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太监轻轻扬起拂尘,毕恭毕敬的答道:“回皇上的话,吴尚书承诺,他会尽力管教大皇子,将大皇子不成规矩的恶习通通改掉。”
“不过,奴才说句实在话,大皇子实在是太顽劣了。这一路上鬼哭狼嚎,进了尚书府,听说吴大人是管教他的师傅,跑上去就咬了吴大人的手掌。”
“那好好的手啊,被咬的鲜血直流,吴大人直接下令,将大皇子关禁闭,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放出来。”
“大皇子平日里在后宫无法无天习惯了,恐怕去尚书府,要吃一些苦头,皇上可要有心理准备,免得心疼。”
宁子衡面容忧愁,剑眉微微蹙起,“朕怎么可能不心疼?虽然他是皇后生下的孩子,说到底,也是朕的骨肉。”
“这么多年,若不是皇后一门心思争夺皇权,频繁的告诉奕儿,他就是储君,他就是未来的帝王,奕儿怎会变成今日的德行?”
“在奕儿的心中,始终把他自己当成皇上,能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杀谁就杀谁。他这般残暴的性子,以后不能继位。”
“即便是以后他改过自新,骨子里的残暴也改不了,朕的太子之位,只能另谋他人。可怜的奕儿,毁在了皇后手中。”
总管太监讪讪一笑,“皇上所言极是,他出生在凤仪宫,恐怕就注定了不是未来帝王的最佳人选啊。”
毕竟这些年,总管太监非常清楚,皇上不喜欢木棉,对于这个皇后,只是尽责任,全无感情。再加上木棉聪明漂亮,心机颇深,皇上便更加提防她。
如今宁奕出事,正好能够剥夺了木棉的权力,可谓是一石二鸟的妙计。
“罢了,回金銮殿吧。”
宁子衡起驾回宫。
……
另一边。
九千岁府。
一名家丁正在向楚芸岚汇报情况。
“根据奴才的观察,表小姐每日早早离开王府,去市井间闲逛,各个工厂她都要转一转,偶尔还会买些东西。”
楚芸岚冷着脸,一只手杵着脑袋,另一只手轻轻的敲击着桌案,抬眸问道:“她买什么了?珠钗首饰?”
家丁回答:“买过宣纸,买过笔墨,还有一些机械器材,都是咱们九千岁爷名下的工厂,出产的东西。”
楚芸岚的心骤然一沉,更加坚定了罗怡然是一名穿越者。
作为古代的大家闺秀,楚芸岚的印象中,罗怡然一向是爱美爱打扮,整日沉迷于锦衣华服,或者头饰布匹。
对于机械和工厂,她本就一窍不通。
一个人,忽然对不感兴趣的东西,产生了浓烈的乐趣,那么,这个人绝对有问题。
“你继续盯着,罗怡然有任何风吹草动,马上向我禀告。”
“是。”家丁应声道,手脚麻利的退下。
楚芸岚垂着眼睑,眸底的晦暗越发浓烈,内心升腾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慌张。
她根据现有的情况推断:罗怡然是穿越者,对机械和工厂感兴趣,而且,罗怡然继承了原主记忆,扬言要给原主报仇。
至于死亡时间,其一可能是跳湖里溺死的,其二可能是在房间上吊死的。
楚芸岚结合当初自己穿越的情况分析,大概是原主死了,正巧他们穿越者进入没被收走的身体,从而取代原主生活。
罗怡然对机械感兴趣,就表示她的金手指,很有可能是与制作机械有关联。
既然对方是李博士派来的人,那么,第二个目标便是除掉自己。
楚芸岚思来想去,决定将这件事情告诉宁天冥。
她主动来到了宁天冥的书房,冥宇领着她进去。
“天冥,我有事和你商量。”楚芸岚的语气温和。
冥宇主动退了出去。
楚芸岚走到了宁天冥的书案前,拉开抽屉,看到完好无损的机械箱,还被宁天冥视作珍宝,好好的收藏着。
“机械箱还好使吗?”楚芸岚试探的问。
宁天冥点点头,“嗯,多亏了你的帮助,让洛城的百姓都能过上安居乐业的好日子。”
楚芸岚合上抽屉,坐在宁天冥的身边,面容沉寂,“天冥,有件事,我必须和你说清楚,否则,我内心不安。”
宁天冥见状,合上正在研读的古书,好奇道:“怎么了?看你精神状态不好,遇到什么困难了?咱们夫妻之间,不必遮遮掩掩。”
楚芸岚轻叹口气,面容略显憔悴。
这几日罗怡然的事,令楚芸岚从震惊,转变成了接受,再到小心防范,最后到想办法应对。
“天冥,你还记得吗?大概很多年前,我曾经告诉过你。我有一次在晋王府摔倒了头,等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会了神奇的技能。”
“本来不会医术的我,忽然脑海中迸发出很多医学知识。而且,我还拥有了一个空间,里面有不同功能的宝箱。”
“可惜我不会使用,有些箱子报废了,空间也消失不见。最后只剩下医药箱和机械箱,我留下一个,赠予你一个。”
宁天冥很认真的倾听着楚芸岚的话,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你和我坦白的时候,其实我也挺惊讶的。”
“不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世上发生什么事情都很正常。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愿意相信。”
楚芸岚面容惆怅,心中感动的同时,更多的是对于罗怡然的担忧和恐惧。
“天冥,如今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了一遍,我要怎么办才好?”楚芸岚微垂着眼睑,声音里弥漫着一丝丝无助。
宁天冥一惊,伸出修长如玉的大手,温柔的拍了拍楚芸岚的肩膀。
“别慌,你又有新的空间了?上次是撞击头部导致的,这次呢?发生了什么事吗?”
楚芸岚的眼睛里浮现出一丝无措。
她缓缓道:“不,不是我,而是罗怡然。”
宁天冥更为惊诧,“怡然?”
楚芸岚微微颔首,“刚刚拥有空间之后,人都会性情大变,做出很多反常的举动。我是亲身经历过,所以我非常清楚。”
“而且,一旦性格改变,曾经的爱憎都会变得非常强烈。那时候,我对白霓曼的憎恨,对于宁子衡的埋怨,就一直徘徊在心底挥散不去。”
“自从上次罗怡然寻死跳湖,又上吊,我担心她做傻事,所以派人偷偷的保护她。结果,我派去的家丁,给我汇报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罗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