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间飞沙走石,尘土昏天暗地的席卷而来将凤涅围在中央。粘稠的果汁沾染上尘土几乎将凤涅粘成一个泥人。
老妇人见状猖狂的大笑起来,“小伢子,知道老妪的厉害不?还欺不欺负老人家?!”
凤涅一声不吭,任由那些泥土黏的更多一更猛些。泥土随着旋风疯狂的旋转着,一直将凤涅埋进了土地之中,最后竟然将院子中的土坑填满。
最后一切归于平静,地面上空无一物。
林呵呵似乎明白为了这个院子会这么干净,也许并不是清扫的。她有些担忧的抓紧雪霭的衣襟,“大人,太子殿下会不会有事啊?”
雪霭没有说话,他心里根本不担忧凤涅,只是他若是死了自然是符合他报仇的意愿,然而此时他若蒙难,自己必然脱不了干系。
况且……他不认为凤涅会乖乖等死。
老夫人见凤涅被埋住,竟然潸然留下了泪水,喃喃的对着地面说道:“老头子,我又送了一个娃子去陪你,你收到们?你生前一生贫苦连个奴隶都没有,老婆子我这也算对得起你了,上次送你的女娃不知道好不好用……”
显然这老妇人并不是第一次用这个办法杀人。
“哎……眼下这还有两个娃子,要不要也一起送过去,给你揉揉肩洗洗脚……”她说着又阴森森的盯上了林呵呵和雪霭。
老妇人刚要动身,刚刚归于平静的地面忽然开始震动,碎裂,一道不易觉察的缝隙一点一的裂开,一丝金光从地面下冒了出来。光芒越来越亮,老妇人忽然面色一变,倏地一下钻进地下。
一阵激烈的土地翻动,眼看着地面仿佛被无数的土拨鼠刨过一般变得坑坑洼洼,越来越多的金光从地缝中冒出。
忽然“轰”的一声巨响,土沙瞬间被巨大的力量崩飞而出,飞溅了林呵呵和雪霭一身。原本平整的地面霎那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土坑。在土坑中间傲然伫立的,是凤涅。虽然身上仍旧泥泞狼狈,神情却邪佞而狂妄。
他一只手抓着一具已经腐化的剩下白骨的骷髅冷笑着看着对面惊恐的老妇人问了一句:“这个人,是你家那个早死的男人吧?”
老妇人惊恐的看着他手中的枯骨,连声问道:“你要做什么?不要动我家老头子!”
“哼!”
凤涅冷哼一声,瞬间将手中的颈骨捏了一下,“咔咔”一两声响,显然是骨头被捏碎了一块。
老妇人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老妪有眼不识泰山,求您放过我家老头子,我愿意用性命给你赔偿!”
“谁要你的贱命。我只要你这屋子暂住一晚,你是给还是不给?”
见老妇犹豫,凤涅手指微微动了动,骨头又碎下来一块掉在地上。老妇人急忙爬过去捡起来,脸上求饶道:“住住住!老妪愿意将这院子献出来,求你不要在折磨老头子了!”
凤涅本就嫌弃那骨头碍眼,随手丢在一旁的树上挂着,“我何时走,你何时再给我取下来!”
说完他大摇大摆的走进木屋,见林呵呵和雪霭还在外面没动,回头不耐烦的瞪了一眼,“赶紧进来,把本太子这一身龌龊的东西弄干净!”
“是!”
雪霭抱着林呵呵进了房间,路过那颤抖的老妇,林呵呵忍不住说道:“奶奶,你又何必呢……”
“呜呜呜……老头子你命好苦——!”
进了破屋,才发现里面实在太寒酸了。除了里屋的一个木头支架上面烧着火盆,再就是在东北角有一个木头做的木床。整个木屋昏暗简陋,连一件像样的摆设都没有。即使贫苦的不能在贫苦,那个老妇人却要拼死的守着。
……也许,这也是爱情吧……
林呵呵忽然有些不明白,爱情到底是什么,?
长相厮守?
还是宁死不忘?
显然这些她都做不到?
那么她和总侍之间,还算是爱么?
凤涅三两下剥掉臭得让他头昏脑胀的斐服,命令那老妇烧了水。可是看见那肮脏的木桶也一个劲儿的皱眉,却也只能勉强伸进脚泡了起来。
现在轻儿根本不能侍候自己,只好让雪霭来给他洗干净。
林呵呵就被绑在柱子上,看雪霭认命的捂着鼻子,用巾帕帮雪霭擦着后背。氤氲的水气之中,雪霭不时难忍的皱起眉头,凤涅倒是习惯了那臭味一般,不时好笑的盯着雪霭。
“很臭么?”
“还……算普通。”
“本太子这一遭都要记在你的头上!”
“随您……”
雪霭不想说话,那侵入肺腑的臭气简直就是灾难。林呵呵在上面看他俩一人一句,忽然觉得气氛莫名的和谐。其实她并不知道,在她来之前,凤涅对雪霭是中人之中最为客气的一个。
也许从凤涅来说,自己本身有一种感知,对于中人以外的人他都不会厌恶,只是现在他自己并不知道,。
老妇人累的半死换了三大桶洗澡水,终于才算是让凤涅洗的稍微没有味道了。不过现在凤涅又面临另外一个难题——没有衣服穿。
“要是不嫌弃,我老头子死前的衣服还在。”她从柜子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套衣服,放在眼前百般心痛的看了又看,终于凤涅忍不住一把那过去,嫌弃的一抖上面的灰尘。
“这是放了多久?!”
“老头子已经死了三十年了。”
凤涅不想说话……特别不想,一个字都不想说。洗干净换上了老人的衣服,虽然比平时的华贵服饰差了一些,但仍旧不失英俊之色。尤其刚刚洗干净绑得干净的发髻和清淡的素衣更让他难得有一种儒雅之气。
林呵呵忽然觉得这样的太子,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似乎不在像自己印象中那么可怕凶残。
而旁边的老妇人已经看得眼睛发直了,“老头子——!老头子,是你回来了么?!”
凤涅听到冷笑一声,“你是不是老糊涂了!看清楚,你家老头子有本太子如此相貌堂堂么?还不是一个村夫!”
“胡说!我家老头子,是我们村最俊的男人!比你都俊!”半响,她又叹了口气,“可惜俊有什么用,年纪轻轻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