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万物都将讲究相生相克,若天命之人真的有世人说的那般厉害,难道就没有与之相对的敌人?”她抬眸问。
“若你是这个世界的人还好,那么所对应的敌人便只有被七星戒承认的主人,可是你来自异世界,最大的敌人就不再是这个,而是,天道。”
“每一个世界都有其掌管者,所以平行世界互不打扰,各自运行,一旦出现异类,被天道发现,一定会被消灭的。”他说起这句话时,眉头一直紧皱,气氛压抑。
“天女们明面上是保护你,实则还有另一个作用,那就是避免你被天道发现,不知你注意到她们的手链没,那就是最关键的东西。”
夏统天恍然,她一直以为那手链是象征天女身份的东西,没想到还有这个作用,事情还越来越离奇了,不过也对,她能穿越过来,本身就是一件离奇的事情。
“所以只要她们不把手链摘下来,天道就不会发现我?”夏统天摸索自己的下巴,那为什么还要惧怕那虚无缥缈的天道?
“也不是。”王母惋惜摇头,“手链只是一个工具,任何工具都有个期限的,过了那个期限,天道依旧会发现你,或者是你做出的事情远远的超出这个世界原本的轨道,天女们也无法保护,天道依旧会发现你。”
“那有个什么用啊!”夏统天瞪眼,“我做的事情就是不走原本轨道,照你这样说,我迟早会被发现,要是到时候我灰飞烟灭了,第一个回来复仇的人就是你!”
她要气疯了,说来说去,就是天道是个大boss,她躲不了,天女们护不了,难道她费劲心思完成使命的同时,还要惊恐被天道发现而后自己一命呜呼的下场吗!
“感觉你就是把我叫来送死的!”她气结,但是并没有多少怨恨王母的情绪在内,若她站在王母的角度,也会这般做,并且天道能不能发现她,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对不起。”王母低头,神情十分的愧疚。
“对了,小黄曾说过我的命格被人遮掩住,王母,不会是你动的手脚吧?”她抱胸,意味不明的看着王母。
“是,这样做主要是可以避免天道的追捕,让殿下少一分危险。”王母老实回答。
夏统天听后,食指敲打着身侧圆木桌的桌面,神情莫名,“王母,一开始,我对你是有恼恨的。”因为他的自作主张,让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开了父母师傅好友,甚至连句道别都没有,就来到了这对她分外陌生的世界。
“既然来到了这里,我也不会多矫情的来控诉你,关于这方面,我好像只能自认倒霉,谁让我是天命之人呢。我从来是不信偶然的,所有的偶然都会有必然的开端或者是结局,必然的身份,必然的使命在身,必然的留下。”
“事情成定局,你也不用在这个时间段对我报以愧疚,还不如多衷心与我,比如不要再到处乱跑,说出你所知道的一切。”
刚来时她一脸茫然,脑海全是空白,靠的就是自己一步步摸索和侧面敲击出的别人的答案,过了这么久,她已经了解了这里,但是一件东西,都是越了解越觉得不够,她现在就是很好奇王母老怪丁公公以及那西蜀国师的关系。
唯一一点她能肯定的是,他们以前绝对认识,且之间的恩怨不小。
“所以,我想问问你,你和老怪丁公公之前是什么关系,还有那位西蜀国师,他这人似乎对你们的怨念很大啊。”
“这是应该的。”王母点头,将愧疚于心的事情说清楚并得到谅解,让他整个人都轻松多了,不再似之前的浑浑噩噩,“这是个很长远的故事,不过我觉得由老怪讲出来比较好,他是这其中,感悟最深的人。”
夏统天挑眉,又让王母把在门口偷听的老怪扯进来。
老怪揪着两边的小胡子,目光陷入追思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来。
他和西蜀国师是师兄弟的关系,同在一个炼药师门中学习,被门下其他弟子尊称为“天下无双毒手二怪”,就是证明了他们俩在师门中至高无上的地位以及在江湖人中不可忽视的身份。
师傅见两人在师门中已经没有什么要学习的了,所以就让他们离开师门,随他们自己的心意进入险恶的江湖或者是朝廷。虽然两人都选择进了江湖,但是他们两人并不一同闯荡。
很久之后,他才知道师弟穆影去了纳兰一族,而他,每天漂泊在江湖之中,也因此,老怪认识了当时还是个年轻小伙子的王母以及江湖第一高手丁承德。
三人一起游历,一起闯荡,因着王母偏医,老怪善毒,所以他两就是在丁承德将敌人打败后,老怪再下毒,看那敌人求饶到要死的模样,王母再解毒。一时之间,他们“江湖三煞”的名声崛起,但逢遇见他们的人,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生怕他们一个不顺眼,把自己小命给交代了。
“仇者多,友两三,但逢敌手难。”丁承德灌下一坛酒,惆怅的说道,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了啊,人生,真是寂寞呢。
“你别到最后红尘未破也无甚牵挂,只恋生杀啊。”王母瞅了眼一脸惆怅的丁承德,好心劝说,抱着在肩头蹦跶的天鸟,喂给它吃的。
老怪看着那羽毛丰盈漂亮的鸟,好几次都想趁王母不注意把它偷走吃了,那鸟灵性十足,长得也美,吃起来味道肯定鲜,但是他每次目光落在那鸟身上,就被王母威胁的目光给挫败。
“诶你不懂,到了我这个年纪,才知道恩仇要趁年华,想我当初轻剑快马,唯此间江湖年少,听雨尽碎,看风如潮,但凡出手,便是引狂澜,谁知道到了现在,竟然跟你们一起欣赏檐上霜,窗边月!”
丁承德抱着宝剑冷哧,倒不如一拍案,入那无人知晓的寒渊。
爱人得不到,敌手不曾有,真的很惆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