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清晨,初升的太阳大如车盖,安详的挂在东方,静静的看着人世间的一切。
\\\\t风澈正坐在自己门前为昨夜苏盐在他的精心诊治下苏醒而沾沾自喜,看来没有他哥哥在,一切他还是应付得了的。
\\\\t越想越高兴,一个人坐在那里一会儿笑一会儿严肃,来往的下人们都避的远远的,心想着老爷夫人不在,大少爷也不在,二少爷要是疯了可怎么办呀?
\\\\t突然有个小厮饿鬼投胎的架势从大门跑进来。“二少爷…二少爷…”
风澈一副被打扰了兴致的样子,鄙视的看了看气喘吁吁的跑来的小厮,有些不高兴道:“干嘛呢?干嘛呢?你娘死啦?”
\\\\t匆匆赶来报信的小厮脸一黑,这二少爷怎么高兴不高兴的时候都喜欢损人啊!“回…回…二少爷,碧云天有人来说店里抬了一个酷似大少爷的人!”
\\\\t大少爷!
\\\\t风澈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哥哥这办事效率也太高了吧!“快快快…带路!”
\\\\t小厮一愣。“带什么路?”
\\\\t风澈一想他好像知道碧云天在哪里,单手一推,高声道:“闪开!”
\\\\t小厮跄踉着后退几步,无奈的看着风澈的背影,唉……这哪像个少爷啊,只有像大少爷那样稳稳重重的人才能叫少爷。
\\\\t风澈一路打着喷嚏来到碧云天,碧云天众所周知的娱乐场所,别人却不知道这就是风家广纳贤才的地方,虽然京城的这一家已经被风清完完全全的交给了倪清嘉,但是风澈还是让人注意这里来往的人群。
\\\\t这次风清回来,家都不回一趟就跑到这里来,多半是急着看倪清嘉吧!风澈越想越兴奋,走路也变的一蹦一跳的,丝毫没有顾及到倪清嘉早已离开了碧云天。
\\\\t帐房先生远远的就看见摇头晃脑走进来的风澈,连忙迎了上去。“二少爷,客人就在楼上!”
\\\\t风澈眉头一皱。“客人?不是大哥么?”
\\\\t账房先生一愣,不是让人通知说酷似的么?难道传错了?紧张的擦了擦额间的冷汗。“回二少爷,是酷似…酷似…”
\\\\t“酷似就是不是喽!”风澈说着就要往回走,他风大神医可是忙的很,哪有时间去见这些不相干的人。
\\\\t帐房先生连忙将他拉住,大少爷可吩咐过了,好好辅佐二少爷,所以就算被劈死,他也要说:“贤人…贤人啊!”
\\\\t风澈更不耐烦了,稍一带劲就将帐房先生挥开。“我说了我很忙,还闲闲个屁!”
\\\\t账房先生头上三道黑线直线挂下。“二少爷,大少爷说了,要你广纳贤才!”
\\\\t广纳贤才?
\\\\t风澈一愣,哥哥倒是经常这样说,但还是一个劲的往外面走,走了几步又折回来,白了账房先生一眼。“早说嘛!”说完人已经上楼。
\\\\t账房先生站在原地眨了眨小眼,疑惑的指向自己。“他的意思,是我的错喽!”
\\\\t风澈兴势匆匆的赶到楼上,在让下人拿了一壶上好的花雕,大献殷勤进了客房。
\\\\t房间里果然有一个面貌清秀的男子,身材、长相、穿着都和风清惊人的相似,唯一不同风清的冷漠下有一股令人不可逼视的霸气,而他,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忧愁,没有风清身上的那种阳刚之气。
\\\\t风澈走进他,毫不回避的打量,算是玉树临风,面冠如玉吧,但是怎么看就是没有风清舒服。
\\\\t即使他并不是像风清那样,稍一靠近就给人以彻骨的寒。
\\\\t“在下风澈,见兄弟气质不凡想交个朋友,不知兄弟可否赏脸!”放下怀中的花雕,风澈刚欲在那人身边坐下,那人却适时将佩剑移了个位置,正好放在风澈要坐的凳子上。
\\\\t风澈见他这个看似无意的动作,几乎两眼发光,这个动作就是风清的经典动作啊!只不过风清移的是药箱而他移的是佩剑。
\\\\t没有丝毫的尴尬,他又在那人的对面坐下!“公子可是从珠月国来?”过去他是风清的某个兄弟不也就是他风澈的兄弟么?
\\\\t那人看了眼风澈带过来的花雕,又继续饮自己的酒。“风澈,风家的二公子,学艺不精,其貌不扬,却极擅做生意,风家生意交到他手上必然前途不可限量!”
\\\\t听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夸自己,风澈很高兴,却又受不了那句学艺不精,其貌不扬。
\\\\t他其貌不扬么?不就比风清差那么一点点么?“谁夸人像你这么夸得呀!自小我以为有哥哥在什么都不用我烦,谁知道他最后会拍拍屁股走人呐!”
\\\\t“借口!”白衣男子轻声吐字,如玉质般华美。
\\\\t风澈脸色一白,怎么大家都说是借口。“不知公子高姓大名!”转移话题还不行么?
\\\\t“何清!”那人老实回答,声音温和却不带丝毫温度。
\\\\t风澈嘴张的老大,竟不姓‘耶律’,难道也是跟风清一样,是被父母扔出来磨练的?没听风清说过呀!“久仰久仰!”他说。
\\\\t何清放下手中的酒杯,清冷的眸子落在风澈脸上。“你找我何事?”
