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锦之勾唇一笑,嗓音温柔,足以抚慰人心:
“二位王爷别急,王妃方才说的是‘分量足够、时间足够’两者,锦之自有把握,碗中之绛美人不足以伤害在场任何一人。王妃与锦之的比试说到底不过是今日一乐,锦之怎会失了轻重?”
厉挽坤闻言立刻道:
“就是!凤小姐怎么会伤害大家?她可是有名的人美心善!昀王妃方才不过嗅了一下而已!”
好一张巧嘴!
解释便也罢了,还连带把自己夸咯!
看来,相比之前的元妙许晚茵之流,凤锦之乃高段位啊!
拉拉司不遇的袖子,沈兮越发觉得她神秘诡谲,清清嗓子赶紧进入下一个环节:
“凤小姐,不如开始第二轮吧?”
只有快速把眼前这里搞定了,才好回去思考怎么整啊!
司不遇和她素无瓜葛,她却频频观望,难道真是被老九这张脸迷住?还有多巴胺,各路神仙啊,难道现在就出现了后世才有的玩意儿?若是,此世界和后世界是否存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关联?
凤锦之微微颔首,端起第二个青色小碗。
这回,她速度比第一回更快:
“看来王妃是有意考较呢,此碗中,若没断错,乃之前我们所讨论的……天机。”
“凤小姐好本事,沈兮佩服!”
不管忘忧散还是天机,融水无色无味,凤锦之辨断速度如此快,确实让人惊讶!懒得理会旁人心思各异的眼神,沈兮径直端起那晚碧绿得恍若翡翠的水,一股腐烂尸肉气味刺鼻而来,闻之作呕。她同样很快放下,道:
“此毒名碧波万顷,听着文雅,实则……”
“实则如何?”凤锦之连辨两局,厉挽坤气壮如牛,“说不出就别装能耐!”
“实则最主要的配方乃中剧毒身亡之人所提出的尸液为原料,气味难闻,是用来逃命的好毒药。”
司不羁没分别从两个锦囊拿出两人所写的纸笺。
一目十行的浏览完,他深深钦叹:
“凤小姐和九弟妹都对,这两局看来……打成平手。第三局,二位可要准备?”
“各自准备半柱香时间吧,王妃意下如何?”
绛美人和碧波万顷都是稀世罕见的毒药,凤锦之没料到沈兮竟真有这等能耐,一时间,花儿般美丽的脸微微有些挂不住。沈兮应允,眼看司不遇立刻将她拥住似乎还在问刚才问了绛美人是否有恙,她水光澄澈的眼眸里飞快划过一抹冷色。
相比凤锦之那边里三层外三层,沈兮这,除开司不遇和司莫忧,便只有半夏飞彩。
坐在廊椅上的她,轻松瞧起二郎腿,笑嘻嘻的,满脸轻松。
司莫忧见状,急道:
“半柱香时间可不长,可没时间让你和老九卿卿我我,快去准备啊!”
“准备什么?”
“第三回可是解毒,就算你能解她的,也得给她整一厉害霸道的!”
“正有此打算。”
“有此打算还不去?”
司莫忧跺脚,开始理解“皇帝不急太监急”这句从小听到大的话。
沈兮明媚一笑,当着她们的面伸长手臂,勾住司不遇脖颈,貌似要把卿卿我我继续下去:“准备之前,我和老九说说话,你们去那边等我嘛。不走?那可别怪本王妃上演一点你们这些闺阁少女不宜……”
她高高噘嘴,作势就要往司不遇唇畔啄去。
羞得司莫忧领着两丫鬟赶紧闪人,边闪边跟半夏叨叨:
“天啊!你们家主子平日在家就这德行?”
水光莹润的唇,看得人蠢蠢欲动!
不过,司不遇很清楚,她不是临阵还会糊涂的人。
略思索,他忍不住勾唇浅笑,揽她肩靠近胸口,将另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递去她面前:
“来。”
“……!!!”沈兮惊异瞪眼,“猜到了?”
“心有灵犀。”司不遇莞尔,“解毒可以,下毒你……”
手术刀锋锐轻薄,剔破一点皮,她飞快将血装进两只透明小试管,边压低嗓音说:
“一样一样!今晚回去得给你好好补补,要被夜枭枯骨知道老娘割你的血和别人斗勇,他们只怕要把我丢出如意院!点点就行哈,来,拿我特制的棉球压住咯,片刻止血!”
司不遇照做:
“能让你赢,我乐意。不过,你想过没有,万一她能解……”
他的血,既能解毒,也因体内秘毒而带有毒性——
这听起来十分的难以理解,甚至是悖论,饶是沈兮也花了一些时间尽可能来理解,但事实就是事实:
不管凤锦之用什么毒,沈兮都能以逸待劳轻松一解。
同时她也想把司不遇的血当做毒下给凤锦之来试试,所以才说一样一样,万一她能解……
沈兮拿走司不遇指间的棉球,豁达耸肩:
“如果她有那本事,甄别秘毒并解毒,莫说认输,要我做什么都行!”
后面的话,她没明说,司不遇却懂。
假如凤锦之能断出秘毒并解,证明自己或许能解除痛苦,甚至长久安全的活到白发苍苍。
为此,她做什么都行。
无声的、用力的握了她手一记,司不遇百感交集,薄唇间却吐不出半个字。
心意早已相通,沈兮知他心情复杂,揶揄道:
“当然啦,若她要你以身相许,老娘绝不同意!还不如老娘自己努把力呢。”
“嗯,只许你。”
“……!!!”
熟悉的男人气息混合沉水香的味道吹至脸上,感觉被反撩了一记的沈兮双颊微红,挥舞粉拳时,那边厉挽坤在喊时间到了。沈兮轻松走过去,全新的两盆清水摆上桌面,司不羁示意聒噪兴奋的众人安静,再对同样沉静的两人说请。
为了不让对方看见,她们背对彼此。
很快,凤锦之那边响起阵阵吆喝惊叹。
沈兮将试管中的血倒进去,看它慢慢融化,转身才明白那边为何喧闹至此——
凤锦之的水中,宛如利用水做了一幅后世油画,五彩斑斓,神秘又美丽。
等众人看到沈兮这边和之前一样水还是水,纷纷嘘起来:
“昀王妃,您下好了吗?怎么瞧着还是一盆清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