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孙邈邈高兴的翻身上马,站在学生中的季少桐跃跃欲试。
“姐,我也想去。”
虽然他和孙邈邈同岁,但是身高还没有孙邈邈高,就是个半大孩子,带着他完全就是累赘。
季雨歌冷着脸呵斥,“你去什么去,老老实实的待着。”
要不是季太傅让他们夫妻好好照顾他,季雨歌怎么会带着连药材都认不全的季少桐呢?
孙邈邈好歹是杏林世家出身,医术也不错,这小屁孩儿会什么?
孙邈邈得意的冲着他扬起了下巴,季少桐有些不满,小声的嘀咕:“怎么她行,我不行。”
季雨歌冷笑了两声,撸起了袖子,扬起了鞭子,“你来,我告诉你。”
“……”季少桐缩了缩脖子,见姐夫没有要帮自己的意思,只好放弃了。
原本跃跃欲试的人,见季少桐都败下阵来也不敢再上前了,就是上去了,八成也是和人家一样的下场。
况且,急行军不是一般人能够受得了的,他们这些人会骑马不假,但是论起体力来却还是差的远了,还是坐马车比较适合他们。
一行人急行军,在太阳落山之前到了驿站,他们简单的休息了一下,换了几匹好马,便继续上路。
说好的急行军,就是片刻不得停歇。
“你们现在走的话,天黑之前怕是赶不上落脚的驿站了。”驿丞劝道。
林墨池看向季雨歌解释道:“前面应该有村庄,实在不行就在村庄里找一户人家,暂时落脚。”
现在灾情紧急,也顾不上许多将就了。
季雨歌没什么意见,一旁的孙邈邈也狠狠的点头。
就这样,几个人继续急行,终于在月上梢头的时候找到了一户农庄,跟农庄里的人解释一下来历,然后找了一家房子比较多的,简单的吃了一些,天还没亮就出发了。
连着两天,皆是如此。
季雨歌倒也罢了,孙邈邈也表现出了超常的耐力,这让廖福和廖安都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
白天赶路,晚上休息,季雨歌偷偷的将药剂放在食物里面,她也是不想还没到地方就出事了。
林墨池知道之后,再一次感慨,带着她就是好。
这样的王妃去哪里找?
季雨歌并不知道他的心里话,估计知道之后肯定会更加的高兴。
就这样,又持续赶了三天的时间,终于到达了青州城边界。
一路上倒是有一些灾民打扮的人正在往北方迁徙,但是因为并不是成群结队的,都是零零星星的,再加上季雨歌并没有在他们的身上发现得病的样子,就没停下来。
他们所过之处很少能够看到绿色的东西,无论是树上的叶子还是田间,都是一眼无际的灰色。
“前面就是青州城了,我们在这里暂时歇歇脚。”
季雨歌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拉着孙邈邈去一旁的田地里。
林墨池和廖福廖安三人也趁此机会拿着水壶里面的水,简单的休整一下面容,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潦倒。
但要想英俊潇洒是绝对不可能的。
没多久,季雨歌和孙邈邈回来了,林墨池见季雨歌还是之前的样子,有些惊讶,作为爱美人士,她竟然没梳洗,要知道他都简单的收拾了一下。
季雨歌的手中还拎着一个布袋子,里面貌似有什么活的东西在动,密密麻麻的不由得头皮发紧。
林墨池问道:“这是什么?”
“蝗虫啊。”
廖福和廖安不由得齐齐退后了一步。
廖福狰狞着脸问道:“王妃,你抓这么多蝗虫干什么?”
不会是吃吧!
季雨歌给了他们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眼神,“当然是吃了。”
“……”
别说是林墨池廖福廖安,就连孙邈邈都跟着后退一步,刚才抓蝗虫的时候她就想问了,只不过看玉琅王妃一脸认真的样子,她并没有开口,哪成想竟然是要吃的。
一想到那么恶心的蝗虫,竟要被拿来吃掉,孙邈邈眼眶都有些发红了。
季雨歌才不管他们怎么想,将带子封紧之后挂在马背上,然后借着剩下不多的水简单的整理了一下。
特别壕情万丈的挥手,“走吧。”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要去打劫呢!
“等等。”林墨池叫住了她。
季雨歌不解。
林墨池给了廖福廖安一个眼神,二人心领神会,拿着公文包便走了。
“让他们先走,我们在后面跟着。”
季雨歌看着他微微眯起了双眼,“你不会想玩儿微服私访那一套吧?”
林墨池微微勾起了嘴角,并不否认。
“来之前父皇曾经叮嘱过青州的刺史姓郭,早些年,曾经因为隐瞒灾情被上面弹劾过,但后来又因为赈灾有功,功过相抵了,这一次疫情,莱州江州赫州都上奏了,唯有青州没有上奏,我担心他又故伎重施,先让廖福他们去探探底。”
季雨歌点头,“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林墨池没说话,这时不远处的一行人引起了他的关注。
他走上前拦住一行人,问道:“敢问前面可是青州?”
一行人似乎是一个村子的,略微有些警惕的看着他,觉得他是豺狼虎豹一般,一直到看到季雨歌和另外一位小娘子闯入人们的视线,这些人眼中才缓和了不少。
其中一个略微年长的人拦在众人前面说:“前面就是青州城了,你们要去青州城吗?现在可去不得,城里已经无粮可吃了,听说还有瘟疫传过来,你们还是快走吧。”
季雨歌见人中有几个孩子,便拿出凉掉的馒头一人分了一个,孩子们不知道多久没吃东西了,看到馒头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多谢小娘子,多谢多谢。”
孩子的家长一脸羞愧地冲着她一个劲地道歉,恨不得把头都低到地上去。
季雨歌虚扶了他们一把,然后好奇地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一众人略微有些紧张的面面相觑。
季雨歌压低了声音说道:“如果你们想要离开青州的话,我劝你们还是不要走了,前面的路已经封死了,就算是你们离开了,到时候也是要回来的,要不了多久,朝廷赈灾的队伍就要来了,到时候会给你们发衣服发粮食,你们不如先等一等吧。”
一行人再一次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那个年长的人站了起来,“请恕小老儿眼拙,不知道三位贵人是?”
林墨池正要拦着季雨歌,可季雨歌已经说出来了:“这位是玉琅王,他是皇上的儿子,我们都是钦差,我们先行一步,大部队要不了几日就要到了。”
说这季雨歌还从林墨池的身上翻出了一块金黄黄的令牌。
大部分人不认识字,但是那个年长的人好像是个读书人,看着令牌烁烁发光,隐约就觉得有一股威严之势,连忙跪了下来,“草民拜见王爷。”
“拜见王爷。”其他人吓了一跳,也紧跟着跪了下来。
林墨池将年老的老者扶了起来,向他打听了一下如今青州的情况,听完了之后,他的脸便一直阴沉着。
趁着这个时间,季雨歌拉着孙邈邈给那几个孩子和面色苍白的人把了把脉,可惜这里没有药材,她也只能记下了他们的情况,写下药方,让他们等过两天药材到了之后再去领取药材。
有一位老者饿得厉害了,季雨歌还把带来的红糖就着水给她冲了一碗,又给她扎了一针。
老人一下就活过来了,普通人不明白其中的道理,看着季雨歌像是看着女菩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