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皇上与福晋猎场相会后约半个月,博果尔风尘仆仆赶了回来。
他是在收到太妃的信后才赶回来的。收到太妃的信,博果尔颇有些意外。信中说,额娘想他了,希望他能早一点回家。博果尔想,额娘想他了,就要他回家?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他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安。他知道,单是额娘想他,决不会写信特意叫他回家的。家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事呢?还能有什么事呢?博果尔越想越觉得脊背冒冷汗:难道是福晋出了意外?还是母亲——博果尔不敢想下去了,他立即收拾好回家的东西,一刻也不想耽搁下去。他跟洪经略说要回去一趟,洪经略很爽快的答应了他。
临行前,洪大人来送他,洪承畴看着年轻的博果尔,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少王爷,家里有事,您就放心回去吧。不过,洪某有一件事,想拜托少王爷——”
“洪大人,有什么事尽管说。”
“洪某来之前,经历了一件事,有一个蒙面刺客欲置洪某于死地,好在洪某略通武功,刺客不能得手,仓皇逃走了。后来,洪某看到一个人迅即追了上去,因是夜晚,看不分明,洪某至今不知是谁。但看那身形轻功,却疑似洪某的手下王武。第二天洪某就来了西南,至今不见王武归来。因此,洪某想让少王爷打听打听,王武是否已随石妃去了江南,是否已经回来。如果回来,请少王爷将他带过来,就说是我叫他来的。”
“洪大人放心,这件事交给本王好了。”
博果尔回到家,先去见了额娘。他感觉额娘肯定有话对他说,不然,额娘是不会叫他回家的。太妃一见到博果尔,话还没出口,眼圈先红了:“你总算回来了!”
博果尔向额娘请了安后,说:“儿子军务在身,不能在身边常问候额娘,是儿子不孝。”
太妃摇了摇头,道:“额娘从来没有怪你,你不必自责。额娘放不下的是你在洪经略手下,过得可好?”
博果尔轻松地说道:“还好。洪经略很照顾我,见我初历军务,常常教导于我,使我的见识和经验都大有长进。”
“那就好。”
“额娘见到儿子好像不很高兴?”博果尔试探地问道。
太妃“唉”地叹了一口气,道:“见到你,额娘哪有不高兴的?只是,想到你的事,额娘就高兴不起来了。”
博果尔道:“收到额娘的信,儿子心里就不安,不知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儿子知道,没有特别紧急的事,额娘是不会召儿子回家的。”
太妃道:“儿呀,额娘让你回来,是没有办法呀。额娘无能,管不住你的福晋,只得由你来管她了。最近也不知怎么的,额娘这心里老是不安,总感觉家里要出什么事似的。”
博果尔一激灵站起来,道:“家里出事?能出什么事?”
太妃迟疑道:“你一走,皇上又来了。皇上越来越频繁地来找你的福晋,前一阵子,皇上带着福晋上猎场去了。额娘无法阻止,想你再不回来,只怕你的福晋就不是你的福晋了。”
博果尔道:“皇上——又来找福晋了?”
太妃犹犹豫豫道:“额娘这心里呀堵得慌,所以才要找你回来呀。去见见你的福晋吧,她会告诉你所发生的事是什么事的。”
博果尔还想问清楚一些:“额娘!是不是他们已经——”
太妃没让他继续问下去,接了他的话说:“额娘一时也说不清楚,你去问你的福晋吧,她清楚。”
“额娘!”
太妃说道:“去吧!”
一眨眼,博果尔离开半年多了。结婚两年来,董鄂一直是他最心爱的女人,除了那次与皇上幽会一时气愤打了董鄂一耳光外,他没有动过她一根小手指头。他爱着她,但他也爱战场和军营。他喜欢锦帽貂裘,驰骋沙场的气宇轩昂;喜欢左牵黄右擎苍,千骑卷平冈的威武雄壮;喜欢挽雕弓如满月的飒爽英姿。他不怕远征,不怕打仗,这次出去,他别无牵挂,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福晋。他知道,他的皇兄一直对他的福晋是另眼相看,有所企图的。他不知道他走后的这半年来,他的福晋还与皇上是否纠缠不清,皇上是否还与福晋常有往来。
见到久未谋面的福晋,还是像以前那么漂亮,博果尔半年多来积攒在心中的情愫像水一样的在胸中满胀起来。他张开双臂朝福晋走去,大声喊着:“董鄂,我的福晋,我的南雪儿!”
董鄂福晋朝他笑了一下,道:“回来了!”
博果尔过来从后面抱住了她。福晋站起来,想挣脱博果尔的怀抱,可博果尔不让,他的手很有力的抱住了她,并将头伸过来,想亲福晋的脸。福晋头一偏,躲了过去。当博果尔再次把头凑了过来的时候,董鄂变了脸色,避让着叫了一声:“博果尔!”
“南雪儿,我们有半年多没有见面了吧?”
南雪儿犹疑地答道:“是。”
“你病了?”
南雪儿道:“不是,是身上见红了。”
“噢,”博果尔有些扫兴,他收回伸出的手臂,无奈道,“什么时候来的?”
福晋道:“刚刚。”
博果尔起了疑心,怎么这么凑巧,可一时又不知说什么。他不想将自己的猜疑说出来,也不想将额娘的话直接说给董鄂听。董鄂向来敏感,这样的事只要一说她就明白。但是明白之后呢,这岂不是将董鄂从自己的怀里推了出去?他不想这样做,他爱着董鄂,他不想无端给董鄂带来任何的烦恼。
他按捺着,忍耐着。他想事情就是不说也会弄明白的。
几天后,博果尔估计福晋的事完了,便又要向福晋示欢。
福晋一边躲闪,一边用力试图将他从自己的身边推开。
博果尔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把抱住了福晋,使劲地亲吻起来。一边用力抱紧,一边在她耳边说:“南雪儿,我想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