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两人拉扯着进来,两名军医顿时眼前一亮,暗道一声:爷有救了!
正忙碌着包扎的手停下来,两人躬身上前行了一礼:“三皇子万安!”
三皇子的医术有目共睹,要不是有爷,他也不会沦为千年老二。
潇瑾淡漠的点了点头,算是给了两人回应,走到床前,接手了两人的工作。
凤雪汐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紧咬着唇,连大气都不敢喘,好像怕会惊了他救人。
潇瑾先取了两粒红色药丸给潇疏珏喂了进去,这才从医药箱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瓶塞打开,淡淡的香味溢满了整室。
那香味似乎有提神醒脑的作用,只是闻着,就能让人神清气爽,连卧室之中的血腥气都冲淡了不少。
“生肌续骨散?”军医眼神兴奋的盯着那个瓷瓶,贪婪的吸着鼻子。
潇瑾也不说话,从小瓷瓶里倒出些赤红色的粉沫,均匀的撒在伤口上。
非月非星也极有眼色,见他撒完了正面,马上过去帮潇疏珏翻了个身。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直到最后一道伤口也被上完了药,潇瑾才轻吁了口气,擦了擦额上的细汗,盈润的眸子转向凤雪汐。
“汐儿,他的情况很糟糕,我只是暂时吊住了他的命,能不能好起来,还未可知。不过,现在有一个办法或可一试。”他的语声带着试探。
凤雪汐瞳孔紧缩了两下问:“什么办法?”
潇瑾眼光一暗,低低的叹了声:“办法可以告诉你,但你得保证不疑我用心!”
他这么一说,凤雪汐脑子里马上灵光一闪,“你说肖红鸾?”
药人浑身都是宝,这个她早有耳闻,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像他们说的那么强大!
嗯一声,潇瑾淡淡点头,“药人的血滋肝益髓,可…”
他的语气滞了下,似乎有难言之隐,瞥了一眼屋里的几个“闲杂”人等,迟迟没再说下去。
凤雪汐自然看出了他的意思,手一挥,“你们先出去!”
军医和非月非星步了出去,临到门口时,非月却密语传音提醒:“公主,潇瑾和珩平王是对头,他的话,不可全信。”
凤雪汐听到了,却是不动声色,负在身后的手,不觉握成了拳。
会吗?
潇瑾会连着她也一起算计进去吗?
答案是否定的,至少在她心里,他不是那样的人。
“现在可以说了吗?”她,很着急,多一秒钟都不想再等。
潇疏珏的命现在就握在他的手里。
潇瑾未语脸颊先泛了红,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这可把凤雪汐给急坏了,暴躁的低吼:“快说呀!”
他这是想急死她吗?
“可那得是没被破身的处子或者处女!”潇瑾敛了眼底那么臊意,直言不讳的道:“一旦破了身,就只能通过房事来达此目的!”
话既出口,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了,只安心把自己当做了医者,并无淫惑之心。
“荒谬!这简直太荒谬了!”凤雪汐挥舞着两只小拳头,一个字都不肯相信。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说的是真的,大狼狗现在昏着呢,怎么行房?
他要醒着就更不用说了,就他那变态的洁癖,绝对一脚把肖红鸾给踹到九霄云外去,还行房呢!
“汐儿!”潇瑾语重心长起来,“这只是要救皇叔的命而已!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他死?你就那么在意他,在意到宁愿他死,也不肯让别人碰他?”
他眼光灼灼的看着她,眼底有碎开的嫉妒和苦涩,杂揉到一起,说不出的复杂。
凤雪汐却是郑重的点点头,“是,我无法接受别人碰他!”
当然,她也觉得那是对潇疏珏最大的侮辱。
“你就不怕皇叔怪你?”潇瑾眼底闪过一抹幽光。
“皇侄是专门来此挑拨离间的吗?”身后传来潇疏珏虚弱却又咬牙切齿的冰沉嗓音。
一喜一惊的巨大反差分别出现在凤雪汐和潇瑾的脸上。
凤雪汐狂喜着奔到床前,半蹲下身子轻摸着他依旧毫无血色的俊美面庞,“太好了,你醒了!”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强忍着没落下来,可那红着的眼圈,却加倍让人心疼。
潇疏珏吃力的抬起手去抹她的眼,“再不醒,本王怕被你给卖了!”
这一抹没将雾气抹没,豆大的泪珠子反倒滚滚而落。
凤雪汐喜极而泣,“不卖不卖,我舍不得!”
她胡乱抹了一把脸,将脸上的泪湿抹掉,“回头我研究下药膳,每天给你炖滋补的汤,保证没几天,就把你养成猪羔子,嗷嗷壮实!”
少女笑中带泪的模样让潇瑾心头一阵阵发酸,他到底输了,输的十分彻底。
黯然一笑,他背起药箱起身道:“一刻钟后伤口就会结痂了,到时再给他清理血迹包扎吧。”
“潇瑾,谢谢!”望着他萧瑟的背影,凤雪汐扭回头郑重的道谢。
两个字谢谢很轻,可除此之外,她又觉得没有什么比这两个字更能表达她的感激之情。
潇瑾没说话,只浅浅一勾唇,便大步出了房间。
他知道,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了,她也不需要他了。
凤雪汐收回目光,转过头看着伤痕累累的男人,又是心疼又是愤怒,“你是滚了刀山出来的吗?”
潇疏珏的脸色蓦然一寒,配上那没有一丝血色的双唇,整个人就像是被冻僵的尸体,“相去不远!”
正在此时,占夜已经包扎好伤口闯了进来。
他半边膀子打着赤膊,胳膊上和半边胸口上缠着雪白的药布,还有猩红的血丝渗出来。
“爷,属下前来请罪!”他单膝跪地,眼底满是自责之色。
潇疏珏没说话,确切点说,是真的没有太多力气说话。
于是,凤雪汐成了他的代言人,“你先起来,给我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这么惨烈?”
“是属下中了启运的埋伏,爷为了救我,硬是用血肉之躯,将我从陷阱中给托了出来。”占夜却是怎么都不肯起身,抱了下双腕,头深深的埋下了。
“说清楚!之前不是一直进行的很顺利,怎么会突然弄的这么惨?”凤雪汐拿了一床薄被,给潇疏珏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