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自己的算盘就这样被直接点破,那临川主竟也不恼,原本板着的脸反倒露出笑容来。
那笑容看着真诚爽朗,像是真真切切的在开心,可在陆怀真眼中却不是如此。
他睨着临川主,冷静得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发话,以便寻找时机能够将自己此行目的说出来。
却见,临川主竟然从做座位上起身,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而是理了理衣裳,转身走到帘子后面去。
【这临川主究竟在搞什么鬼?】
姜婉仪等人的注意力一直都在临川主的身上,他的一举一动自然都会落在她们的眼中。
相比姜婉仪的疑惑,陆怀真此时心里更多的,却是不安。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临川主,按理来说,临川主应当不知晓他的真实身份,比武获胜应当是为国家挑选人才,赐了赏便应该是想方设法将他留在临川。
不过陆怀真若是提出申冤事宜,处理好后,推拒了便行。
可这临川主,竟三番五次的刁难却迟迟不提赏赐,现下还直接离席,直觉告诉他,这其中不简单!
莫名的,他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这时,陆怀真的目光下意识的看向姜婉仪,想到自己现在是为了姜婉仪来申冤,他的心似乎又安定了下来。
待姜婉仪想起他,他便带她回云泽去。
陆怀真心里暗暗的想着,头顶传来了临川主的声音,笑呵呵的,像是经历了什么大喜之事。
“阿妩,这下子你该满意了吧!”
众人纷纷抬头望过去,入目,临川主邀着个女子从旁边的帘子缓缓走了出来,那女子头戴玉鲤珠钗,腰间挂着珠玉宝饰,身着一袭浅绿云锦罗裙,手中拿着一块扇子掩面,只露出一双明眸来。
光是看着打扮便能猜出她身份不一般。
徐妩步步生莲,一举一动都是大家闺秀的做派,听见这话,略显娇羞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陆怀真。
随后在那临川主耳边低语了两句。
众人没有听见,但陆怀真等人却是猛地明白了。
【我靠!这还不会是比武招亲吧!】
陆怀真暗暗的握紧拳头,想起之前暗卫告诉他这个消息时并没有说这是个招亲大会!
一时间,他的眼眸中情更加气恼了。
这么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报名时那么多人趋之若鹜,就连李义平也不择手段的想要得到成功,他是个丞相之子,从来不缺女人,但是徐妩这等身份却是让他眼馋的。
再者就是,这临川主先前的那些安排,不过都是在折优婿罢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们就听见临川主说道,“既然如此,吾便将爱女交给你了!”
“陆真是吧?你意下如何?”
临川主眉眼弯弯的,笑得开心极了。
一旁的徐妩也不由自主的低下头来,似在娇羞。
不知为何,这一瞬间,姜婉仪整个人都呆住了,她怔怔的望向陆怀真,竟有些害怕他的回答。
若是他成了徐妩的夫君,徐伯的事情无疑将会被轻而易举的解决,可她当下心里的第一想法,竟是……
【不要,不要同意。】
【我疯了吗?对他而言,徐妩的身份那么好,应当是与他相配的。】
【我在想些什么?】
姜婉仪陷入了纠结,甚至连自己不知不觉冒出来的一股子酸意也未曾察觉。
而此时此刻,当事人陆怀真却是直接扣下头去,面不改色的开口道:“我拒绝!”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就连一直掩面的徐妩也难得的有些失态的僵住了身子,露出的双眸满是不可置信。
临川主瞬间勃然大怒,原本满脸的笑容一变,变得狰狞起来,他怒瞪着陆怀真,有些不可置信的出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晓。”
陆怀真依旧平静得如一滩潭水,整个人不卑不亢,却有坚定不移。
【陆怀真……】
姜婉仪怔怔的望着他,不知为何,她竟有些许开心,那种欣喜像是从内心深处的缝隙里面钻出来的,起先只有一点儿,过了一会儿,势头越来越大,竟变成雀跃起来。
临川主简直怒不可遏,他原本是很看好陆怀真的,从一开始,他就派人监察着来参赛的所有人,这其中陆怀真是最为出色的,亲眼见了更是如此。
本以为自己能给自家姑娘寻个好夫婿,可这家伙儿竟然不留情面的拒绝了!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来参赛?”临川主强压住自己心底的怒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凝视着面前的青年。
他早就宣扬出去,这次比武就是变相招亲。
面对临川主的提问,陆怀真终于将自己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字字句句都在表示自己根本没有意象娶徐妩为妻,只是为了一个老者。
临川主登时怒意上头,可又不忍罚陆怀真,就算他不成为徐妩的夫婿,也不免是个难得的有才之人。
“好样的!都给吾滚出去,带你那日想好了和徐妩求婚,那日再来让吾帮忙!”
临川主直接说道。
姜婉仪心头瞬间慌了,现下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局面。
【难道真的要牺牲陆怀真吗?】
姜婉仪的眸子黯淡下来,正发愣时,陆怀真已经走到了她的旁边,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的身旁响起,沉着得不像样,“走吧,我们再想其他法子,我定会为徐伯报仇的。”
陆怀真的眼睛在一瞬间露出一抹狠厉来。
姜婉仪呆滞的点了点头,三人一同走了出去,临川主并没有拦,看着陆怀真挺得直直的腰杆,他的眼中闪过几分欣赏,转过头看向身侧的徐妩时,他又不免多了几分难过。
“女儿,为父给你重新找一个。”
一旁的徐妩并没有应声,反倒是直接丢了扇子,直接提着裙摆朝外面跑去,俨然是刚刚陆怀真等人离开的方向。
之前主持的那个小厮见状,连忙出声道:“主子,就这么让小主子去吗?”
临川主眉眼染上几分笑意,摆了摆手,只道:“倒是有几分吾以前的风范,让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