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赶忙继续劝道:“就算他去找又有什么用?夫人,你是江大人明媒正娶进门来的,只要没犯‘七出’之条,就算是少爷再喜欢她,她也就只能做个妾室,您才是正头夫人。”
沈若愚听到这里,心里头才有了几分畅快。
妾通买卖。
眼下,云寄锦在云家,自己不好把控,可要是成了这府里的妾室,不但能够将江景行记自己一个人情,还能随便寻一个错处,把人给发卖了,这可是件好事。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话说回来,云寄锦潜心绣了两日香囊,虽然技艺有了长进,却还是卖不出去,好似是有人故意拦着她们发财一样。
她看一眼满桌子的香囊和帕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么一来,她们是注定要被饿死了。
就在云寄锦思量着寻些别的买卖的时候,春桃却看着她手上的针疮心疼不已。
春桃连忙握住了她的手,眼眶红红的:“小姐,咱们要不然去跟老爷说吧,您瞧瞧您这双手,马上就不能看了,日后还怎么再找夫婿啊,都怪春桃,要是奴婢能再争气点就好了。”
“傻春桃,你又说什么傻话呢?”云寄锦连忙给她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她晓得自己现在要是去跟云复开口,自己的月俸肯定是能还回来的,可她却还是没有自力更生的能力,如果离开了云家,就只有被饿死这一条路,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绝对不能妥协。
“你放心吧,咱们在庄子上都能活,更别说现在了。”她不忘了给春桃打气。
这些日子以来,厨房那边送来的不是猪油拌饭就是红烧肉,甚至还有大肘子,顿顿都是油腻的东西,分明就是故意要让她们对这些东西上瘾,她们虽然不吃,可云如晨明显就中了她们的圈套。
不过,这样也好。
她们挣得钱能够叫她们自己填饱肚子就好了。
春桃连忙点点头。
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能够遇上一个这么好的主子,不用担心被打骂。
只是这偌大的院子只有她自己一个丫鬟,难免还是有些收拾不过来,更别说,自己蠢笨,帮不上云寄锦什么帮,还是需要有眼界的人来才行。
她踌躇了一下,突然开口:“小姐,先前老爷说让你可以自己挑选丫鬟婆子,您怎么不选呢?这院子里就咱们几个,怪冷清的,不如您就听老爷的,左右又不用咱们给她们月俸。”
“嗯?”云寄锦听了这话,上下打量着她,露出了审视的眼神,故意逼近了她,“说,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春桃眼见着躲躲不过去,踌躇了片刻,连忙开口:“小姐,我是想着您上次正好说起把张妈妈放在身边的事情,眼下正好是个机会,更何况张妈妈比奴婢更贴心一些,小姐的日子自然也能更舒坦一些。”
云寄锦看到她这副害怕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一声:“傻春桃,难道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张妈妈的事情我自有安排,只是眼下并不是把她接过来的好时候,要是让她知道咱们两个连饭都没得吃,肯定会把月银全都拿出来贴补我们的,还是过几日吧。”
她的话音落下,外头就传出来重物掉落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哎哟’声。
云寄锦和春桃对视了一眼,连忙就出去看情况。
她们这一出门,才发现前两日在路上遇到的那个白胡子老头正坐在地上直‘哎哟’。
云寄锦挑了挑眉:“小老头,你这是从哪来的,不会是翻墙进来的吧?”
“哼,你还说呢,我在竹林等了你半天,根本就没看见你,只能自己过来找你了。”小老头说着,还不忘揉揉自己的屁股,“你们家这墙也太高了,害我摔了个屁股墩,你得赔我。”
都说‘老小孩’,他说起话来,果真跟个小孩似的。
云寄锦见他这副模样,心情也不由得畅快起来,却还是撇了撇嘴:“我可没什么能陪你的,我们两个都已经吃不起饭了。”
说罢,她还无奈的和春桃对视一眼。
小老头对这话明显不相信,能住在这么好的院子里头的人还能吃不上饭?
“你可别逗我了,就光你家这院子都得值不少银子呢。”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两个人的肚子就十分争气的叫了一声。
小老头这下想不相信都难。
他叹息了一声,从怀里掏出来了一只鸡:“给,这可是我给自己准备的晚饭,真是便宜你们两个了。”
云寄锦和春桃对视了一眼,一时间竟然有些犹豫:“真的是给我们的?”
“那是自然,你就放心吃吧。”
随着小老头的话音落下,两个人便立刻大快朵颐起来,更别说,小老头又突然变出来了两个素包子。
等他们两个吃饱了,云寄锦才开口问道:“小老头,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当真不是骗子?”
她不由得陷入了怀疑,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你才是骗自己,我可是玉霞峰的神医,多少人想求我给他们治病都求不来的。”小老头的脸上带着傲气,转头又叹气起来,“只可惜哦,玉霞峰被战火袭击,我们师兄弟只能散落在各地。”
“不过没关系,我现在遇着了你,以后玉霞峰就后继有人了。”小老头说着,还不忘拍拍云寄锦的肩膀。
谁料,云寄锦听了他的话,眸子立刻就亮了起来:“你说你是玉霞峰的人,那你可认识三悟?”
她不由得兴奋了起来。
前世,她在机缘巧合之下救下了三悟,又得到指点学了一些医术的皮毛,也算是自己的半个师父。
她重生而来,自然也是希望能够帮助师父改变前世被人追杀的命运。
“哎哟哟,看起来你也不算是孤陋寡闻嘛,竟然知道本神医的名讳,看起来,咱们还真是有缘分,你这个徒弟啊,我收定了。”白胡子小老头立刻就得意起来。
云寄锦瞠目结舌,这人就是自己的师父?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细细看了看,根本就是两张完全不一样的面庞,不过这作态倒是有些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