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窄门缝,被女人的白皙的肤色填充。
亏自己昨晚还一直担心他是不是生气,人家一大早软香温玉,气个毛!
没来得及撤退的沈兮只觉得所有血液往脑门冲,恨不得抬脚踹门进去!然而,残留的理智却在冷冰冰质问,凭什么呢?你凭什么进去责难?王妃身份?可笑,世人皆知你是怎么得到这个位置!何况,元妙早是通房,通房的含义还不够清楚吗?
想到这,身体阵阵发冷。
眼眶和鼻尖则相反,一阵阵发热。
她屏住呼吸,蹑手蹑脚转身……
屋内,司不遇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
察觉到屋外属于沈兮的气息消失,他抬眸看向眼前未着寸缕的女人,神色晦暗:
“你想要本王怎么成全?”
“奴婢至今仍然记得当年王爷救下奴婢的一刻!”
空气微凉,元妙削瘦优美的肩轻轻抖动,全身只剩腕间一串银铃的她弯腰跪上前,任由瀑布般的长发跌落在司不遇雪白寝衣之上,“这么多年,王爷为何从不碰奴婢?是嫌弃奴婢脏吗?其实,奴婢还是完璧之身,只要王爷想,奴婢可以……”
她含情脉脉的俯上,晶莹美丽的丹蔻若有若无划过男人菲薄的唇。
见司不遇并未躲避或反抗,元妙心里涌起一丝窃喜——
指甲里藏有亲手调配的烈性药,只要摄入少许,再施以催眠之法,王爷就是自己的!她已偷偷观察好几个月,每到月中,司不遇就会出现难以解释的虚弱,像得了什么怪病,昨夜十五,如渊院又有动静,她今早以送粥的名义进来探望,果然姚青焰红累得都去休息,只剩司不遇在!
当然,还有刚走掉的沈兮!
以王爷的本事,应听得出她过来,却并未阻止自己脱衣,看来也不过如此。
司不遇看着那条羊脂般的胳膊,泛出虚弱的眸心逐渐开始涣散:
“你可以什么?”
“我可以……”
元妙若有若无摇动腕间银铃,一手按去男人身前的同时,巴掌大的脸也随之贴上去,“让王爷……乐不思蜀,体会到从未有过的人间至乐。王爷,请给奴婢一次机会,今晨之后,奴婢还可以告诉王爷一些隐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您觉得如何?”
和钱馨儿类似,她也是一颗暗棋。
不过,这颗暗棋久久不曾启用,久到她有时也以为自己要在昀王府度过此生。事实证明,她想得太天真,既然命运早有安排,该来的,总会来。司不遇回府前,她接到了密令,命她秘密收集所有和沈兮相关的一切,小到爱吃什么爱用什么,大到每日行踪各方面。
她照做不误。
甚至在那日抢先见到司不遇,告诉他沈兮私会周谦!
没想到,是个男人应该都会介意的挑拨非但没起到任何作用,周谦和沈兮还合作开商铺。再接到密令时,上面对她极其失望,还告诉她近期沈兮许会频频外出,命令她务必利用空隙将司不遇拿捏在手,另外还会通知她时间,将沈兮除掉!
她并非一个真正流落的弹唱淸倌儿,很清楚亲手除掉一个亲王妃的后果。
除掉是死,不除抗命也是死,为什么不找第三条活路?假如让司不遇对自己倾心,不管除不除,都有保障!况且这么久以来,她时常和司不遇一起听曲品茗,面对这样万里挑一的脸,哪有女人能做到真的一点不动心?只要他愿意提供庇佑,她不介意坦诚一切,从身到心!
雪白床上,男人仍然一动不动,好看的唇畔却逐渐失去意识般露出迷笑:
“人间至乐。呵,既然这是你想要的,本王便……成全你。”
说罢,他一个作势要翻身将元妙压下去。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鬼魅般落地,出手如闪电,直接击中元妙后颈。眼看她要扑向自己,司不遇嫌恶蹙眉,同样闪电般掠出去,任由她直挺挺、脸朝下扑进床里。不等身影开口,他捞起衣裳,冷酷启唇:
“后面的事,你知道该怎么做。”
枯骨手臂一扬,不省人事的元妙被兜头兜脑盖住。
悬在房梁的夜枭倒掉下来,道:
“依属下看,还不如直接杀了,简单干净!”
“爷是想揪出她背后之人。”枯骨上前伺候更衣,朝脸色同样有些苍白的兄弟投去无奈一瞥,“只是,属下有一事不明,她接到的密令已知晓内容,也大概能判断出她的主子,爷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刚才门外王妃那角度,可是什么都看见了。”
系腰间玉带的手,顿了顿。
心里飘出从未有过的浮躁慌乱,司不遇拾起象征亲王身份的玉佩挂上:
“本王想要一举两得。”
“怎么说?”一正一反的两张脸全都好奇凑近。
“她……”
司不遇回眸睨向盖得脸都看不见的女人,想起刚才的碰触,他又摘下玉佩,解开腰带,“待会让净房准备热水,本王要沐浴。她入府以来,一直以清高淡然示人,手里也没沾过任何脏事,干净得就像毫无背景来历,非常符合淸倌儿身份,两年多了,你们觉得启用这样一颗精心安置的暗棋,就为收集消息和杀人?”
“杀人也是需要技巧的。”夜枭表示不服。
“……”枯骨白他,“行,杀人你最棒!爷觉得她……很可能是双面暗棋?”
“不试,怎么确定?”
“明白了。”枯骨瘦削如柴的脸飘上一丝佩服之情,“您想得比属下远!”
“将计就计罢了。”
见他们相视会意,云里雾里的夜枭忍不住跳下来:
“你们在说什么啊?”
“没什么,你负责办事便是。”枯骨指指元妙,邪恶眨了一记眼:
“务必谨遵爷的要求哦,得那什么了,让她……误以为被……”
“这还不简单!”夜枭完全没看懂、没听懂兄弟的打趣,“具有技巧的一顿打,保管让她想入非非。”
司不遇:“……”
枯骨:“……”
待夜枭扛起元妙走进暗道密室,枯骨意味深长看向将床单被褥全扔去地面的司不遇:
“爷,您回避了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