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仪吓得慌了,竹宴上前无趣道:“别吓她了。”
“嗯?”姜婉仪可是很认真的毕竟这是在救人,老祭祀说了,好事做多的,福报越多,福气可以挡灾也可以暴富啊!
云儿噗嗤一笑,“确实是逗你的啦。”
血是要取的,不过取上一小汤匙就够用了,云儿是怕姜婉仪初到前线太过紧张让她缓解一下。
姜婉仪取了血就有人把血拿走了,用来只做画符的颜料,一汤匙足以用上半年了。
姜婉仪包扎完伤口就看到云儿在教竹宴如何画符,竹宴学得很快。
两人相见就认出来了彼此了,竹宴心里也宽慰了许多,仗着云儿记忆缺失,险胜也是一件值得说上许久的事情了。
姜婉仪凑过去看,云儿给她让了个位置,云儿说完,她还是晕头晕脑的。
姜婉仪悄悄往后退了一步,揉了揉后颈,根本听不懂,她只能站在原地出神。
云儿发现了姜婉仪的茫然,她扭头,安抚道:“你没有基础,等一下我单独教你。”
姜婉仪点了点头,但闲着也无趣,她扭头就看到竹时礼在旁边磨朱砂。
从前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唤王,竟绑起了袖子,安安静静的给云儿打下手。
姜婉仪走过去,自己找了个板凳跟他一起磨朱砂。
“你怎么不去学画符。”姜婉仪随意搭着话。
“没天赋。”竹时礼眼皮都没抬,他以前就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若不是一定要学一样,他连巫医都不学。
姜婉仪颇有些同道中人的感慨,两人研磨着,竹宴朝这边看过来,他眼神懒懒,对云儿小声道:“这就是那九王爷?”
云儿动作一顿,“嗯。”了一声,随后继续画符,一提到竹时礼,她的心又有一些不定了。
竹宴欲言又止,将话藏在了肚子了,罢了,这也不是他要考虑的事情。
圣女和九王爷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就可以了。
几人刚到,连休息都没有,忙了一个下午,到了夜里才得以休息。
姜婉仪被单独教导了两个使臣,胳膊都画得痛了,一回到帐篷什么都不想倒下就睡着了。
一连来这里三天,雪依旧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大雪都快要把人给淹没了,众人的行动也都停了下来,都出去扫雪了,不然真的要冻死人了。
姜婉仪力气小,铲了几下就铲不动了,她干脆摆烂的躺在雪地里望着天。
这雪怎么看都不对劲,她喘息着,白色的雾气浓浓,一袭红衣在雪地里分外明显。
竹宴走了过来,垂着脑袋看她,“走了。”
“嗯?去哪里?”姜婉仪爬了起来,抖了抖斗篷上的雪,斗篷里面是红兔绒,很暖和,祭祀给她准备的。
老祭祀仿佛算到会这么冷一般,给她准备的东西都很厚。
“祭祀开始了。”竹宴清冷道。
“祭祀?”姜婉仪将帽子戴好,宽大的帽子将她上半张脸都遮住了,她只能仰头看着竹宴。
竹宴把她帽子一压,提着她的衣服就带着她离开,“嗯,圣女说这场雪是人为的,有人用了禁术,她要破解禁术。”
姜婉仪还没见过云儿的大型祭祀,也想去看看,她拍开了竹宴的手,“喂,别没大没小的。”
竹宴耸了茸肩往前走,姜婉仪没有他腿长,要费劲才能跟上他。
厚厚的雪让人难以行动,姜婉仪只顾上喘气,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看到前面还是白茫茫一片,“什么时候才到啊。”
“快了。”竹宴回头看,姜婉仪已经蹲成了小小一团了,毛绒绒的帽边缘露出下半张脸,红唇微张,气喘吁吁,看样子是真的走不动了。
他看似不耐烦地皱了一下眉头,啧了一声蹲下,“慢吞吞的,上来吧。”
姜婉仪看到前面蹲下的竹宴,她微微歪了一下脑袋,咦,这人要背她过去的意思?
她撑着下巴想了想,不管怎么样,她决定不能委屈自己。
姜婉仪站起身,正要爬上竹宴的背,身后就传来了齐刷刷的脚步声,还有铠甲碰撞的声音。
姜婉仪回头看,几个侍卫抬着一个步撵就过来了,看样子是新做的,几人恭敬道:“夫人,我们刚做的,请上步撵。”
姜婉仪眼睛一亮,对几人竖起大拇指,“不错。”
不愧是陆怀真教出来的。
她坐上了步撵,几个都是习武之人,底盘稳,腰部有力,肩颈撑得稳稳的,姜婉仪很快就超过竹宴了。
姜婉仪笑眯眯的看着站起身来的竹宴,“走吧,这样就能赶得上祭祀了。”
看着快速前进的侍卫,竹宴眼神暗了暗。
在军中最角落的位置,空地上用木架子搭建了一个祭台,祭台上有一群穿着黑衣服的人,他们手里拿着竹制的特殊古乐器,姜婉仪只认得其中几样。
祭台之下,一群白衣人跪着,在地上写着什么。
“咚咚咚。”随着特殊回响的鼓声响起,地上跪着的白衣人开始吟唱术语,这次比往前的都要让人头皮发麻。
诡异的,带着让人恐惧的歌谣,即使听不懂姜婉仪也能感觉得出来这个歌谣具有极强的震慑性。
吟唱之际,手里写完的符文抛向天空,古乐之声齐奏,与吟唱的歌谣相辅相成,偶尔听到震颤心灵的鼓声,所有人都敬畏神灵地跪下,姜婉仪左顾右盼也单膝跪下了。
云儿从天而降,手执竹杖,身着黑色绣着繁琐花纹的长袍,身上挂满了银制的饰品,行动时周身伶仃仃的发出银器清脆的声音,她身形诡异,不似舞步,更像是一种有节奏的游走。
她游走之际,地上慢慢开始出现一道个圆形的图腾。
这似乎是巫族的图腾,姜婉仪也是略知皮毛,图腾在歌谣里,在游走里慢慢完成。
“呼。”周遭徒然之间狂风大作,大雪纷飞。
地上跪着的人吟唱的声音开始变大,乐声也变得急促,站在图腾中间的云儿衣袍翻飞,银饰“叮铃”作响。
姜婉仪跪不稳的被吹到了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