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芊似惊讶的扬声:“呀!这两个刁奴竟敢对德妃的人动手!”
说话间,赤红的烙铁落在了江嬷嬷圆滚滚的肚皮上。
“啊!”江嬷嬷夸张的叫着。
她养尊处优多年,哪里遭受了这份罪!
“豫、豫王妃,老奴错了……”
两个粗使嬷嬷瑟瑟发抖的求饶着,不知二人是疼得发抖,还是被白芊芊吓的发抖。
白芊芊转眸,森冷一笑。
“江嬷嬷,接下来你是要帮本王妃惩治这两个刁奴呢,还是要被这两个刁奴惩治呢?”
江嬷嬷痛的直哆嗦,鼻间是肉皮烧焦的味道,也分不清是谁的。
待她看清二人血肉模糊的模样,脸色青白,颤声问道:“你……你想怎么惩治。”
她……她真的只有十几岁吗?
“江嬷嬷,她们最擅长用绣花针了,不如让她们胡扎?”
今儿便让这两个刁奴,自己好好体验体验绣花针的滋味!
片刻,白芊芊斜睨了一眼烙铁,幽幽的提醒:“你们若是敷衍的话,江嬷嬷手里的烙铁可能会不高兴呢!是吧,江嬷嬷。”
江嬷嬷因为怕疼,敢怒不敢言,只能僵硬的点了点头。
白芊芊在隐秘的黑暗中,让人看不清表情,但如利箭般的眼睛,却冰冷的盯着他们。
寂静的暗室里寂静得,只剩下了绣花针刺入肉里时‘呲呲……’声,以及此起彼伏的嚎叫声。
这一刻,三人对白芊芊的恨和怕都到了顶点。
在江嬷嬷烙铁的“关爱”下,两个粗使婆子终于扎红了眼,再也不需要来自江嬷嬷的“慰问”。
江嬷嬷眸底杀意翻腾。
出了暗室,她定要亲手将这村姑剁碎了喂狗。
白芊芊敏锐地察觉到了江嬷嬷的杀意。
因为白翩翩非她不可,所以她有恃无恐。
白翩翩的服下的退烧药,药效应该快过了,加之白翩翩伤口的脓,她只刮了三分之一,再次高热是必然。
这个时代,外伤感染引起的高热,便只有死路一条!
原以为这一次,没什么捞头了,没想到德妃这条大鱼,主动将自己送上了案板,她怎么能客气呢?
况且,依她看,德妃似乎更喜欢白翩翩这个准儿媳妇,胜过了自己的儿子。
最后捞一笔,和离后天高海阔任她飞!
这一次,难的德妃这条大鱼,主动将自己送上案板,她不狠狠地宰上一刀,也太对不起德妃的诚心了!
与此同时,白翩翩正如白芊芊所料,再次高烧不退。
她缩在厚厚的棉被里,冷得牙齿打颤:“张医女,你不是说几副药便能好吗?”
张医女急的满头大汗,刚才脉象明明已经平稳了,外伤她也上药处理过了。
除非……是外伤引起的高热!
白翩翩见张医女白了脸色,心立即悬在了嗓子眼。
“送神容易请神难”不停的在她脑子里转悠,不禁觉得身子更冷了。
张医女似为了验证她的猜测,忽然跪在了司空净尘脚边,颤抖的磕头谢罪:“豫王,白、白姑娘是外伤引起的高热,除了药王谷独门银针术,无人可救。”
闻言,白翩翩仿佛泄了气的皮球,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
想到德妃雷霆的手段,她本就苍白的小脸越发没了血色。
她第一次害怕,担心白芊芊已经被江嬷嬷处置了。
“夸……夸……”她双唇急切的抖动着。
但因为脱臼,没人能听懂她说的是什么。
她急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生死攸关的当口,也顾不得形象了。
片刻,司空净尘面无表情的开了口:“去请王妃。”
第一次,这两个字犹如天籁!
然而,两刻钟过去了。
江嬷嬷发丝凌乱,脸色铁青的只身回来了,“王爷,广侍卫替老奴回灵犀宫送口信了。”
这死村姑,竟敢和德妃狮子大开口,要一万两黄金的诊金,就算她有命赚,有没有命花这钱还两说。
屋子内的众人一愣,回灵犀宫送口信?白芊芊死了?
司空净尘心头莫名一堵,不知廉耻,又……恶毒的女人竟轻易的……死了?
“嗝!”
白翩翩直接吓抽了。
半个时辰后,广安良带着一箱子沉甸甸的金子回了赏雪阁,“王爷,一万两黄金已经带来,属下这就去请王妃。”
司空净尘看着沉甸甸的箱子,眸底复杂,这女人没死?是为了要银子?
这个女人,还真是贪得无厌,竟将主意打到了母妃的身上!
“她胡闹,江嬷嬷你怎么能点头?”
江嬷嬷苍老的面皮不自然的一抖。
被一个十几岁的村姑教训,还无分毫的还手之力,根本让她说不出口。
司空净尘见江嬷嬷面色古怪,回过神来时,人已经疾步去了暗室。
他……只是不想让翩翩有事。
他还未到暗室,便看见暗室的门大敞,白芊芊满是挑剔的声音,便从门里传出。
“啧!王府的饭菜真难吃!”
司空净尘如万年寒潭的脸,出现了一丝龟裂。
偏他心底竟有几分认同。
他随即懊恼的敛去了所有的情绪,沉冷地进了暗室。
白芊芊置若罔闻,认真的往嘴里扒拉着饭菜。
看守暗室的侍卫,立即恭敬的行礼:“豫王。”
司空净尘看着无视他的女人,危险的眯起了眼睛:“白芊芊。”
这个女人,总是能轻易的挑起他的怒火。
白芊芊有恃无恐,吃饱了饭,直接靠着墙开始小憩。
司空净尘额头青筋狂跳,本就阴冷的暗室,仿佛连空气都凝满了冰霜。
下一刻,在众人瞠目结舌的目光中,他一把将白芊芊甩在了肩头,一路扛着她去了赏雪阁。
他的肩膀虽然宽厚,但是刚吃完饭,这么大头朝下的摇晃着,谁也受不了。
于是,白芊芊不客气的吐了他一身:“呕……”
司空净尘脸色瞬间铁青,脚下的步子加了内力,两旁的景物飞快的倒退着。
白芊芊觉得更恶心了:“呕……呕……”
路上的侍女和内侍,难以置信的看着二人离去的残影。
不少侍女尖叫着:“好羡慕那个被豫王扛在肩头的女人。”
白芊芊翻了个白眼。
等她胃里终于再也吐不出东西时,他们也到了赏雪阁。
满箱子亮闪闪的金子,似瞬间照亮了她灰白的脸色,一双眸子更似如万千星辰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