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二小姐,你可真大的口气,说的像宛宇之能一人独大一般,你可是知道这天下是姓夏而不是信宛!”突然人群中冒出这个声音,语气严厉。
汪姗悦同样冷哧,眸色闪过不屑,果然一群刁民,动不动就拿这种话来教训人,“风水轮流转的道理你没有听说过吗,谁知道下一秒这天下姓什么呢,指不定就姓汪了呢!”
“哦,那就是说汪二小姐是有做皇后的心思咯?”那人又问了出来,语气带了点幸灾乐祸,这时众人看向汪姗悦的目光已经有些不一样了。
汪姗悦一愣,这个问题她还从来没有想过,她只要做宇之哥的妻子就好,至于皇后与否,她根本就不敢想,她一介庶女,怎么可能会走到那个位置?
不过就是她有因为没有立马反驳,这么一个怔楞的时间,瞬间让人群炸了锅。
不消片刻,“汪家与宛家有造反征兆”的话题成为众人最热烈的茶话闲谈,汪姗悦完全没有想到就是因为自己没有立马回答这个问题,就让众人联想到这种地步,这已经超过了她作为一介闺中千金所能解决的范围,一时之间,她呆立在原地,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
“砰!”的一声,丞相府原本紧闭的大门被人打开,正是一脸怒气的宛宇之,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汪姗悦一跳,她猛然回头。
“宇之哥!”见到是宛宇之,汪姗悦心中所有的不安都得到安抚,觉得只要有他在,什么问题都不再是麻烦,都能得到完美的解决,她面露惊喜,眸色都装满的是少女的喜悦,提起裙摆就准备前往宛宇之跟前。
然而宛宇之只是冷冷的看着她,眸色隐藏着杀意,见汪姗悦过来,他后退一步,身后被他挡住的隐卫就现了身。
“送汪小姐回府,别让她在这里惹是生非!”他低吼,额头青筋暴起,汪家竟然没把这蠢货看牢,皇上都发话让她禁足一个月了,竟然还让她出来,汪家是要抗旨不遵吗!
“宇之,我来就是为了见你一面,我给你写了信,为什么你不回,难道我们之前的那些承偌都是你的玩笑吗?”汪姗悦一见到宛宇之就像是换了个人一般,先前的嚣张跋扈瞬间变成为情所困的凄婉女子,悲戚的看着宛宇之,眼眶隐隐间还有泪水闪烁。
“宇之,我...呃!”然而未等她说出更多,就被隐卫给劈晕,将她扛在肩上瞬间消失在原地。
宛宇之又用冰冷的目光扫视了眼众人,众人赶紧的低下头,做鸟兽散状。
宛宇之眼神愈发的阴冷,这次的罪魁祸首,竟然出在一个女人身上!那个蠢货!杀了她都不足以解恨!
想到上次父亲对他的警告,那一次没能灭掉汪姗悦,竟然马上就出了事端,宛宇之越想越觉得心中怄火,现在的情形,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怕是真的如父亲所说,就算神仙转世都挽回不了这个局面,念此,他脸黑如墨,若真的这样,他必须保护好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汪姗悦偷跑出来找宛宇之一事,且在丞相府门口大发厥词,已经被众人各种添油加醋的传下去,让原本名声尽毁的宛宇之更添黑料,他原本就翻不了身,这下又被汪姗悦闹了一出,只怕以死明志都不会有人相信了。
且更为重要的一点是,有人竟然把宛家和汪家此次动作是有预谋的造反的阴谋论传入了定王耳中,据有情人爆料,定王一听这猜测,当即面色大变,大呼“胆大包天!”,于是二话不说就进了宫向圣上禀告了这件事。
这件事的热烈程度堪比之前众人讨论定王妃的人选,到了三天后热度稍稍降低后,一道圣旨又宛如惊天雷,炸的众人一脸懵,完全不知道这件事的发展竟然会变成这样!
宛仁的丞相之位竟然被罢黜了,流放边关!
宛仁是谁!他年少成名,先皇曾有诗曰:腹垂过膝力千钧,足智多谋胆绝伦。
前者是在说老将军苏老,后者则就是指的宛仁,可见宛仁在先皇心中的位置之高,自从先皇驾崩,学成韬略又满腹经纶的他自然而然的成为一国之相,辅助如今的皇帝已有三十年之久,其权势之大,可分日月之光华,可掌风雷之号令,其位置之牢固,无人可替代!
而如此地位的宛仁竟然就这么轻易地被罢官了?众人觉得恍如梦中,这一国之相若不是犯了大罪,不可能会这么轻易地被罢黜,莫不是那些传闻说的是真的,宛仁真的有造反倾向,所以夏皇才无法容忍下去?
就在这罢宛仁丞相一位的圣旨出来,先前被宛仁压住的各种弹劾他的证据全数出现,众人这才恍然,并不是皇帝将宛仁对他的恩和义都付与水萍飘,而是宛仁确实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
他暗中卖爵买官多少起,贪财货竭脂膏多少种,施奸诈狡猾,让人数不胜数,其恶劣程度实在是令人发指!
宛仁被罢黜丞相一职,宛宇之的情况就变得更为艰难,只得躲于众人的视线苟且偷生,至于汪家,一直都不出声,整座府中死气沉沉,而宛雨生,宛仁败落,唯一的依靠就剩下太后,偏偏太后竟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刻重病不起,根本不允人前来探望,这就断了她唯一求生的道路。
她求见太后被拒,捏了捏拳头,愤愤转身离去。
她转过一个拐角处,看着形形色色来往的宫人,心中突生悲凉,道是长门隔,永巷深,回首处愁难禁,她如今的凄凉境地,竟是无人可求助,实在悲哀到极致!
明明是春光明媚的季节,就连常走的道路两边都能生出顽强的春草,大多数树木也是花满枝,但是这些繁华的景色入了她眼,却是荒凉满目生愁,触目总是生憎,对景无非惹恨!
她紧咬下唇,掩住眼底愤恨情绪,是谁害她如今境地?是夏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