\\\\t风澈随意一笑,打开花雕为自己倒酒。“北平日日大雪连绵,药材难以运送,吾甚忧哉!”
\\\\t“绑上铁栓、加派人手即可解决,你不会不懂!”他直截了当。
\\\\t风澈赞赏点头。“你的方法不错,可是我哥哥却说要借助北平的大雪,用一种叫雪橇的东西运送便可事半功倍!”
\\\\t何清没说话,不禁对风澈口中的哥哥另眼相看,他很知道怎样阻隔为利器!
\\\\t“不知公子是做何种生意的?”风澈继续问。
\\\\t何清一愣,随即又冷声道:“做生意,何以见得?”
\\\\t风澈莞尔。“猜的!”
\\\\t“陶瓷!”何清如实回答。
\\\\t风澈笑的更开心了。“公子是否打算在京城长住!”
\\\\t何清点头,莫非风澈真的已经调查过他?
\\\\t“如此甚好,你这个朋友我风澈交定了!”风澈哈哈大笑,喝酒的速度也变得很快,半柱香下来,已经被他解决了一半,何清不说话,眼底笑意隐隐。
\\\\t风澈姐着酒劲,逼着何清将在京安顿的事情全权交于他处理,最后又借口离开了碧云天,原本胸有成竹的何清被他弄得一头雾水,进退两难。
\\\\t与此同时,安安静静的若王府在一群女人的拨弄下泛起丝丝涟漪。
\\\\t邱辞提着佩剑回到书房,全府上下只有一个人知道,便是那个时常跟在邱辞身后的小厮李东。
\\\\t将手中的佩剑交给身后的小厮,他又急急的往轻歌院赶,谁那么大胆?竟然让她住在那里!
\\\\t原本是怒气冲冲的,在路上邱辞又开始矛盾自己应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倪清嘉,厌恶?痛恨?原谅?
\\\\t可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踏进轻歌院,看到的会是那样的一幕,她不该是那样的人!她不会做那样的事!可是事实又摆在眼前。
\\\\t倪十七,那个他一直在犹豫该怎样对待的女人,正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匕首,慌张的叫喊着。
\\\\t他以为她是要自残,慌忙上前将她手中的匕首打落,他前所未有的紧张,强制自己平静下来,检查她的身体是否有损伤,可是他没有看见她身上有任何伤口,却看见十一捂着肚子躺在地上。
\\\\t“快请郎中!”他疯狂的喊了一声,迅速将陆停云抱到床上,封住她的穴道,回过头来试图安抚怀中的她,却看见他刚才没有注意的东西。
\\\\t她原本清秀美好的脸上多了两个字——贱人,王府竟有如此残忍的人,生生的在一个女子的脸上刺上这样的字。
\\\\t“因为这个,所以你恨她们,所以你想杀了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他指着她的脸质问。
\\\\t而她,却只是捂着自己的脸,什么话也不说,渐渐的那刚刚结痂的伤口再次流血,他又是心疼又是愤怒,始终没有任何动作。
\\\\t房内陷入死寂,陆停云不断呼痛的呻吟越发的清晰。
\\\\t“十一夫人…十一夫人…二夫人不行了!”小丫头慌慌张张跑进屋里,未找到十一夫人,只看见不知何时冒出来的王爷,连忙跪到地。
\\\\t邱辞有些恍惚,慢慢的走到小丫头面前。“二夫人身染何疾?何时之事?”尹薇,一个皇上放在他身边的眼线,却因为爱他而背叛原主的傻女人。
\\\\t小丫头颤颤巍巍的抬头看了眼清嘉,又视死如归的低下头。“昨晚二夫人因为心疼十七夫人身上的伤,亲自煎了药送到轻歌院给十七夫人,谁知再回到院中就开始吐黑血,整整一夜,现在已经…已经不行了!”
\\\\t“为何不请大夫?”邱辞感觉自己说话都变得困难,只是来了一趟轻歌院,就开始吐黑血,如此可怕。
\\\\t小丫头见王爷语气不善,连忙磕头。“回王爷,十一夫人一晚上带着二夫人大大小小跑了多少个医馆,可是…可是没用啊!”
\\\\t邱辞回头看了眼似乎被吓得不轻的倪清嘉,冷哼一声,走过去紧紧的握住陆停云的手,前所未有的心痛,却不是因为一个即将失去的孩子或女人,女人不是他的他知,孩子不是他的他也知。
\\\\t他也从来都不知道,一个女人能让他变得如此慌乱,不知如何是好!
\\\\t“十一夫人…十一夫人…”外面又响起一阵喊叫,邱辞烦躁的抬头。“有话快说!”
\\\\t刚进门的小厮突然看见邱辞吓一大跳,连忙跪下来道:“老…老夫人回来了!”
\\\\t邱辞一愣,娘亲说要去月环寺住些时日,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又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陆停云,不禁皱起了眉,也正在这时,吩咐小厮去请的大夫也来了。
\\\\t伸手将蹲在墙角的清嘉扶起来。“来人,把十七夫人送回后面的小院!”他还是舍不得将她关起来。
\\\\t一切虽然摆在眼前,但他还是想相信她一次,仅此一次。
\\\\t
\\\\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