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躺着的姜婉仪突喷出一口黑血,唇上染了血迹,显得苍白无力,脆弱如风中零落无依的花瓣,好不容易养回来的生气一口又给吐没了。
陆怀真拿出手帕给她擦拭唇边血迹,姜婉仪缓缓睁开眼睛凝视着他,“我好痛。”
“喝药,喝了就好了。”陆怀真恨不得自己替她受这个罪,他一口一口的将调理的药喂给她,这药微苦带甘甜,也能缓解些许她的难受。
“再坚持几日就好了。”陆怀真喂好了药,给她擦了擦唇,姜婉仪握着他的手,放到脸颊处蹭了蹭,楚楚可怜的撒着娇“可不可以给我买酥糖,醉蟹,龙井熏鱼,再叫几个人围在床上架个桌陪我打牌九。”
“生病了还总想这些。”陆怀真点了点她的额头,恼她没个正形,但她的打趣也散去了陆怀真眼里些许阴郁,“等你修养好了,什么都行。”
“我们去四海游玩,吃遍天下美食吧。”姜婉仪眼神柔柔的看着他,自从她来了这里,还没认真看过这个世界,不过说这个不过想想,陆怀真的身份哪里脱手得政事那么久,若不是她如今身体有恙,怕是早就启程回宫了。
“也可。”陆怀真轻言答应的姜婉仪才不信,她翻了个身抱着被子,虚弱的嗔他:“你才做不到呢,我想歇息会儿。”
日日这么吐血,指不定得贫血。
姜婉仪胡思乱想着睡了过去,陆怀真轻轻抚开她后颈的乌发,青丝散乱,纤细而又白皙的后颈上还有一小块黑斑。
宛若挣扎不肯离去的鬼魅,指尖触及黑斑,周遭的皮肤是刚刚褪去黑斑的皮肤,还带着些灰色。
这几日只要服下唤王制成的药物,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姜婉仪就会连吐几口黑血。
初见时,将陆怀真吓得心被人怒锤一般,揪得撕碎,好在这是毒血,藏在她身体之中的废血,她每吐完一次,后颈上的黑斑便小上些许。
一连服用了五六日,黑斑消退得差不多了。
代价便是姜婉仪的精气神,她整日不得劲,神情涣散,一动脑子就头疼。
药瓶子里还有五颗药,陆怀真是捏着瓶子数着药度日,随着药越来越少,姜婉仪吐的血越来越多,脸色灰白透着死气。
皮肤干得开始蜕皮,陆怀真让人寻来润肤的药膏,日日替她擦拭,从头到脚。
只是不知为何,她皮肤干得吓人,每每热敷以后都会褪下皮屑。
这等副作用筱绫也解释不清,闭门养伤的唤王被拉出来也表示这应当是无害的辅助作用。
怕不是遇见了庸医?陆怀真只能先看看是什么情况再做打算。让人看不明白的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姜婉仪,面色日日好起来,面颊都有了颜色。
这似乎对姜婉仪身体真的无害,他只得静下心来等待姜婉仪的醒来。
“睡了这么久也该醒了。”
“你总说孤是大魔王,许久未听见你的心声,孤的世界像落了雪的山一样死寂。”
“等你醒来便让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也不将你困在深宫之中了。”
陆怀真将毛巾弄热,轻柔擦拭着她的手臂,处处需要人伺候的他,如今照顾起姜婉仪是愈发得心应手起来。
热乎乎的毛巾将她的皮肤润得通透泛粉,嘴里说着平日里不曾说得出口的话。
等替她擦完手,转身的一瞬,姜婉仪的指尖轻轻勾动了一下,未曾被注意到便转瞬即逝。陆怀真做完一切便拥着她睡了过去。
这段时日,陆怀真便早早上床歇息,睡着了时间便快些过去。
等陆怀真睡过去以后,姜婉仪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她仰起脸看着陆怀真,长街墨染,似羽扇,鼻梁高挺,唇色微红。
昏暗的光线里,她努力的将他面容看清,他胡子长了,青渣醒目,不显颓废,倒多了几分闲散之感。
将他往日威严压下几分。
她抿唇一笑,手抬起来摸了摸他的下巴,这简单的动作将要惊醒他。
姜婉仪赶紧把手收了回去,她不知他许久未曾安眠了,她只知道她昏迷时一直有人在他耳边叨叨絮絮,一开始听不清讲什么,后来听清了,姜婉仪心里感动不已,想挣扎醒来就是怎么也醒不来。
她盯着他看了许久,也累了的睡去。
清晨。
外面已有了扫地的声音,花换了一茬,落去的花瓣要清扫干净。
陆怀真睡梦中伸手揽了一下身边的人,好像不似往日那般沉重颓软,他只稍稍一勾手日日睡在身旁的人便往他怀里钻,柔弱无骨的依附,还有一只小手肆无忌惮的在他腹肌上摸索。
她醒了!
陆怀真猛的睁开眼睛,他欣喜若狂的将人压在身下,身下的人笑吟吟,比贵玉相撞的清脆声还要好听。
“哎呀,陛下好霸道,摸一下就这么大动静,还摸不得了?”姜婉仪故意调侃他。
身下的人肤若凝脂,带着阵阵异香,眉眼如似水,声柔缱绻,许久未见她那双动人的水眸了,她终于恢复了。
他眼里带着激动的光,欺身压下,声音都带上了颤意:“可让我盼得好苦。”
“唔。”姜婉仪被沈文,推都推不开这人。
床账中光影晃动,气息暧昧勾人。
“你你你。”姜婉仪语不成句,喘息不止。
【禽兽,我可是大病初愈啊,】
陆怀真低笑,咬住了她的耳垂。
两个时辰后,沐浴更衣的姜婉仪躺在床上享受着陆怀真的喂粥,清粥无味,但此时对她来说胜似人间美味。
她美滋滋的喝完粥就要翻身下床,哪想着一动就身子发冷,皮肤颤栗。
“不行,我再躺躺。”
姜婉仪又顺势躺下,肌肤摩梭着被子,触感光滑得让她有些奇怪,她在被子里摸了摸自己的手和脚。
“怪了。”这爽滑柔嫩的触感摸得姜婉仪上瘾,以前她也嫩,只是嫩不出这等婴儿一般的奶肤啊。
“怎么了?”陆怀真问。
“我好嫩。”姜婉仪伸出手来,这皮肤跟那官家小姐的愈发相似,“难道真是散花国的水土问题。”
“你有什么不适吗?”陆怀真捏着她的手,入手的触感确实让人离不了手。
“这倒是没有。”姜婉仪窝在被子里,自己大病一场脱胎换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