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开房门,让韵儿将如烟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幸好温度不高。
“拿块毛巾和一盆热水过来。”抬头,对着待立在一旁的丫鬟说道,只一会儿便将东西备好,将浸湿了的毛巾递于我手中,动作伶俐流畅,将其覆盖在如烟的额头之上,反复的更换着。
“言言。我没事。”她推开我的手,挣扎着要起身,我连忙按上她的身子,强迫她躺回床上,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她似是吓坏了,卷缩着身子不敢再动,像只受了伤的猫,独自舔着伤口。
这个傻瓜,发烧了都未察觉,我无奈娇笑,“还说没事。在那寒冷的夜中待着,自己生病了还不知。我不记得我有教过你,如此不爱惜自己。”
“我我”
如烟支吾了半天,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借词,只好闭嘴保持沉默,可怜兮兮的望着我。我知道她担心我出事,但她如此不爱惜自己,还是让我生气。
“你果然没让我失望。”一贯的调皮语气至门口传来,回头望去,来人的脸上一直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冲着我挤眉弄眼,得意的挑高眉梢,对着身旁的人说道,“我就说她能破了庄主的阵,纸鸢你偏不信。好了,现在我赢了。你答应我的,要做我一年的丫鬟。”
纸鸢跺着脚,怒瞪了眼此时洋洋得意的绿依,转身拉住紧跟在后的黑风,正准备撒娇,向黑风求助,还未开口,身旁传来令她此时最讨厌的声音,“纸鸢,愿赌服输,你不是想赖账吧?”。
绿依一瞧纸鸢的动作,便已猜出她又想让黑风替她出头,驳了这赌。可他怎可能让这小丫头片子得逞,立马当场揭穿,先堵了她的嘴。她总是占着有黑风护着,处处与他作对,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好好的报复她,折磨她,他怎么可能错过。
纸鸢看自己的小算盘被人识破,一双媚眼怒瞪着此时笑得花枝招展的绿依,愤恨的甩开衣袖夺门而出,黑风无奈的对着我笑了笑,转身去追。
我笑着看着眼前的这一场闹剧,低头看了眼已退了烧熟睡着的如烟。帮她掖好被子,随着绿依出了门。
他说,寒哥哥在庭院等我。
轻掩上房门,木青风随着韵儿去了厢房。
远远的便看到一抹寂寥的人影,落寞的立在那儿,抬头仰望着天空,清冷的身影好似独自一个人生活着,谁都进入不了他的心里,驱赶不了已占据了他大半个心里的阴影。那片阴影像个毒瘤,深深的扎在心口上,每当想起,心如刀割,鲜血直流,一滴一滴的在提醒着他,那些曾发生过已不能更改的事,足亦让他记挂一辈子,痛苦一辈子。
他转过身对着我笑了笑,笑中的苦涩我竟能禅悟到几分,绿依识趣的退下,我走上前,静静的立在一旁。
“言儿。”他轻声唤着,透着浓浓的柔情,还有一丝凄凉,心口一紧,仰望着头,我知道一切都骗不过他。
我苦笑着,极力忍住心口的痛,“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值得吗?”楚慕寒闭着眼,极力隐忍着什么,艰难的吐出三个字后,噤了声,等着我的回复,始终没有看我一眼。
我侧头凝望着他的侧脸,这张脸与年少时的他一样俊朗,那眉,那眼,那唇,依然如此好看,现在更是添了一抹成熟男子的魅力,让人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