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左走,向右走

向左走,向右走

夜色正浓,整个侯府的道路两旁都挂上了小小的塔形灯笼,散发出柔和朦胧的光线,整个府邸隐藏密林之中看起来静谧祥和。

公孙季滕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杀猪般的嚎叫,轻轻柔柔的声音划破空气中的安静,“别人都误会你,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司徒晓临走时的目光中的意味他不是看不懂,反而是眼前这个是他娘子的女人,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所以他还是问了,别人在意的问题,却也是他心中最在意的问题。

“你在意吗?”凌璇淡淡一笑,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路。

其实……她想问他,是不是相信自己,当所有人都怀疑她,不信任她的时候,是不是还会一如既往的相信自己。

“我在意什么?”公孙季滕似不解其意,又似不在意的说道,深邃如墨玉的双眸在夜空下灼灼动人。

“在意别人的闲言闲语会让你难堪,在意我真的如别人的闲言闲语那样,在意……”凌璇没有如以前那般回避,把那些他在意或是自己在意的问题都摊开来说。

“不要说了!”公孙季滕每听一句脸色就沉下一分,面带愠色沉声打断,眼睛诚挚的直视着凌璇,“我相信你!”

“既然夫君都不在意,那我又何必在意呢?”凌璇忽而轻轻笑开了,如淡雅绝美的一现昙花,来时不经意去时又不经心。

公孙季滕怔怔的看着凌璇的笑靥,心神莫名被牵引,她不在乎别人的污蔑是因为不在乎这些事的本身呢还是只是不在乎他这个人?

带着寒气的风刮过衣袍,冰冷刺骨,也送来她身上让他近三年来一直沉迷的淡雅香气。

“夫君?”凌璇见他呆呆的没反应了,出声唤了一声。

“嗯……啊?”

“我们快回去吧。”

“娘子……”迟疑的轻唤。

“嗯。”轻轻应着。

“你不在意……是因为不在乎吗?”不在乎公孙侯府,不在乎这里的一切,包括不在乎他这个人,所以可以这样洒脱的说一句不在意。

“……或许吧。”沉默半晌,凌璇才不肯定的应了一句。

却在自己说完以后也迷茫了,真的是不在乎吗?

如果不是不在乎,又怎么会不在意别人的风言风语呢?可以这样轻松的把自己抽离出来,不被这个环境所影响呢?

公孙季滕听凌璇的回答就沉默了,他把凌璇的话当做心中所想的跟问出的问题的全部回答了,所以也一并认为凌璇刚刚的回答也是不在乎他这个人的意思。

心中说不出的晦涩,却不知道该如何寻找如破口。他们之间本没有什么山盟海誓的承诺在,有的也只不过十几年前替她挡去的一剑恩情罢了,已经久到犹如上辈子一般的事了。

两人踏着柔和的光晕,寒风相伴,一路沉默无语回到了听风轩。

一个往左,进了侧院;一个往右,进了主院寝室。

两个各怀心思,甚至……忘了说一句道别或是新年祝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