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见面就剑拔弩张,互损得两个人都分外眼红,恨不得现在就提剑到院子里打一场。
不过怒了片刻,陆怀真就恢复了淡定,他还要来做正事。
“算了,休战片刻,正事要紧。”陆怀真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他面色严肃,提起了那古怪的阁楼:“宫中有一处阁楼,虽我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但我每次靠近都十分不适,也觉阴森森,我直觉这东西与竹修桀有关,很可能是竹修桀修炼禁术的地方。”
禁术。
又是这个东西,竹时礼也收了情绪,他拧起眉心,“照你这么说,那很可能是阵法中心,古巫术里有大型的禁术阵法,很可能就是竹修桀用来逆天改命的地方。”
竹时礼不习巫术是因为对权利没有欲望,只想随便学些完成任务,做个散王,但身在皇家对于秘密多少知道一些。
“逆天改命?”陆怀真语调微扬。
“嗯,我和云儿离开之前做过充分的准备,也算过命数,竹修桀早该死了。”竹时礼语气里带着恨意。
陆怀真不知道这世界上竟真有这等东西,犹如灵魂,鬼怪之类的,他总以为是传说,却不想过有人能处理到这种领域。
他双手交合搭在肚子上,淡淡道:“既然你知道其中一二,那不如我们合作吧,我给你,你要的,你给我,我要的。如今两派出现矛盾,若此时有人从中击破,新派必然一击必破。”
陆怀真看向竹时礼,眼中带着神采,他继续说道:“到时候我帮你成为竹修桀,你只要和散花国一样依顺我国即可,新派和旧派的问题也会解决,你的云儿也能回来了。”
只是竹时礼对权利根本不起劲,他只想要回他的云儿,和他的云儿云游四方,做一对快活的神仙眷侣,只是没有可能了,就算两派矛盾解决了,云儿也不能回到他的身边了,他扯了扯唇:“你给不了我要的东西。”
陆怀真沉默,竹时礼出来云儿不会有其他的目的,难不成即使两派矛盾解决了云儿也不回来了?
莫不是因为失忆,两个人闹掰了?
谈判进入僵局,竹时礼根本无心谈判,甚至连活下去都有些恹恹无趣之感。
陆怀真抿唇:“可若是任由竹修桀发展下去,云儿也会出现危险的。”
提到这,竹时礼眼中才有些神采,确实要做些什么遏制竹修桀的禁术。
陆怀真直觉有戏,他泰然自若,微微扬起一些下巴,“你且考虑一下吧,我不逼你,不过耽误一日,旧派和云儿便危险几分。”
语罢,房中沉默,竹时礼眸色深深,他吐气幽叹:“嗯,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陆怀真也不打算多待了,该说的说完了,他回去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起身准备离开,竹时礼板着脸,有些不情愿的叫道:“等等。”
陆怀真回头,缄默不言的看着他。
竹时礼撇过头,屈拳抵在唇上,轻咳道:“那什么,明天能不能给我弄点吃得来,竹修桀的东西我不能吃。”
那里面肯定有控制他的东西,只有特定的巫术对皇族才有用,他还是血统很纯正的古巫族后代,在没有找到方法之前,竹修桀很可能用巫医的方式控制他。
陆怀真挑了挑眉尾,哼哼了一声,“等着。”
竹时礼耳根微红,对这人低下头还真是不得已,他含糊地道了声:“谢了。”
陆怀真人应了声离开了,待陆怀真离开后,房间又恢复了冷清,竹叶飘落,竹时礼对云儿的思念更深了。
不知道云儿发现他不见了会不会担心他。
陆怀真出宫和侍卫们见面,简单交代了事情以后就回来了。
回到了他的住处他早早就把所有的窗户打开了,他坐在里间,这里平常没有什么人经过,他身后是墙壁,他拿出怀中的信纸。
上面写着新派里称得上名号之人的信息,都是他手底下的侍卫们这两天收集而来的,要对付竹修桀,他得须充分的准备。
只是今日陆怀真的心有些乱,他看了几眼信纸,又抬头看了看窗户,几张信纸反反复复看了好十几遍陆怀真都没能把它看进脑子里。
他满脑子都盘旋着竹时礼的话,狼崽子,在姜婉仪身边绕来绕去。
虽然姜婉仪肯定会守分寸,可他还是会吃醋,不知道谁人如此大胆,敢惦记他的人。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都要黑了,送晚膳的人进来,发现屋子里被凉风吹得冷冷的,正要把窗户关上,被陆怀真叫住了。
“今日我觉得有些闷,就开着吧。”陆怀真正净手准备用晚膳。
宫女看着一溜排都打开的窗户,这得闷成什么样了?不过陆怀真的意思她们也不敢反驳什么。
就随他去了,伺候用完晚膳,撤下碗碟,陆怀真就吩咐她们没事不用过来。
宫女们福身应是。
入夜,点起了油灯,陆怀真这才静下心来把信件看完,将信中的信息都记在了脑子里以后,陆怀真才舒展开凝紧的眉头。
原来竹世令的母妃势力如此庞大,还有一部分是竹时礼的人手,这隋伯也可以划入考虑的范围之内。
看来一切还得从竹时礼那入手,有他才能顺利与竹世令母妃谈上话。
陆怀真揉了揉眉心,他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是心乱了,忘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但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是什么了。
他把信纸烧了,灰烬都碾碎在了炉子里。
这时,他房中的鹦鹉开始躁动,陆怀真眼睛微亮,他扭头看向窗外,果然两只黑鸟飞了进来。
这次是八哥,八哥明显不擅长长途跋涉,一进来便喝了陆怀真的茶水,陆怀真也不在意,丢了把鸟食给它。
摘下了它脚上的信纸,其中一个提及了竹时礼不见了,云儿消沉,但还是坚强照顾族中事务。
另一个写的时候日常和姜婉仪想说的话。
期间都没有提到她身边出现了什么人,陆怀真盯着纸条,眼神凌厉,他唇紧紧抿着。