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擎是萧云锦的暗卫首领,自小就跟在她身边,二人的关系,与其说是上下级关系,不如说是兄妹关系。因为萧云锦从未将冷擎以及她身边的暗卫当做外人,平日里都十分亲近友善。
在萧云锦的心中,大家是朋友,也是家人。
但是,冷擎治下很严,他的口头禅便是,不管郡主如何待我们,我们是仆,郡主是主,礼不可废。
所以,他们虽然亲近得好像家人一般,但见面之时,这些暗卫该行的礼,却从不敢忘记。
“一些小事,我已经解决了。”萧云锦说着抬头看向冷擎,问道,“路上可有探到什么消息?”
“京中有消息传出,太后想要将郡主你赐婚给摄政王世子。”冷擎面瘫着脸问。
“啥?太后她没病吧?理由!”她都天花了,他们还不放过她?
“摄政王世子自幼体弱多病,不得出府。而郡主一来京城就病了,说不定两衰相冲,你们二人的病都好了呢?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这冷擎虽然严肃,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和萧云锦混在一起久了,说话难免会带上萧云锦的说话方式。
这神逻辑……萧云锦单手扶额,“太后不过四十多岁,听说当年她也是叱咤朝廷和后宫的人物,怎么会说出这么儿戏的话来。你确定信息无误?”
冷擎摇头,“无误。因为信息是冷月传给我的。”
闻言,萧云锦蹙眉,“父王怎么说?”
“未定之事,静观其变。”
看来皇帝和太后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嘛!定然是瞧出她装病,但又苦无证据,便弄出这么一个法子。
好好的千金郡主,谁会想要嫁给一个连门都不能出的病秧子?
但是,萧云锦不是一般人,她是诡医呀!
“想办法去查一下那什么摄政王世子到底病成什么样了?”萧云锦道。
她都病了,皇帝还不死心。如果皇帝真的赐婚,她总不能“病死”了吧?
若迫不得已,真要嫁人,她的看看对方能活多久,或者……
想到此处,萧云锦忽然一皱眉,看向冷擎说道,“我怎么觉得太后想要借刀杀人呢?”
冷擎没有跟上她的思维,冷着一张脸,十分茫然的看她。
萧云锦也没有多说,不过鼓溜溜转的眸子宣告,她此时正打着什么坏主意呢!
“皇上想要抓扣住我在京城为质,要挟父王。我又怎能轻易让他抓住,真当我是瓷娃娃呢!能任他摆布?”萧云锦冷笑一声,“冷擎我有一件事交给你去办……”
冷擎微微一愣,看一眼刚才着火的森林,说道,“郡主请说。”
他以为萧云锦会让他亲自去查摄政王世子的事,却不想……南辕北辙,根本就是不相干的两件事。
青君驾着马车连夜赶路离开,此时已经到达西北地界,途中他担心夜非白伤势,又将席春留下的药丸投喂了几颗给夜非白吃,不知道是席春的药效神奇,还是夜非白运气好,总之烧是退了下去,并且在天亮时分醒了过来。
“青君……”夜非白醒来,见马车中只有他一人,没有那抹娇小的身影,当下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股失落感。
他替她解了穴,就是要放她走。当她真的走得这般干脆之时,他忽然有些不开心起来。她就那般急着要离开?因为未婚夫?
“主子,可是要喝水?”青君将马车停在路边,拿了水袋掀开了帘子进了车厢。
夜非白摇了摇头,声音干哑难辨,“她……走了?”
“嗯。”青君点头,眼神闪烁的避开夜非白探寻的目光,伸手将夜非白扶起,这才将水袋口子打开,递到了夜非白面前。
夜非白就着水袋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口,再出口说话时,声音清晰不少,“我昏睡了多久?”
“不久。一夜而已。”青君在夜非白的身后塞了一个靠枕,垂着头收拾水袋,始终不敢抬头看夜非白一眼。
一夜,那么她是在傍晚时候离开的?
夜非白目光一沉,声音清冷了不少,“青君,说实话。”
“主子,她确实离开了。”青君不敢告诉夜非白,萧云锦是为了给他们断后留下阻挡敌人,到现在都没有追上来。
她一个弱女子,即便懂得用毒,也不可能应付那么多的高手。青君现在十分后悔和愧疚,但为了夜非白的安全着想,他不能回去。
空气在一瞬间变得冷凝起来,夜非白不说话,只拿冷冰冰的目光看着手足无措的青君,青君将头低得更低了。
“青君,森林里的那场爆炸,是你干的?!”席春火急火燎的赶上马车,一跃跳下马背,就跳上了马车,发现气氛不对,不由一愣,“你们怎么回事?吵架了?”
青君快速的抬眸看席春一眼,拼命的朝席春暗示他不要多嘴。怎料席春不仅不配合,还十分掉链子的问了一句,“咦?怎么少了一个人?”
“席春,你刚刚说什么爆炸?”夜非白目光如刀的扫了一眼青君,看向席春,问道。
“不是青君做下的吗?啧啧,你是不知道那血腥的场面有多恐怖……估计那群人都被炸成了尸块了吧?”席春很激动,眼睛亮亮的看向夜非白道,“子墨,想不到你还留了这么厉害的一手呀!快告诉我,你是如何做到的?”
“青君!”夜非白的声音更冷了几分。爆炸?尸块?她可还安好?
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一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他。她不是他的属下,亦不是他的朋友,更加不是他的亲人……但她,却一次次的救了他。
他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做,但他常年冰冷的心房,忽然感觉到一股暖意。她好像一束阳光,照亮了他阴暗血腥的人生,让他忍不住想要抓住,抱紧……
“昨夜有杀手追上来,属下原本是要自己留下的……但那位姑娘说她能应付……所以……”青君说着,低下了头。
按照席春对现场的描述,战况一定十分激烈。那位姑娘,只怕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