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淮一门心思防备嫡女云姽婳,闻言,满脸宠溺地看向林邾,“不能让小妾受委屈,难道为父要让你娘受委屈么?”
云姽婳冰渊般的眸子忽明忽暗,面对如此不要脸的父亲,倒是方便她下狠手。
端坐在主母位置上的林邾瞄了眼云姽婳的神色,语气淡淡道,“老爷,身为丞相府里的主母,我就有责任维护后院的和平,既然张姨娘有委屈,不妨听她说说。”
“夫人,张姨娘只是个小妾,犯不着... ...”云淮表面上百般维护林邾,实际上是在跟云姽婳较劲儿。见此,云姽婳叹了口气道,“唉,既然爹爹不想管张姨娘的事情,那此事就作罢了。”
云淮抬眸看向自己女儿,深深怀疑她是不是在戏耍自己,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是好,思索片刻,才语气淡淡地询问道,“张姨娘觉得呢?”言外之意,就是在给张姨娘诉苦的机会。
张姨娘跪在地板上不知所措,摸不清云淮的态度如何,只能嗫嚅道,“妾身不小心弄丢了给夫人的药材,罪该万死,还请夫人和老爷法外开恩,宽恕妾身。”
“嗯?张姨娘这是不想申冤了?”云姽婳端坐在轮椅上似笑非笑,冷冰冰的脸上划出一抹惊人的弧度,美得惊人也骇得惊人,只听她淡淡地道,“爹爹刚说过,不能因为小妾让主母受到委屈,张姨娘编瞎话让夫人在门外等了许久,又想编瞎话蒙混过去,甚至还有编瞎话诬陷其他姨娘和夫人的嫌疑,爹爹觉得该不该罚?”
“该罚。”林邾砰地一拳砸在桌案上,吓得云淮小心肝儿乱颤,只听她语气威严地开口道,“张姨娘,你可知罪?”
坐在主位上的云淮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不然为毛夫人会忘了他的存在?
好歹他也是相府的老爷,这么多人在场,林邾就不能稍微收敛收敛?她这是还嫌自己的臭名不够昭著么?
云淮憋着一肚子委屈端坐在主位上,只要开口的不是他那个跟自己命里犯冲的嫡女,林邾想怎么闹都随她好了!
“妾身知错了,可妾身是冤枉的,妾身也不知道为何那包药就凭空消失了?”张姨娘见云姽婳给她定得罪太大,也顾不上太多,只能按照之前的计划开口。
见状,云姽婳冷冷地扯了扯嘴角,这条臭鱼总算上钩了,“听张姨娘的意思,是在怀疑其他姨娘和夫人呢!”
“马小六,去让人将后院的姨娘们都请过来。”林邾对着门的方向吼了一嗓子,门口处回以一声响亮的应答,只见一个人影飞速闪过。
云淮无奈地叹了口气,明明是太平盛世,他的丞相府却每日都是一副金戈铁马的状态,让他兴奋得晚上直睡不着觉,第二日通常世顶着一双熊猫眼儿去上朝,陛下和同僚都打趣他是夜行者,还有几个刚入朝为官不久的,拉着他请教床笫之间的那些事。
唉~,如此一来,云淮不知是大襄的丞相,还成了大襄的洋相。
“姽婳妹妹,你的这个父亲为什么一直防着你?”王潇祾只听说过黎小黑废后的事情,并不晓得云淮伙同金妃陷害亲生女儿的龌龊事,若是这件事被他知晓了,怕是又成了一副针砭时政的画卷,云淮作为画中的主人公,怕是又要扬名立万了。
云姽婳本着家丑不想外扬的精神,并没搭理王潇祾,扭头扫见五小姐痴痴地看向这边,遂道,“可能是因为我带回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迷得相府五小姐神魂颠倒,所以才惹怒了云相吧!”
王潇祾不以为意地“切”了一声,抬眸见到几位姨娘一起从外面走进来,挨在云姽婳耳边小声道,“姽婳妹妹,林邾将军如此彪悍,云相怎么还敢纳这么多姨娘?”
云姽婳冷冷地瞥了眼诋毁自己母亲的王潇祾,不予理会,看向弯腰给云淮和林邾行礼的几位姨娘。
在丞相府,姨娘的身份是最低微的,只比下人好上一点,哪怕是亲生女儿,也要以小姐相称,见面还要行礼。
待几位姨娘给云姽婳和五小姐行过礼,坐在主母位置上的林邾才淡淡开口,矛头直指张姨娘道,“今日我领着婳儿回府,张姨娘说有礼物要送给我和婳儿,可是我在门口等了许久之后,她又说礼物凭空消失了,还大呼冤枉。”
“为了后院的姐妹们安宁,我这就让人去各位姨娘屋里搜搜,张姨娘说要送我的是几包珍贵药材,若是搜不到,就算张姨娘伪造事实。若是搜出来了,咱们再议,姐妹们觉得如何?”林邾一一看向面前的几位姨娘,豪气冲天地开口。
几位姨娘可怜兮兮地揉了揉耳朵,他们家将军除了嗓门大点,平日里对她们倒是真的好,有什么上好的胭脂水粉金钗银钗之类的,也都让人给他们挨个送过去,自己从不佩戴。
可是这个张姨娘为人却十分狡诈,总是使出浑身解数讨好老爷,最会在老爷面前讨巧卖乖给他们使小绊子了,烦人!
“身正不怕影子斜,张姨娘既然怀疑我们,那就让下人去搜好了。”
“嗯嗯,我们都愿意配合夫人。”
“是啊,刚好趁机看看究竟是谁想要编瞎话陷害我们。”
几位姨娘七嘴八舌地开口,她们早看这个女人不顺眼,总算逮着机会一雪前耻了。
哼,都是给人做妾的,她有什么了不起的?
“好,各位姐妹如此配合,我林邾在此谢过了。”林邾从主母的位置起身,素手轻扬,身姿飒爽,迷得面前的几位小妾眼底直冒红心,倘若林邾生为男儿身,她们拼死也要挤进国公府,哪怕做个粗鄙的丫头,她们也乐意。
为了公平起见,林邾领着几个小妾和云淮坐镇后院,亲自监督小厮和丫鬟们搜房,林邾身为丞相府的主母,第一个要搜的就是她的房间,眼看小厮们要漏掉至关重要的一个位置,张姨娘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妾身好像,看到了那包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