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杨若心,参见燕王殿下,王妃娘娘。”肖母身着一身明亮华服,看上去年轻了不少。
在场的所有人,认识的不认识的,全部都整整齐齐,向刚刚出现的两人行礼。
楚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冷声说道:“免礼。”
但是何沉烟感觉很奇怪,她看着一直站在她身侧的萧稚,问他:“你不生气?”
萧稚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生气?”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何沉烟纳闷,刚想把心中所想说出口,就听到楚骁说:“回去再和你解释,这里的人挺多,注意身份。”
何沉烟觉得自己被看低了:“我什么时候没有注意身份了!?”
楚骁转头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宠溺地用手指抚过她的脸颊:“就现在。”
一直在不远处观望的苗兰芝,终于在楚骁和萧稚都离开了之后,才找到机会上前与何沉烟打招呼。
此时何沉烟已经落座,随行的小桃正在帮她剥水果。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之后,何沉烟一抬头,就看到了面前打扮端庄得体的苗兰芝。
“王妃娘娘,草民苗兰芝,参见娘娘。”
自从上次被何沉烟救下之后,苗兰芝一直对何沉烟心怀感激,想要将做好的谢礼亲手送出去。
她从口袋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谢礼,递到了何沉烟的面前:“上次多亏娘娘搭救,这是草民为您亲手编织的谢礼,请您一定要收下。”
看到苗兰芝的时候,何沉烟瞬间就被她今日的打扮吸引了。
她的长相本就属于温婉那一类的,虽然平日里的打扮也很符合她的气质,但是显然不够端庄,而今天的这一身就恰到好处。
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串红色的手串,何沉烟笑着说道:“救你本就是应该的,不用这么麻烦,还特意为我准备礼物。”
毕竟苗兰芝之前表过忠心,虽然当时何沉烟只是开开玩笑逗逗她,说她是自己的人,但是其实就是在说救她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苗兰芝却坚定地说:“就算草民承诺过,以后是娘娘的人,但是娘娘救我于水火,这样的恩情,自然是要表达出草民的诚意才行。”
何沉烟纠结地看着她手上的红色手串,半晌,才伸手接过:“那你的这份诚意我就收下了,我会戴在身上的。”
说完,在苗兰芝感恩的眼神当中,何沉烟将手串戴到了手腕上。
何沉烟皮肤本就白皙,配上这鲜艳欲滴的红色,更显肌肤胜雪。
她轻轻转了转手臂,红色手串上的珠子互相碰撞,发出悦耳的“叮叮”声,煞是好听。
“你还挺会挑的,这珠子颜色不错。”何沉烟夸赞道,被认可的苗兰芝脸颊上飞上红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没开口,就被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
“这么廉价的珠子也能拿得出手?”
这个声音略显沧桑,何沉烟抬眼,发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缓缓走来。
上一次皇上生辰宴见过一次之后,何沉烟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何巧晴了。
今日的何巧晴不说是浓妆艳抹,那精致的妆面,想必也花费了不少时间。
此时的她穿着颜色靓丽的衣裳,乖顺地挽着一个妇人的手臂,再往旁边看去,饶是冷静如斯的何沉烟,也不免心头一震。
一名穿着打扮都十分高贵的妇人,她的眉眼和一旁的何巧晴十分相似,只不过不同于何巧晴的年轻气盛,她的气质当中,多了几分沉稳。
这人是……燕多微?!
燕多微被何巧晴挽着,每一步都走得摇曳生姿,明明只有几步路的距离,愣是让她走出了千山万水的感觉。
等到她站到何沉烟面前的时候,本来还被原主的条件反射触动的何沉烟,内心已经毫无波澜。
本来高兴的苗兰芝,被突然出现的人诋毁,内心压抑着不甘心。
但是眼前的妇人高贵骄傲,加之旁边还站着乖顺的何巧晴,就算苗兰芝不知道妇人的身份,也不敢反驳。
何巧晴在京城中有多么张扬?只要经常在京城中往来,就一定知道何巧晴这个人。
现在就连何巧晴都要在这名妇人面前低头,来头肯定不小。
在何沉烟的面前站定,燕多微轻蔑地看了一眼与她站在一起的苗兰芝,冷声道:“一介平民,也敢与本夫人站在一起?”
霸道的要求让苗兰芝浑身一抖,忙不迭弯下腰往旁边退去,嘴里还不停地道歉:“草民斗胆,还望夫人恕罪。”
燕多微睥睨着她,没有再说话,而是转头看向了还坐在位置上的何沉烟,眉头微蹙。
“见到自己的生母,竟然还坐在席位上,难道你坐上了燕王妃的位置后,就忘记我当初是怎么教导你的吗?”
看到她的时候没有站起来就算了,现在她都走到面前了,别说是唤她一声“母亲”,就连最基本的尊重也丢了。
面对严厉的指责,何沉烟挑起嘴角,挂上一抹不屑的笑容,对燕多微说:“你既然知道我如今已经是燕王妃,难道忘记了尊卑有别,不但没有向我行礼,还妄图我站起来尊重你?”
不同于印象中的呆头呆脑,燕多微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口齿伶俐的何沉烟。
“放肆!”燕多微怒冲心中起,语气也狠厉起来。
她从未想过,自己某一天会被自己的女儿教训,而教训她的这个人,还是她一直看不起瞧不上的何沉烟。
见到自己的母亲如此愤怒,何巧晴在一旁帮忙打圆场:“母亲,母亲您的身体才刚刚痊愈,切勿动气。”
说着,她还故意把视线转到何沉烟的身上,语气中带着哀求,对何沉烟说:“姐姐,自从你出嫁之后,母亲因为思念成疾,身体情况大不如前,这才刚刚好点,你怎么可以惹她生气呢?”
字字嗔怪,何巧晴又是卖惨博取同情,又是想利用他们对何沉烟的称呼拉近关系,真是好计策啊。
何沉烟一脸无奈地站起身来,却并没有要伸手去扶燕多微,而是站在原地冷眼旁观。
“之前我回门的时候,你们说她是感染了风寒,千般阻挠我和王爷前去探望,怎么现在就过了一个月,风寒就变成思念成疾了?”何沉烟嘴角带笑,又问道:“如果真是思念成疾,那为何当时闭门不见,不就是看不上我这个被丢到城外去的弃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