。”
心里一番猜,一定是皇后,却是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