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死挣扎,却敌不过男人的力气,到最后,她的喉咙里只剩下破碎的求饶声。
她记不清男人的脸。
前世,云寄锦寻了近二十年,却一直没找到那男人的踪迹!
恍惚间,云寄锦自噩梦中清醒。
春桃担忧的看向她,道:“小姐,您没事吧?”
云寄锦摇头,听见春桃接着开口,道:“小姐,您让奴婢调查的事儿有结果了。”
“奴婢去了他们村子,却没找到那村妇。奴婢花了银子,问了同村人,她们说……”
“说那孩子出生不久,孩子的娘和孩子就全都死了!”
“什么?”
云寄锦如遭雷劈,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不敢相信这一切。
难道她再也没办法见到自己的亲生孩子了?
“小姐……”
“她人在哪?我要亲自去问!”云寄锦死死抓住春桃的胳膊。
春桃被吓了一跳,不明白为什么云寄锦会如此执着,只好道:“她,她就住在附近……小姐若想见她,可以约她去当初的庙中一叙。”
“好!”
“你立刻安排,我马上要见到她!”云寄锦面色惨白,态度坚持,春桃奈她不得,只好点头。
云寄锦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上的马车。
正恍惚之时,身下的马车一个急刹,险些将云寄锦甩出去。
春桃怒道:“你是怎么驾车的!”
“有,有个孩子……”车夫战战兢兢看向春桃,又指了指前面。
春桃疑惑不解。
就在这时,一道小小的身影已快步上前,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高兴:“太好啦,景行终于等到人了!”
面前的小家伙和云如月她们差不多大,一张包子脸,看上去十分的软萌。
江景行求救到底目光望向云寄锦:“我叫江景行,我阿爹受伤了,就在前面。求你救救我阿爹!”
这地方远在京郊,十分偏僻。
他在路上等了许久,终于拦下了第一辆马车。
害怕云寄锦不同意,他忙‘加码’道:“我阿爹可好看了,你若救他,我阿爹可以以身相许!”
江景行边说边拍着胸脯和云寄锦打包票。
云寄锦一怔,禁不住苦笑。
这小家伙身上沾染了泥巴,像个脏兮兮的小花猫。他的衣角上染血,观其神色焦急,不像是在说谎。
面对这样一个小萌物,云寄锦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跟何况,马上就要天黑。她若不帮忙,留一个孩子和受伤的男人在林子里过夜,她的良心过不去。
云寄锦想着,已率先从车上走下来。
“小姐”
“你和车夫先在原地等待,我去去就回。”
春桃拦不住人,只好点头。
害怕山路崎岖,孩子自己走会有危险,云寄锦伸出手,牵起身侧的江景行。
“唔”
“漂亮姐姐的手好温暖!”江景行毫不犹豫的夸道。
云寄锦无奈。
越往前走,空气里的血腥气越重。
云寄锦警惕的看向前方,生怕会有野兽从附近蹿出来。
“就在前面!”
好不容易到了位置,看到男人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后,云寄锦呼吸一窒。
男人一身玄衣,靠在身后的石头上。他的衣袍散乱,如鸩羽般的长发泼似的滑落,遮住了男人完美的下颌线。长发之下,是他高挺的鼻梁,与深邃的眉眼。
这男人的确生的俊朗!
“阿爹!”江景行冲上前去,小鼻子一皱,水汪汪的大眼睛湿漉漉的,格外惹人怜惜。
云寄锦蹲下身子。
男人的伤在肩膀。他受伤极重,伤口还在不断往外冒血。若不抓紧时间止血,这男人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刺啦——”
云寄锦毫不犹豫撕开衣摆。
虽然让一个孩子看到这么血腥的一幕不好,但男人的身体实在太重,只她一人,根本完不成包扎。
“景行,一会儿你扶好你阿爹,别让他乱动。”
江景行眨眨眼,乖巧点头:“好哒!”
云寄锦将布撕成长条。
她手中没有伤药,只能用最暴力的方式止血。
她将布条压向男人的伤口,在他的伤口处绕过一圈后,用力挤压。
“唔。”
男人闷哼了一声。
云寄锦顾及不得,见压迫止血的方法有效,她又将力气加重了三分,可算是将男人的伤处大致包扎完成。
男人的额上满是汗珠。
看了眼一旁的江景行,云寄锦无奈。
帮都帮了,她也只能好人做到底。
云寄锦叫了车夫过来,将男人抬上马车。
“谢谢漂亮姐姐~”江景行昂起头,笑眯眯看向云寄锦。
云寄锦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等下到了庙里,我再想办法帮你们联系别人。”
“嗯~”江景行的脸蛋红扑扑的,见云寄锦收回了手,他的眼底有着一闪而过的落魄:“景行很小的时候就没了娘,漂亮姐姐的手好温暖,有阿娘的感觉……”
云寄锦一怔。
这孩子瞧着软萌可爱,格外讨人喜欢,让人忍不住心生欢喜。
云寄锦想了想,抬手将江景行拥入怀中。
江景行小猫似的在她怀里蹭了蹭,忽然道:“要不然,漂亮姐姐给景行当阿娘吧!”
云寄锦一怔,忍不住笑了。
漂亮姐姐做娘?好怪的辈分。
“我阿爹叫江逾白,我替阿爹向漂亮姐姐保证,他以后会对你好的!”
“等一下!”
“你说你阿爹是……江逾白?!”云寄锦倒吸一口冷气。
前世,她虽然只在庄子里行走,可江逾白的大名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他是名震整个南夏的第一首辅。
传闻,江逾白手段毒辣,自创三十二种,针对不同类型人的刑法,手段之凶残,让人闻风丧胆。
他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罗刹……
这样的人物,居然会是这么可爱孩子的亲爹……
云寄锦恍惚间,觉得自己有些接受无能。
若真做了小萌宝的娘,怕是会天天做噩梦?
云寄锦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车已到了庙外。
破庙早已经荒废,庙内杂草丛生。
云寄锦将江逾白拖进庙里,得知那村妇临时有事,需明日再来。
云寄锦无奈,只好暂时住在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