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清嘉一个人回到房间,忘记了点灯,静静的坐在床沿,突然间满脑子都是哥哥倪天枢的身影。
‘哥哥,嘉儿好想你!’
突然,腹中针扎似地疼痛,令她整个人像失去了支持玩偶,就这样滑落于地。
这是怎样的疼痛,难以用语言形容,比鞭挞更甚,那种只痛一次就让人想死的痛,怎么会这样?只剩下丁点儿意识的清嘉扶着床沿慢慢的爬到床上,她只当是自己旧疾复发,只是比以前眼中了些而已!
可是倚在床上很久,肚子再没有疼过,她不知是什么原因,心念着明天一定要到医馆去看看。
确定自己已经有了力气的时候,她慢慢的下床,自从遇上邱辞,她就没有在吃风清给她留下的药,这此突如其来的病痛,八成是因为这个。
可是,在包袱里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几个瓶子,她有些着急,仔细一想往北平赶得那几天,她的包袱一直由平先生保管,难道是被他拿去了?
想着,换掉身上已经湿透了的衣服,她就出了门,她必须为自己的生命负责。
“你为什么这么做?”她没走两步,就听见院子里有人在说话,而且是她所熟悉平先生的声音。
“怎么,你心疼了?”异于平时对平先生的小鸟依人,夜轻歌的语气听上去带着深深的醋意。
清嘉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便站在那里偷偷的听,因为平先生武功不错,她不敢靠得太近,还好老天帮她,风向正好吹响她,所以他们的对话她勉强听得清楚。
“你说什么呢?”邱辞似乎有点恼意,但对夜轻歌并没有冷眼相对。
“我说错了么?你就是喜欢她!”夜轻歌继续说,声音已经呆了哭腔。邱辞不知所措,只得将她抱在怀里。“我只是在问你给她下了什么毒而已,你多想了!”
夜轻歌推开他。“如果我说了你就会叫我立刻给她解毒!”
邱辞叹了口气。“歌儿,她是无辜的!”清嘉勉强觉得他们说的是自己。
“那以前那几个你也没说过谁无辜!”夜轻歌脾气一上来,当真罗嗦的很。
邱辞语塞,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在意倪十七,或许是同情,或许是无聊,除了喜欢,任何理由他都相信。“那我只问你,她没有没有生命危险!”邱辞对夜轻歌的脾气算是很了解,只得退一步。
夜轻歌抬头看他一眼。“那要看她的体质,我的药对于体质好的人是补药,对体质弱的人才是致命的毒药!”夜轻歌恨恨的说,带着明显的不甘。
邱辞不动声色。“那么体质弱的人最多能活多久?”
“那要看第一次发病的痛苦程度,我想她发病的时间应该在明日中午!”夜轻歌继续说,不怕在心爱的男人眼中成为一个心胸狭隘的毒妇。
“然后呢?”邱辞需要知道的是清嘉能活多久。
“如果她果真是明日午时发病,那么就只有七天的命!”
邱辞点了点头。“你去休息吧,她的事我们都不管了!”
夜轻歌猛的回头,似乎不相信邱辞会说这样的话。“你……”
邱辞含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如果我真的喜欢上了她,也要为你而放弃!”邱辞的表情看上去很真诚,可夜轻歌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她也是了解邱辞的,他的眼中没有女人,就算喜欢,他也会很自然的忽略,纵然他拥有三千繁华,也难逃自欺欺人。
“平哥哥!”她轻轻的叫了一声。
“嗯?”邱辞并没有注意她的脸色。
夜轻歌咬了咬唇。“如果那次歌儿没有救过老夫人,没有救过你,你还会对歌儿那么好,愿意只娶歌儿一人为妻么?”
“这……歌儿,别多想了!”邱辞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知恩图报,他做的不对么?况且他觉得自己明明很爱她的,为什么她就是不相信。
夜轻歌没有离开,继续道:“因为除了歌儿,平哥哥没有在意过别的女人,所以歌儿害怕!”
邱辞实在不喜欢听这些话,眉头不由的皱起来,但也没有说什么,还是站在那里听着。
“平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你先回去休息,容我考虑考虑!”他这样说。
夜轻歌看着他叹了口气,低着头离开,清嘉依然站在那里,心有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平先生对她好不过是为了帮助邱辞做一些事,如今却引得夜轻歌醋意大发要她的命,她当真是命苦得很。
夜轻歌匆匆的离开院子,八成是找地方哭去了。清嘉也刚要离开,却见邱辞站在原地未动,少顷,不知他做了什么动作,立即有黑衣人落在他面前,清嘉呼吸一紧,差点整个人冲了出去。
“八天,务必找到风神医!”他对着那群人说,语气说不出的威严,也只有他不同的时候就会给人不同的感觉,就像现在,令人忍不住对他顶礼膜拜。
“是,爷!”黑衣人抱拳领命,纷纷去马棚牵马离开。
清嘉有些欣慰,平先生派人去找风清,不就是为了她身上的毒么?为了不得罪夜轻歌。他的确是大费周章。只是他不知道,她发病的时间并不是明天中午,而是刚才,或许是夜轻歌估计错了,或许是夜轻歌根本没说真话,总之,她剩下的时间有限,恐是等不到那第八天了!
“十七!”她刚要回头,就听到邱辞在叫她,原来他知道她在这里。
“先生!”她并没有紧张,平静的抬头,平静的作揖。
邱辞含笑看了她一会儿。“你都听到了吧,歌儿太任性了,对不起!”邱辞是个骄傲的人,今天他却为了夜轻歌向清嘉道歉。
清嘉轻蔑一笑。“难道先生不觉得这尊夫人心肠过于恶毒么?”她想知道,他为何这样纵容夜轻歌。
邱辞苦笑一声。“也许在你们眼中,她很坏,喜欢无理取闹,可是她就是我的歌儿,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好深情的回答,也许对他来说,夜轻歌对他来说,已经是个不可或缺的亲人。
清嘉轻轻一笑。“先生,我来拿回我的药!”她不在自称十七,她已不是邱辞的十七夫人,十七这个称呼从此与她无关。
听到她的话,邱辞面色一紧。“你要那个干什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