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夜深人静是时候,清嘉被一群人很客气的请到了地牢。
这个潮湿而充斥着腐尸的难闻气味的地方,成了她倪清嘉来到若王府第一个住宿的地方,邱辞会这样做,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
也许她该庆幸,这里是只属于若王府的地牢,里面不会像刑部大牢那样关着各种各样的名动整个索国的坏人。
被关进来的只有清嘉一人,不是轻平怎么样了?
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一堆潮湿的稻草上,不断祈祷着轻平平安!
虽然地牢出口的地方被好心人放了一只火把,仍难将这个并不大的地牢照亮,各种飞舞的虫子在火把转来转去,原本小的快要看不清的身子被灯光照在墙上,如此高大诡异。
呼啸的北风拍打着牢门,发出一阵阵诡异恐怖的声音,清嘉不断的安慰自己那只是风那只是风,最后还是被吓的缩成一团。
这个时候她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倪天枢,她唯一的哥哥。
“小姐……你是小姐么?”突然耳边传来一阵飘渺的声音。
清嘉一怔,忍不住颤抖起来。“你…是谁?”努力让自己冷静,白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门。
“小姐……我是月红啊!”那个声音依然诡异的响着,只是渐渐带了哭腔。
清嘉猛然想起邱辞说过,月红就被关在地牢里。
瞬间,她泪流满面。
或许是因为她知道了月红平安,或许是因为她知道了自己不再是一个人……
跌跌撞撞的跑向月红说话的方向,待看见那个小小身影的时候,整个人扑了上去。“月红,你为何在此?”
满身伤痕的月红还来不及说话就被清嘉这样一扑疼昏了过去,见月红久未说话,清嘉感觉自己的心瞬间冷掉了。
“月红,你怎么不说话……你怎么不说话呀!”呼声不止,泪亦不止,月红依然未醒,抓住她的手才发现她全身伤痕累累,无一处完好。
邱辞,我们明明说好不牵连其他人的,你因何如此对待月红?她不过是一个小丫头!
“来人啊……救命啊……救救月红……”她抓住牢门,撕心裂肺的叫,谁来救救月红,这个陪着她一起长大的月红。
好久好久,牢门纹丝未动,也依然寂静如此。
谁来救救她……求求你们……
她的嗓子嘶哑了,没有办法在发出声音,只得回去将月红抱在怀里,那样呵护着,像对待自己的亲妹妹。
邱辞,夜轻歌的命,我还给你!
小心翼翼的从月红头上将发簪去下,握在手里,即使什么都看不到,她还是仔细端详很久,没想到一直以来陪着她的月红连死也要陪着她死。
邱辞能将矛头指向月红,便表示下一个死在她面前的将会是她更亲的人,她无力挽回,只得一死,只求不要再看见任何一个她在乎的人陨落在她的怀里。
曾经她以为邱辞对她并非是无情的,所以会答应她不迁怒与其他人,可是她始终低估了夜轻歌,在邱辞心中,夜轻歌的地位无可比拟,她杀了他的唯一,他便不会给她好日子过,什么月红,什么相府,通通陪葬。
他是邱辞,不是平,不是什么事情都会帮她的平,而是她完全不了解的邱辞。
咬破手指,她晃悠悠的站起来,在并不能看的清晰的墙面上留下一行血字。“夜轻歌,倪清嘉来陪葬,请放过他人!”
她身体本就不好,一句话写完,整个人几乎瘫软在地,还好,她身边还有个月红,即使月红一句话也不说,对她也是个莫大的安慰。
比起一个月前差点死在荒郊野外,这次能在月红怀里归天,简直就是天大的恩赐。
举起发簪,慢慢的将其从胸口刺入……
外面的风听了,地牢里面变的那样的安静,她似乎听到了发簪没入皮肉的声音,随之,浓重的血腥味熏的她头昏脑胀,双手刚欲用力,整个人却昏死过去。
地牢,依然充斥着各种诡异的声音,两个女子倒在一起,似乎‘睡的’极为安详。
次日一早,十一夫人陆停云就被一群下人叫起来,原来是七王爷来了。
说来也奇怪,这被皇上派去民间寻访的七王爷怎么突然回来了,回来也就罢了,竟然连恭王府都没回就直奔若王府来了。
陆停云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来。“就说王爷出府了,女眷见客多有不便,请七王爷回去吧!”举手投足间的优雅大方,真有几分贵妇人的样子。
“是…夫人!”丫头们不敢抬头,纷纷退了出去。
大厅
装饰的十分豪华的客厅里站着很多人,却是异常的安静,这样一群人,仿若雕塑,一动不动。
唯一不同的便是站在大堂中间的那个人,身着深蓝色官府,向前彩凤飞舞。
仪表堂堂,玉树临风。
“王爷!”被派去传话的女婢匆匆赶来跪在地上。
楚奕连忙上前。“十一夫人呢?”没有属于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的威严,只让人感觉到他是那样的焦急。
那女婢将头一低。“王爷,十一夫人让奴婢带您去地牢!”
楚奕一怔。“快快带路!”所有的焦急变成了不安。
“王爷请冷静!”身后一个黑衣男子,风流潇洒的样子,原来就是那风家的接班人风澈。
楚奕点了点头,一行人依然行色匆匆。
走了很久,楚奕突然停下脚步。“澈,你先去地牢,我倒要看看邱辞是否真的不再府里!”
对于邱辞,楚奕只有矛盾,一直在寻找理由原谅他,可是他怎么也找不到,如今,他只想知道,邱辞是否真的变得像哥哥说的那样不堪。
风澈抱拳答应,上前拉住通报的婢女走。“当真是十一夫人让你带我们去地牢?”他有点不相信事情会那么简单。
婢女一愣,风澈这才发现,她一直在发抖。“回大人,是十一夫人吩咐的!”
风澈有些矛盾,那十一夫人怎会轻易让他们去救清嘉的丫鬟,可是风府的人也不可能给他一个错误的消息,到底怎么回事?
想着想着,他的脚步就放慢了,邱辞若暗里将那个小丫头转移也不是不可能,他还要去摸怎么个空么?
见他陷入沉思,那个女婢紧张的神经似乎渐渐舒缓。
“二少爷,您……”几个楚奕手下的人见风澈突然变慢的脚步大惑不解,欲上前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