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恨,她恨她自己,恨她的无知,恨她瞎了眼,爱错了人!
“水筠,别自不量力。”说着又是一巴掌向眼前的女子扇去。
“呵呵。叶浩然,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女子不怒反笑的看着眼前的人,凄然的笑声,如十八层地狱传来的索命之声,木儿看着娘又挨了一巴掌,连忙起身,奔跑向前,甩开抓着娘头发的手,紧紧的抱着身下的人儿。
水筠看着身后的人,泪水悄然滑落,她一定不能有事,她要保护她的孩子。
木儿紧咬着嘴唇,低低的哭泣着,极力得忍住眼泪,娘亲说过,男子不能随意流泪,所以他不能在娘亲面前流泪,可他不知,泪水已模糊了双眼。
“还愣着那做什么,是要与他们一起受罚吗?”叶浩然目光阴冷的眯了起来,狠狠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竟然说他会后悔,他才不会后悔呢。
阿福举起手中的木棍,虽不忍,却又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一棍一棍的使下,木儿紧咬住嘴唇,闭着双眼,极力的忍受着那痛,他不能离开娘的身边,否则娘真的会死的。
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微扬,带着冷酷的肃杀和阴沉,双眸阴冷一片,冰冷的目光扫视着底下的男子,一袭紫衣,五官俊朗,却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为了一个女子,蒙蔽了自己的双眼,污蔑自己妻子的清白,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
此人,可真当冷情。
“水筠犯了七出之条,不再是叶家的妾室,将她娘俩逐出叶家大门。”二十丈执行完,叶浩然再一次开口,而后搂着身旁的女子离开,怜儿瞥了眼惨白的女子,得意的笑着,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
这局她胜了,而且让那人败得一败涂地,永无翻身之日。
阿福俯下身,“夫人,你没事吧。”
水筠摇了摇头,阿福看着眼前的女子,忍不住叹息,“夫人,你先躺着休息下,现在抚你起来,会拉扯到伤口,我去寻点伤药,你让小少爷帮你涂上。”
“谢谢,阿福。”水筠真诚的说着,如果不是阿福暗中帮衬着她娘俩,她娘俩早就饿死,冻死了,哪里还有馊饭馊菜,粗布短衣穿。
待众人离开后,踩着莲步,缓缓的朝他们走来,蹲下身,伸手探了探男孩的呼吸,均匀的呼着气,眼眸紧闭,眼角处还有淡淡的泪痕。
“多谢宫主救命之恩。”身下的女子淡然的说着,眼眸清亮,望着我,说出的话却让我吃了一惊。
“你竟识得我。”掩嘴巧笑着,伸手勾起她的下颚,娇柔说着,“告诉本宫,你是何人。”
“回禀宫主,在下水筠,原是行云宫第四宫少主。”水筠不卑不亢的回答着,“是宫主腰上挂着的玉戒指,以此得知宫主的身份。”
“哦?”玩味的看了她一眼,“你这孩子倒是不错,本宫喜欢,才会出手救他一命,其他人可能都以为他受不了丈棍之行,晕了过去,却不知道他只是睡着了。”
轻袖一挥,木儿幽幽的醒过来,腾的起身,抱住他的母亲,问道,“娘,痛吗?木儿给你去找药膏。”
说着,拔腿就走,伸手一拉,将他拉住,啧啧,这小身材竟跟我一样,啧啧,这斯身高竟与我一样高,明明就比我大两岁啊。
“水筠,你的事本宫听说过,爱上了叶府的大公子叶浩然,不顾师娘的反对,毅然退出行云宫,废除身上的武功,承受着三十鞭罪行,离开了行云宫。”缓缓的说道,嘴角始终扬着笑,木儿见人拉住自己,这才注意到身旁的人儿。
一袭白衣,三千青丝仅用一根红绳捆绑着,几缕发丝落入肩头,黛眉如画,媚眼如丝,脸如桃花,霎时明艳动人,风华绝代,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要美,那种美是用语言形容不出,只是觉得好美,好美,感叹着世上怎会有如此美丽的少女。
四宫宫主?行云宫?废除武功?
这些是什么事,为何他从来都不知道。
还有他受了十丈的棍棒竟然无事,这又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爹爹,不,他不再是自己的爹爹,他是他的仇人!
那个男人,竟要连他和娘亲一起打,还出言侮辱娘亲,他不再有这样的爹爹!
清澈的眼眸一闪而过狠戾,而后恢复平淡,冷静的回想着,当木棍还未落入他身上时,一阵清风拂过,伴随着清淡的花香,而后他便晕了过去。
好似睡了一觉,他梦见了一片开满各种鲜花的花园,他和娘亲坐在草地上,欢声笑语。
那梦美好得让他落泪。
他的娘亲如此爱他,他却如此对她,果然世上情字最无用!
“不过,没了武功的你,怎受得了那二十丈的棍刑?”饶有趣味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发丝凌乱,嘴角淡淡的血丝,却仍然掩盖不了她身上媚丽的气息。
“呵。”女子惨淡的笑着,坐起身,擦去嘴角的血丝,好似刚才柔弱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此时才是她真实的模样。
木儿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娘亲,恍如一瞬间,他的娘亲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离开时,宫主说那人是个薄情之人,怕终有一日我会被伤害,所以并未完全废除我的武功。当时听宫主说这话时,眼里满是坚定,信他对于自己的真情。没料到……”水筠低头喃喃说道,忽的,抬起头,朝着叶浩然消失的方向望去,一抹心痛涌上心头,嘲讽的笑了笑,“这一切竟被宫主料到了。他果然是薄情寡义之人。这偌大的叶府若不是我暗地里帮他,凭他之力,怎可能富甲这清平国一方!”
没想到,师娘对待自己的手下如此疼惜,虽她背叛了师门,却仍是饶了她一命,给她留了后路。
“如若我当真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前几日的中毒便要了我的命,况且还有今日的二十丈我也早已死了,连带着我唯一的儿子也不存在了。”水筠幽幽的说道,眼底一闪而过的爱意渐渐的被恨意掩盖,“他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她对我下毒,而后,不管我的死活,如若不是我只是平常人家的女儿,怕是早就没了。那女子看我没死,竟不死心设计了今日之计,彻底得赶我出叶府。”
“这不是正是你想要的嚒,所以你并未为自己是否推她下水一事,做过辩解。将计就计,为的就是离开这叶府,逃离那俩的魔掌。”
低低叹息了声,离开叶府,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抬头望向远方,这叶浩然怕是不知道自己在今日失去的是什么,不仅仅只是一个深爱自己的女子和亲如血的骨肉,还有那荣华富贵。
终有一日他将在悔恨中度过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