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老山参,孙夫子也不小气了。
甘鹏勉强有了力气,季雨歌戳破了他的手指,再下十针。
甘鹏已经痛苦得了咬紧了牙关,眼泪都快出来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个时候倒是没人笑话他,甘旭琨和另外两名甘家子弟,眼眶也是红红的,恨不得替他受过。
季雨歌提醒:“还有最关键的十一针。”
“他怕是坚持不住了。”孙夫子说完,犹豫的看向季雨歌,“孙家有一套针法可以护住心脉,或许可以让他支撑一段时间。”
季雨歌眼前一亮,“是不是当初太子中毒你用的那套?”
“是。”
“好。”
孙夫子倒也没有藏着噎着,毕竟甘鹏的确是很出色的后辈,也不忍心看着他就这么死了。
“啊……”
甘鹏痛苦的吼出了声,紧接着一声空洞的咳嗽,一股黑血喷了出来,紧接着一声接着一声,身体的四肢似乎每一个毛孔都在抽,动着。
手指流出黑乎乎带着点儿腥味儿的血液。
眼见着,他的头发竟然一点一点变白。
“……”
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包括孙夫子在内。
季雨歌却松了一口气,眼见着手指头流出来新鲜的血液,也不再吐血了,才上前拔掉了银针。
“玉琅王妃,他?”
“还挺能忍的。”
季雨歌松了一口气,上前掀开了他的眼皮:“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接下来只要再服用几贴药剂就可无爱了,至于他的头发,我也没有办法。”
甘旭琨看着满头乌发变成白发,虽然觉得碍眼,但是想到能够保住性命,就已经十分不容易了,其他的也不能强求。
“多谢玉琅王妃。”
季雨歌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我的学生,救他本就是应该的,不过要说让他挺到现在的还是你,如果不是当初你把解毒药丸给了他,或许他早就死了。”
甘旭琨摇了摇头,非要跪着磕了两个头心里才舒服一点。
“解毒药本就是玉琅王妃给的,说到底还是玉琅王妃也救了他的性命,此情此恩,我甘家无以为报。”
只能磕几个响头。
甘家另外两名子弟也跟着一起磕头,甘家没权没势,现在没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只有用这种笨拙的方式回报了。
季雨歌想拦着,却被林墨池给拉住了。
他明白甘旭琨的想法,这个时候再拒绝,只会让他觉得颜面无光。
等他们磕完了头,季雨歌又和孙夫子商量了一下药剂的剂量。
孙夫子趁着旁边没人,悄悄的问:“玉琅王妃,你这套针法?”
季雨歌轻笑一声,“孙夫子要是想学,回头我告诉你就是了,不过你也知道,针法对心肺有损,也就只有像是甘鹏这样意志力坚强的年轻人才能用。”
季雨歌紧接着又说:“也得需要孙夫子这样能够护得住心脉的人才行,起码需要两个人以上的人合作完成,否则的话基本就是催命针了。”
孙夫子没想到自己还成了成功的关键,心中不由得有些得意。
得知季雨歌愿意将这套针法传给自己,孙夫子也不吝啬将护心脉的针法也给了她,作为交换,礼尚往来嘛。
等将甘鹏安顿好,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
林墨池站在树下,一袭月光披在他的身上,季雨歌晃了晃神,狠狠的跺脚,【这男人最近真是魅力四射。】
“……”
林墨池抽了抽嘴角,最近她表达爱意的方式真的是越来越直白了。
“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干的?”
季雨歌活动着踹门的腿,问道,“你不是也知道是谁干的吗?”
林墨池只是怀疑,但季雨歌这么问了,他基本也确认下来。
除了那个人也没别人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不肯放过甘家。
“宝贝去会不会太危险?”
“不会的,他应该快回来了。”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声狗吠,紧接着宝贝从九尺多高的墙上,一跃而下,在地上打了个滚,然后跳到了季雨歌旁边。
“娘亲,我找到那个黑衣人了。”
季雨歌跟着宝贝来到了一住宅院,林墨池打量着院子,阴沉着脸,“老四当初娶孟静娴或许还有另外一层意思,这套院子曾经是孟国公府的财产,他曾经许下诺言要给孟静娴当做陪嫁。”
“孟家不是没落了吗,这么好的宅院孟家也舍得拿出来做陪嫁?”
“如果孟静娴是下嫁,孟家未必肯送。”
明白了,因为嫁的是皇子,嫁妆总不好太薄了。
季雨歌建议道:“我们进去看看。”
林墨池按住了她的手,“不行,周围有人把守。”
季雨歌一个人都没看到,但是她相信林墨池的直觉。
可惜进不去,要是能进去就好,她也想知道樊韬到底在搞什么鬼。
从他用的东西就能看出来他进行到了哪一步。
“宝贝你能进去吗?”
宝贝看了一眼四周,随即也跟着摇头。
季雨歌便不再勉强,直觉告诉她里面一定有问题。
“你有没有想过,黑衣人为什么要今夜行动,你不是说对方不像是要杀了他的样子吗?”
“是不像,有点像是抽血,等等,抽血,我有办法了。”
说完,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回来拉住了林墨池,两人一狗一路回到了玉琅王府,季雨歌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林墨池知道肯定又和实验室有关,便主动去了书房。
在这期间,甘鹏又遭遇了两次刺杀,却都被人给拦下来了。
本来是一件小事,但事情发生在太医署内,窦黎明也不由得上了几分心思,得知他是甘家的后代,便将此事婉转的告诉了皇上。
皇上听了之后许久没说话,半晌之后让人加强了太医署的警卫。
皇上上了心思,自然其他人也听到了消息,甘家的事情就被人旧事重提了。
甘家也是簪缨世家,如果不是甘旭琨使得两万人平白丧命,也不会判了个流放。
甘家往前数也是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再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随即,有人参韦世龙对士兵苛刻,不体恤士兵,谎报军情等,甚至还拿出了韦世龙私下嫖##妓的事情。
其中以户部吵得最凶,因为就在不久之前,韦应龙告黑状,军中有人冻死,明明是韦世龙搞鬼,结果他却将问题推到了户部的头上。
士兵无辜惨死是大事,皇帝下令彻查,户部自查了一番,结果彻查下来的确是户部给军需不够,但其实是够的。
军营中每年都有折损的人,每年都会剩下一部分军需,如果朝廷国库富裕的话,第二年的军需一定是按照人头来发放。
如果国库钱不够的话,则会少一些,一般军营会直接用去年的补上。
刚好,去年国库的钱不太够,户部就按照最少军需发放的,结果韦世龙就以此借口来攻击户部。
当时户部五品以上的官员全都被扣了三个月的俸禄,钱虽然不多,但是却很丢人,尤其是整个部门一起丢人。
上官良如何能忍,逮着机会自然不放过,甚至大有咬死对方的架势。
韦家这半年来都不敢太张扬,此次的事情,跟韦家有仇的人也纷纷下场了。
不管大臣们如何上奏,皇上就是不表态,一直到韦世龙上了辩解的折子。
他当然是表明了没做过那些事,甚至还又告了户部一状,甚至还将兵部给拖下了场。
殷世理本来是不想理睬他的,可是韦世龙却拿兵部说事,还怂恿了一些驻军统领,不少不明情况的人觉得兵部要是怂了,以后就要被户部骑在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