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快接近晌午时分,欧阳家才发现欧阳雁荷失踪了,欧阳家向来的传统便是一起吃午饭,虽然恋蝶谎称小姐生病了,但引起了各位姨娘的怀疑,便悄悄派人告诉了欧阳仪。一搜,果然不在,欧阳老爷怒火冲天,指着恋蝶的鼻子骂道:“你这个死丫头,你快说,小姐到底去哪了?!”
“我不知道。”恋蝶跪在地上,守口如瓶。
“你信不信我打死你!”欧阳老爷威胁道。
“信。”恋蝶不卑不亢地回道。
“你……你……你气死我了!”欧阳老爷一跺脚,想给她一巴掌,伸出的手又抽了回去,这丫头是自己女儿带大的,脾性都差不多,都是宁死不屈的个性,怎么威逼利诱都是不管用的。打了也没用,回头那丫头回来知道自己责罚了她的丫环,估计又要大发雷霆了。
“好丫头,帮着你家小姐欺负到老爷头上了,你就呆在这院子里吧,你家小姐不回来,你永远别出这个院子!”欧阳老爷恨恨道。
“多谢老爷。”恋蝶叩首谢恩。
“周管家,你再派一队人马,务必要把小姐给追回来!”欧阳老爷离开院子,坐在堂屋里等消息。
“两天后许家就来娶亲了,这可如何是好啊!”欧阳老爷对着这些小妾们感叹道,期待着有谁能出个主意。
谁都没见过欧阳老爷脸色这么难看过,各个都吓得不敢说话了。
“要不咱们出个寻人悬赏吧。”四姨娘薛嘉盈建议道。
“呸,亏你想的出来,你想把这件事闹得全城皆知么!”欧阳仪怒斥道。
薛嘉盈被驳斥,眼角瞥见几位姨娘们掩着嘴偷笑,生了一肚子闷气,嘟着嘴,一语不发。
“平素不是南音妹妹主意最多的么,此时倒不见人影儿了。”刘香儿似有意提醒什么。
“妹妹身子不舒服,在床上躺着呢。”玉小媚眼神躲躲闪闪,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哟,我可不是这么听说的啊。”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要绕弯子。”欧阳老爷脸色跟上了墨一般。
“我们家铃儿今早碰到了南音妹妹的小贺,就多嘴问了一句大清早的赶着去哪儿啊,小贺说去舅爷府上请舅老爷,我想啊,昨儿家宴,舅老爷明明就在咱府上睡的呀,这请的是哪个舅老爷啊。”
在场的,都明白了刘香儿暗示的是什么。
玉小媚气得眼泪都落下来了,关键时刻,这群人专会落井下石。
“小媚,去请舅老爷过来。”欧阳仪沉声说道。
“不用了!”玉南音从厅外走进来。“我弟弟是走了,但这不代表大小姐就是跟我弟弟走的,老爷,你昨晚也看出来了,大小姐跟我弟弟完全不和,他们俩怎么可能走在一块呢。再说,我弟弟向来来无踪去无影,叫我们到哪里去找他。”
“行了行了,被你们搞的头都疼了。”欧阳仪怒道,“都回去吧,能出力的就派人出去找找,不能出力的就别再看笑话了。”于是一甩袖离开了花厅,去了书房。
欧阳雁荷一早便出了城门,车夫驾着马车一路向郊外赶去,没想到刚出城没多久,便遇上一个蒙面强盗。
此强盗只身一人,手执大刀,拦在路中间,唱到:“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美人来!”
车夫吓得停住了马,望着面前的蒙面人吓得不知所措,逃也不是,不逃吧,小命难保。
雁荷探出头来,淡定地问道:“你想要多少钱?”
强盗说:“我不要钱,我要美人。”
“没有美人。”雁荷怒目圆瞪,难道换了男装还会被人认出来?
强盗上下打量着雁荷道:“你不就是?虽然勉强了一点。”
“你凭什么啊,你说我是美人就是美人?你说这山是你开的就是你开的?这树是你栽的就你栽的?你有证据吗你?!”雁荷不屑道。
强盗挥出大刀,哗哗在树干上写着什么,车夫见状吓得一下从车上跳下来准备逃走。强盗刻完字,腾空翻了两个跟斗,拦在车夫面前,骄傲地说:“你回去告诉襄南城的欧阳老爷,就说他们家小姐被折花山寨的大王掳上山当了压寨夫人,叫他们甭找了。”
车夫连连点头称是。
雁荷看着树干上写下的几个字:玉大爷。
“玉小郁,你跟踪我有意思吗?”
“当然有意思啦。”玉小郁跳上车,摘了面罩,挥着马鞭驱车而行。“外甥女,从此咱们就浪迹江湖,啸歌而行吧!”
雁荷无语,“你找错人了吧,我还有要事在身,才不跟你浪迹江湖,乞讨为生呢。”
“唉,你真没情趣,你不觉得那样会很浪漫吗?”玉小郁叹道。
“任何人跟你在一起,什么浪漫啊情趣就都没有了。”雁荷漫不经心地说,“你赶走了我的车夫,我又不想跟你同行,你必须跟我赔我个识得路的车夫。”
“你用脑子想想好不,我要是能赔你个识得路的车夫,我何苦把你那个车夫吓走?”玉小郁嗤笑道。
“你跟着我到底有什么目的啊?”雁荷觉得这事肯定不简单,也猜不出眼前这个人的目的,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你怕什么啊,我是你舅舅,肯定不会害你的。”玉小郁俨然一副长辈的神情。“我的目的很简单啊,小外甥女,我要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啪”的一下,马车飞奔起来。吓得雁荷大呼道:“你疯了呀,玉小郁!!”
玉小郁把马车赶得飞快,烈烈的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开始欧阳雁荷还表示抗议,但无奈每抗议一次,风就呼啦啦地吹进嘴巴里,最后,见玉小郁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也就乖乖地闭上嘴巴,听天由命了。
玉小郁似乎着急着往一个目的地赶去,路上马不停蹄,甚至都没有功夫来嘲笑雁荷。直到最后马过度疲惫,开始抗议,踢踏着蹄子,任凭玉小郁怎么吆喝,就是跑不快。
玉小郁威胁道:“臭马,再不给爷跑起来,就把你剥了炖汤喝!”
马儿甩着尾巴,“噗嗤”冲着玉小郁的脸放了一个屁。
欧阳雁荷捏着鼻子,捂着嘴笑着说:“好马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