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歌曾没想那么多,她是真的佩服孙院正,这么短的时间能够将毒物聚在一个地方,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有机会她倒是想要领教一下针法。
“蛇毒竟然如此霸道的话,太子以后不会有事吧?”皇后坐直了身体,担心的问道。
“……”季雨歌没说话。
旁边的孙院正等人也没说话。
是药三分毒,更不用说是蛇毒了,蛇毒如此霸道能够解毒就已经是万幸,至于后续真的只能看天命了。
林墨池悄悄的推了季雨歌一把。
推什么推?
季雨歌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回答:“回皇后娘娘的话,只要余毒排出体外,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但……毕竟这是蛇毒,对人体还是有一定的影响的,具体的还是要看之后的调养。”
她只负责解毒,后续该怎么调养,就看太医院的手段了,不过她想以孙院正等人的本事应该能够做到的。
皇后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有些气闷,不过她也知道季雨歌说的是真话,如果她说太子一定要能康复的话,她也是不信的。
“没想到玉琅王妃对毒蛇竟然有这么深的研究?”一直没插上话的王侧妃突然感慨。
季雨歌察觉到了她言语中的敌意,挑了挑眉:“这只不过是我的一点儿兴趣爱好,就好像有些人喜欢读书画画,有些人喜欢吟诗作对,有些人喜欢医经草本……”
季雨歌顿了顿:“还有些人喜欢卖弄风骚,毕竟人不一样,喜欢的东西也不一样。”
“……”崔文芸用帕子掩了掩眼角,偷笑了一下。
表妹这话骂的真是太对了。
皇后面色一僵,也听出了她话语中的嘲讽,忍不住朝着王侧妃看了过去,不会说话就别说。
王侧妃满脸通红,不甘心的垂下了头。
皇帝嘴角抽了抽,终于在季雨歌的身上看到了几分季太傅的身影。
这也是一个不吃亏的。
“玉琅王妃说的不错,每个人都不一样,不过朕也很好奇,为何你对于毒物有这么深的研究,朕听你话语中的意思,似乎不只是了解这一种毒物。”
寻常女子不应该喜欢琴棋书画女工针织之类的吗?哪怕季太傅是学官,在教育方面很开放,也断然没有教自己的孩子学习用毒解毒。
在面对皇上的提问,季雨歌自然不能像之前怼王侧妃那样,就连林墨池都担忧地提醒她,不要太过分。
季雨歌又不是傻子,怎么敢放肆呢?
“回皇上的话,其实跟我之前双腿有关系,我的双腿瘫了之后,家里人为我请了不少的名医,都没有办法为我诊治,后来找了一位大夫,他说用以毒攻毒的办法,不过那个办法十分的冒险,只有两三成的机会,父亲担心我最终没有采取,不过我却觉得可以一试,奈何家里人不肯帮我,我就只能自己翻看医书了解以毒攻毒的办法,久而久之对一些毒物就有了研究和见解。”
皇帝知道季太傅为了这个女儿费了多少心思。
之前太医院说季雨歌发现玉琊王中毒,且帮他解毒,皇帝还有些怀疑,眼下倒是释然了。
虽然提起毒物人人闻之色变,可身为一国之君且见多识广的皇帝,却没什么感觉。
据他所知,太医院有不少的药也都是带着毒的,需要经过小心的处理才可入药。
毒只是听着可怕,其实和药材没什么区别,用好了也能治病救人。
皇帝接受的很快,“也是苦了你这孩子了。”
季雨歌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是过关了。
皇帝和皇后不能出来太久,两人看了会儿太子,便回宫了。
季雨歌和林墨池也准备回去了,崔文芸有些担心,想把季雨歌留下来。
“表姐,我只会解毒,论起调养身子,我也没办法,东宫距离玉琅王府不远,如果太子这边有什么情况,表姐叫人去找我就行了。”
她可不想留在东宫,总感觉有点儿毛骨悚然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崔文芸自然不好留她。
崔文芸亲自将二人送到门口,走之前,季雨歌拉住了她:“表姐你小心点王侧妃,我看着不像什么好东西。”
崔文芸会心一笑,心中压着的石头移开了一块:“我知道,对了,我听说李侧妃买通的人散布谣言要对你不利,你回去的时候也要小心。”
想到这里,崔文芸就生出了几分同病相怜之感。
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
季雨歌没想到季家的事情,李侧妃也在背后参与了。
马车内,林墨池提醒道。
“你确定解蛇毒的办法行得通吗?眼下父皇虽然不会起疑,但是他肯定会让太医院按照你的办法来研究的,如果研究不出来,你怕是要给个说法。”
虽然他不知道季雨歌用了什么药,但是他总感觉不是单子上的几味药,她肯定还加了些什么东西,而那东西十分的重要。
父皇是个谨慎的人,哪怕眼下被季雨歌糊弄了过去,事后也会反应过来的。
“放心吧,这个办法行得通,如果太医院想要方子的话,我也可以给他们。”
林墨池觉得她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季雨歌看着他的面色依旧不是很好,蛇毒十分的霸道,哪怕吸进去一点,对五脏六腑也有损伤。
“回头我给你开个药方,你吃上两日,好好调养调养。”
林墨池诧异的看向季雨歌,季雨歌却把头探向窗外。
他勾了勾唇角,“那就多谢王妃了。”
马车快速行驶了起来,快要到玉琅王府的时候,季雨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如果抓住了那条毒蛇能不能拿给我看看?我想研究研究。”
“好。”
金环蛇虽然性情温顺,但是不好调教,背后的人不但能够调教,还能够加强它的毒性着实不简单。
季雨歌自认为做不到,所以她十分好奇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接下来的一段路,两人都默契的没怎么说话,不过与之前相比,两人之间尴尬的氛围变得温和了不少。
“王爷到了。”
到了玉琅王府,林墨池刚露出一个头,李侧妃便提着裙子跑了过来。
林墨池本能的往后退,季雨歌正好出来,直接将他撞了出来。
林墨池:“……”
“王爷你可算是回来了。”
声音酥麻入骨,让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季雨歌对李芳华升起了那点好感,瞬间消散了,她抖了抖肩膀,直接跳下了马车,也不用人扶,进了王府。
崔嬷嬷拿着斗篷迎了出来,小声的说:“王妃走后没多久,李家的大少奶奶便来了,和李侧妃说了好一会儿子的话,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
“管他们说什么,刚刚表姐跟我说季家的事情,李家可能也参与了,回头让徐树打听打听。”
季雨歌回头看了一眼,见李芳华把林墨池的胳膊都要拧成麻花了,心中生气,加快了脚步。
结果还没回到凝香阁,就被赶来的玉琊王给拦住了。
玉琊王也是得到了消息,特意赶来的。
“二嫂我听说太子中蛇毒了,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毒已经解了,不对,东宫已经封锁了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玉琊王摆了摆手:“二嫂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太子没事儿吧?”
季雨歌有些累,指了指凝香阁的方向,玉琊王连忙把路让开了。
回了凝香阁,季雨歌喝了两口茶吃了两块点心,才觉得舒服了不少。
只是心口似乎有一团火,火烧火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